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疼,傷了手

樓漪染和君久墨是不能分開的,所以撿拾柴火的工作,自然是兩個人一起。

趙衛等人本想幫忙,卻被君久墨的一個警告的眼神製止。

趙衛隻得帶著一種侍者站著,靜候樓漪染和君久墨,主子站著幹活,他們沒道理坐著享受。

看著趙衛那滿臉的為難,樓漪染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心底感歎一句,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還真是讓人受不了:“你們坐那裏處理一下那些狼吧!”

趙衛等人如得了特赦一般,應聲便拖了幾具狼屍過來,然後認真地處理了起來。

這麽一群上進肯幹活的員工,哪個老板不喜歡啊?!說不定還能給評個“優秀員工”獎什麽的呢!那副勤勞樸實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說,老板,你別讓我休息,真的,你讓我加班吧,我不要休息!

樓漪染無奈地歎口氣。她身上的衣服沒有換,她的東西都還在,這意味著她還是她自己,沒有變成別人。可就算是這樣,她跑到這裏的時候,是從天而降的,她又不會飛天,要怎麽回去?

雖然在那個年代,她也沒什麽牽掛的人,可那裏畢竟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有她的工作,還有一切她所習慣的現代化科技產品。

落在這裏,樓漪染轉頭看了看周圍,視線從眼前的幾棵樹,轉向不遠處城門外的一片荒涼,然後轉到正在埋頭苦幹著的趙衛等人,一回頭,落在身邊那人的臉上。

這裏的一切都那麽陌生,她幾乎可以說是一點兒了解都沒有,根本就是個白癡,這一刻,她甚至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如。

注意到她的視線,君久墨一轉頭,便看到了那雙明亮的眸子中閃過的一抹哀傷。此時的樓漪染已經抬起了頭,她緊抿著唇瓣,一眨不眨地看著天空,似要在那裏看出一個洞來。

君久墨莫名的一陣心慌,握著樓漪染的手緊了緊。他當然記得,她是從天而降的。他不喜歡與人接觸,所以他向後退了一步,任由她摔在了地上。現在,她看著那天,是想要回去麽?

手上突然加重的壓力讓樓漪染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抬頭看向那隻手的主人,用眼神詢問。

君久墨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心思:“那個,撿柴吧!”說著,他便轉過頭繼續往前走,不再去看樓漪染。

注意到君久墨殷紅的耳朵,樓漪染忍不住好笑,這個家夥,是害羞了麽?

眾人拾柴火焰高,更重要的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沒一會兒,柴火就撿好了。

看著一向有些潔癖,此刻卻抱著一大捆柴火,淡定自若地走過來的君久墨,趙衛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幾個有眼力見的,忙起來,跑過去接在了手裏,這才看到那個跟在君久墨的身後,一隻手拽著君久墨的胳膊,另一手拿著一根樹枝戳著地玩得不亦樂乎的樓漪染。

這個世界上,能指使主子做事的人,怕是就隻有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了吧?!

趙衛見此,皺起了眉頭,到嘴的教訓很快便在君久墨警告的眼神中,被他咽了下去。

好吧,主子樂意,主子開心,他無話可說。

一群人圍在一起坐著,君久墨和樓漪染並肩坐在一塊石頭上,火光照亮了女子那雙如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她此刻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火上用樹枝插著的烤肉,雙手捧著下巴,不停地咽著口水。

看了看兩人交叉在一起的胳膊,君久墨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唇。

“喂!你離遠點兒,哈喇子都流下來了!”趙衛抬頭瞥見樓漪染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滿臉嫌棄。

樓漪染頓時怒了:“本姑娘不叫‘喂’!本姑娘叫樓漪染!你再叫本姑娘‘喂’,看本姑娘不削你!

”雖然隻是一個代號,可總是被人叫“喂”,真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樓漪染?”趙衛的表情看上去很是震驚,他疑惑地重複了一下樓漪染的名字,似在喃喃自語,“那不是魔......”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趙拓。”一道厲光以極快的速度射向趙衛,直接將趙衛後麵的話給截斷了。

“魔什麽?”趙衛突然沒了音,樓漪染才舍得抬起自己一直膠著在狼肉身上的眼睛,抬眼看了趙衛一眼,又繼續將目光集中到了狼肉上,那模樣似乎隻是正在聊天,而對麵的人突然不說話了,她下意識地接了一句,卻沒有人看到那雙微斂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道詭異的光,一閃即逝,快得讓人根本察覺不到。

趙衛被問及,又收到君久墨警告的眼神,一時之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為難地看看君久墨,忙搖頭:“沒什麽。”

“哦。”樓漪染淡淡應了一聲,對此並不在意,“對了,那個狼族的人說什麽瀲灩光球,那是什麽東西啊?”她對別的都不感興趣,隻稀罕那些稀世的寶物。

這麽隨意的語調,仿佛隻是在隨意地聊天。聽到她這句話的幾人卻稍稍震驚了一下,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靦腆少年更是驚奇地反問:“姑娘不知道瀲灩光球?!”

樓漪染挑了挑眉,看向靦腆少年:“我應該知道麽?”世界之大,她又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仙。

被樓漪染反問,少年又愣了愣,不知道該說“應該”還是不應該,搖了搖頭,他卻說出了樓漪染應該知道的原因:“齊夏的天下,連偏遠的血族、狼族都知道了。”意思就是,全天下的人都該知道“瀲灩光球”是什麽。

樓漪染一聽,隻能苦笑,她能說,她不知道“齊夏”是什麽麽?

君久墨卻淡淡開口:“齊夏的天下北極朔漠,南極南海,西極巍峨西山,東極東海,方圓上百丈,生活著十多個部族。傳言,得到瀲灩光球者,可一統華夏天下。也就是說,到時候,華夏的天下將隻剩下一個部族。”

一向惜字如金的人,竟開口向別人解釋這些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這一點讓紫衣侍者們再次驚奇不已,卻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才剛剛相識不久的女人的身份,以及她對於君上的影響力。

“所以,你們就是出門找瀲灩光球的?”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但是以這個君久墨那周身張揚的王者之氣,以及這些人對他的稱呼——君上,就能猜出來這個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一個身份不同尋常的人出門在外,冒著被那麽多人追殺的危險,看來這瀲灩光球對他來說,應該特別重要。

君久墨目光深邃, 深深地看了一眼樓漪染,才點了點頭:“恩!”他沒有想到,瀲灩光球會帶給他這樣的驚喜。

“那,還沒有找到?”樓漪染用力吸了吸鼻子,那滿臉滿足的神情落在周圍幾個人的眼中,她卻渾不在意,一雙眸子比剛才更加明亮,那副樣子,仿佛隨時都會撲倒那塊正在火堆上燒烤著的狼肉身上。

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狼肉了。她生活了二十年的時代,狼這種動物已經少之又少了。那次任務,深入全球最大也最危險的熱帶雨林,她獨自一人追著目標跑了大半個雨林,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居然迷了路,雖然任務完成了,她卻被困在了雨林裏。

雨林很大,她身上所帶的存糧早就吃完了,沒辦法隻好獵殺動物補充能量,然後再找出雨林的路。

雨林中很是危險,各種物種聚集,基因突變者亦是數不勝數,那個時候,她餓極了,竟在林中發現了幾匹狼的屍體,她仔細檢查了屍體之後,發現這些狼竟然都是餓死的。她早就餓的沒了力

氣了,能不用自己動手,當然最好不過。

那是她第一次嚐到狼肉,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她其實對食物沒有什麽太大的偏好,隻是那會兒,除了狼肉,她找不到任何一點能夠跟那個時代聯係的東西了。

雖然穿越隻有短短的幾個時辰,那種生活被人生生剝奪的感覺卻已經開始侵襲她的神經,她怕若是不找些熟悉的東西,她會瘋掉,會疑惑,以前的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個夢。

君久墨搖頭:“找到了。”

“找到了?!”樓漪染來了興趣,暫時將目光轉向君久墨,滿眼的晶亮和期盼,“能給我看看麽?”

她這樣的反應雖然在情理之中,但君久墨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沒有見過瀲灩光球, 想要看看,他可以理解。但她的反應似乎太過激烈了,眸子裏的期盼也太過殷切,讓他不得不提起戒心,滿心懷疑。

搖了搖頭,君久墨的眸子緊緊地盯在樓漪染的臉上,注視著她的眸子:“不見了。”

君久墨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卻讓樓漪染覺得全身不自在。那雙深邃如深潭的眸子寒波生煙,似是罩在一層迷霧之後,而那雙迷霧後的眼睛,似可以穿透一個人的眼睛,探究到她心底最真實的膽怯和期盼。

眨了眨眼,樓漪染掩飾著心底的不安,將所有的小心思都掩藏了起來,眸子純澈天真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不見了?怎麽會不見呢?是丟了?還是被人搶了?”

君久墨想起先前在竹林中發生的那一幕:“都不是。”

紫衣侍者們似乎也都想起了先前在竹林中發生的那一幕,齊齊將目光集中到了樓漪染的身上,半晌,那靦腆少年才猜測似的開口:“君上,或許瀲灩光球的作用,便是,樓姑娘?”

一石激起千層浪。起先,所有人都覺得奇怪,為什麽瀲灩光球會突然發出那麽強烈的紅光,而在那道紅光消失不見的時候,瀲灩光球也不見了,唯一多出來的便是眼前這個性格多變的女人,經靦腆少年這一提醒,不由得都開始猜測了起來。

瀲灩光球是傳說中的東西,他們能夠拿到瀲灩光球純屬偶然。除了那個傳說,他們對瀲灩光球其實也可以說的上是一無所知。

如果說,瀲灩光球現世的原因便是眼前的這位姑娘,基於先前所發生的的事情,這一點倒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很難讓人相信。所以,靦腆少年一說完,便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怎麽可能?!”

樓漪染原本也是想問怎麽回事的, 結果還沒張口,就聽見了趙衛的聲音。這個趙衛,從一開始就跟她不對頭,看她不順眼,她就不明白了,她跟他也不過才認識幾個時辰而已,她到底哪裏得罪他了?難不成上輩子欠了他八百萬沒還不成?

“怎麽不可能?!”因為趙衛的挑釁,樓漪染出口的話也從“為什麽”變成了這麽一句挑釁性極強的話,“我就不明白了,趙拓,趙衛,趙大人,本姑娘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這麽幾次三番的針對我?再說,就算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做錯了,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麽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麽?”

趙衛瞬間紅了臉:“就你,還是小女子?!”一拍膝蓋,他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險些掀翻了那穿才剛剛烤得差不多的烤肉,嚇得樓漪染趕緊伸手去搶救,卻忘了拿肉正在火上,她這一伸手,手心便被那烤肉的溫度灼的火熱,手背在瞬間也被火烤得險些也成了烤肉。

剛一接到那串烤肉,樓漪染就後悔了,可又舍不得扔掉,正猶豫著該怎麽辦,已經有一隻手接了過去,拿著穿在烤肉上的樹枝,低沉中隱匿著幾分怒意的聲音在樓漪染的頭頂響起:“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