二十四 天眼神通

葉成心中雖是忐忑，畢竟年少，膽氣一壯，心中暗道：青天白日，怕他作甚？此船既是一夜隨行，索性上去看個究竟。想到此處，葉成令船速減緩，慢慢向那破舊的巨船靠攏。

待兩船挨近，葉成發現巨船的船舷恰到自己頭頂，雙手一扒長了些許青苔的船舷，騰身一躍，已是身在巨船上。葉成一招手，念動咒語，隻見自己的核舟瞬息間躍至掌上，葉成忙將核船小心收入懷中。

葉成展目四下一看，隻見甲板上很是寬敞，船頭還架了一門鐵炮，信步進入船艙內，艙內四四方方的一張桌上，放了八個杯子，一個裝了水果的竹簍放在桌子正中，有三個杯子裏裝滿了水，正嫋娜地冒著熱氣，仿若剛續上熱水一般。葉成忙一邊在船上尋找人跡，一邊大聲呼喊，“有人嗎？在下冒昧打擾－－還請勿怪！－－－－喂－－－有人嗎－－－”直到葉成將船底的儲藏室都看了一遍，絲毫沒有任何人的蹤跡，更奇怪的是，船的外表雖是破舊，艙內卻異常幹淨，不要說老鼠，連蜘蛛網都沒有一個，艙內也沒有任何異常厚重的灰塵。看上去，好像船上的人剛剛離開片刻一般，艙內透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葉成查探半晌，毫無頭緒。正待離開船艙，忽聽得“啪”的一聲，一個杯子無端的落在地上。葉成四下一看，心生警覺，忽見艙頂上一道光環，如水紋般輕輕波動，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葉成凝視水紋，漸覺水紋好似非常瑰麗，說不出哪裏好看，但就是不舍得轉開目光，也不知過了多久，水紋忽然好似在變幻，陸青雲的身影顯現在艙頂，慈祥地向葉成輕輕招手，陸青雲的身邊，奇詭的水紋緩緩轉動，恰似一個漩渦一般，葉成舉手去抓，漸覺心中異常安詳快樂

，兩腳緩緩離地。

葉成身體離得艙頂越來越近，莫名地，葉成覺得哪裏不對勁，忽見陸青雲的身影不見了，七八個陌生的人臉在艙頂擠作一團，或哭或傻笑，探手向葉成招手，葉成不由”啊“的一聲大叫，跌落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葉成覺得眼中刺痛，如被針戳一般，雙目淚流不止。幸得靈台一片清明，忙依照《心藏》所述，雙手摩眼，行走周天，意念中，心髒處分出兩股白色光團，分別向眼中注入能量，漸覺眼睛有些濕潤，刺痛感明顯好轉，葉成心中一片空冥，渾然不覺身外的情況，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兩團白色光團，緩緩在眉心聚攏，葉成覺得眉間一片清涼，好似有一個小小的漩渦，在緩緩轉動，眼睛不再覺得刺痛，與往常一般無二。葉成緩緩睜開雙目。

艙內不再那麽窗明幾淨，而是灰蒙蒙一片，好似籠罩著濃重的霧霾一般。桌子早已朽爛，杯中的水黃得發黑。艙頂，幾個如煙霧一般的人影在緩緩忽聚忽散。葉成凝神細聽，隻聽見斷斷續續的哭泣求救聲，“苦啊－－－苦啊－－－救我－－－”

葉成心中一動，眼前所見，為何與方才所見，完全不同。難道修行《心藏》短短數日，竟開了天眼通了不成？葉成默運他心神通，嚐試與那哀哀哭泣的人影溝通，“你們是誰？怎會如此這般？方才的杯子是你們打碎的麽？”

人影如一團團氣體一般，忽聚忽散，葉成隻聽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是我們－－－海上蜃蟲－－－吞沒－－－身死魂拘－－－苦－－－苦啊－－”葉成琢摩了一下，雖說聽了個大概，但也明白這船如此古怪，竟是海上的一種叫“蜃蟲”的東西作的怪，葉成也在慈濟堂聽嬤嬤們說起過，此物可以吞吐雲霧，假幻樓閣城市

，看上去非常奪人心魄，沒料到，今日一見，竟是如此厲害。葉成瞥了一眼艙頂緩緩旋轉的水紋，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雖對那幾個被蜃蟲吞噬拘魂的怨靈感到同情，卻也沒有好辦法消滅此物，打定主意，立刻離開此船再說。

葉成剛剛退出艙門，隻見一股如霧一般的氣體，從艙頂的水紋中，迅速散開，不大一會兒，艙內水汽氤氳，宛若蒸籠一般。葉成忙念動咒語，掏出核舟往海中一擲，隨即一縱身往海中一躍，恰恰落在剛巧隨風長大的核舟之上，葉成一邊令核舟全速往北急行，一邊緊張地看向那詭異的巨船。隻見巨船艙中的煙霧已是漫上甲板，天空如下大霧一般，很快，整個海麵上一片迷蒙。核舟雖快，卻也很快就被氤氳的水汽吞沒。葉成見空中一團灰蒙蒙的氣體，好像張開的巨口，露著無數的小齒，向核舟吞來。

正在此時，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狂風大作，巨浪憑空掀起數丈。灰色氣體很快被吹散。葉成關上窗，從未象現在這般，感謝狂風巨浪的來襲。隻見閃電一下接一下，好像暴虐的瘋子一般，狠命地抽打著海麵。

葉成無心打坐，正襟危坐了一夜，聽得海風減緩，船兒也不再顛簸，葉成放緩船速，小心翼翼地推開窗，隻見外麵海波複又平靜，等了片刻，也不見那詭異的巨船，葉成推開艙門，走上船頭，四下一看，確實沒有那巨船的影子。遠遠的，一座海島上，七彩的虹如仙橋一般，溝通著天與海。彩虹之上，水汽氤氳，其中景象令人神往：一座古塔高聳，塔下，人頭攢動，好似在趕廟會一般，熱鬧非凡。

暖暖的陽光灑在葉成身上，葉成不知為何，竟打了個冷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