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臨死角色

我還是沒有理他,因為我不耐煩理他,這份工作真要命啊,要不是有冰水我早就忍不住了,臉上也嘩啦啦留下了汗水,脖子上也癢的難受,想再喝一口涼涼的礦泉水,不想瓶子都熱得發燙,好在不至於太燙手,所以我還可以熬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熱的暈了過去,但我卻自顧自地的往頭上倒水,雖說溫水衝頭感覺不錯,但不過一小時他就醒來了,醒來以後他整個人都在掙紮,安子他們想進來,但我早先就說過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能進來。這在審訊手段中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但凡給了犯罪嫌疑人一點點生的空間,那麽以後想要審出案件就難如登天,更何況部分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都清楚一點,那就是警察不能在審訊過程中動用暴力手段,這無疑給審訊的警察套上了一層枷鎖,而且還不能讓犯罪嫌疑人死在這裏。所以聰明的匪徒真的可以為了多活幾天什麽都不說。

但今天你的嘴太髒了,髒到我都不耐煩聽:啊!我說!我說!求你了!給我點水!給我點水!安子以為我會給他點水,豈料我連站都沒站起來,咕嚕嚕一瓶又一瓶水喝下,當著他的麵我愜意的衝了衝涼。接著我便沒有遺憾的仰頭大睡,他的聲帶幾乎都嘶啞了,但我確定他還有力氣把情報說出來:我說!你要聽什麽我都說!我還是沒有理他,因為他這會開罵了,但我還是沒有理他,因為我隻剩一瓶水了,這一瓶水不小心落到了他腳下,我看著他充滿欲望的眼睛頓時來了興趣,他拚命低頭想喝上一口,但我沒有讓他如願。別說坐在椅子上彎腰,就算你真能彎下腰又怎樣,你喝的到?

砰砰砰!他努力了好一會喝不到,惡向膽邊生的對我陰笑道:嗬嗬!看我們誰先死!咚咚咚!他開始拿頭撞在桌子上,安子他們一看就要衝過來,可惜還是被逗笑了:啊!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張桌子是鋼打的,鋼怎麽導電我不清楚,但被熏陶近10個小時的桌子可不是那麽涼的。他疼的齜牙咧嘴,掙紮的越發大吼大叫,本來預想著很多警察衝進來救他出去,可想想自己是為什麽進來的,他也徹底放棄了。

我叫劉海,我什麽都說。沒工夫理他,但他說了什麽我完全不在乎。唯一能記住的就隻有桌子上的血跡,安子帶著很多人感謝我,但我也不是超人,倒下去也是沒辦法的事,劉海被救活了,有一次他還想翻供,但看到我的照片他乖乖臣服了,因為我是所有警察裏唯一一個不會理他的。同樣也是他最害怕最恨的。他在做壞事的十多年裏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遇到我這種人,他可以結束別人的生命,他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他甚至還可以剝奪茫然無知的路人生命。

但一切都要有始有終,人之所以不會痛苦,在於人不需要背負痛苦。死刑前一天他哭成條狗,死刑當天他尿濕了褲子,當槍口對準他腦袋的時候,他突然安靜了,他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在一邊看著笑道不接受。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他的恐懼,恐懼我沒有原諒他。即便我和他素無瓜葛,但他心裏一定希望我能代替受害者原諒他,可惜世上沒有那麽好的事,你是成年

人就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我的身體素質每況愈下,因為那天的審訊讓我整個人虛脫了,好在搶救及時,要不然我得白白丟了性命。但我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麽今天還要來找我!劉文!你給我站住!磨了半天我死活不答應,見我真的不願意再去警察局審訊,他竟然用出了全世界最卑鄙的手段!你不去我就死給你看!我說你多大人了有意思嗎?他說隻要能破案我無所謂。

我說我今天請假沒時間,我還要工作呢。說完我就坐上了公交車,而他也沒有跟上來。我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但我沒有想過他如此不要臉,開著警車跟在後麵,下一站才剛下去兩個人他們就來了:安子臥槽!少廢話!帶走!

我記得今天出門看了看黃曆,果然封建迷信不可信啊。警局對我的到來算是司空見慣了,因為我的智商突破了天際,一個月2個最棘手罪犯,當然那還算是最輕鬆的選擇了。要知道最近一個月我天天都得去警察局,公司那邊公司照發,但我對這個犯罪嫌疑人真心沒有半點好感,說句難聽點的我都懶得看他一眼。好在警察局裏有人性,要不然這裏的椅子就是你給人做的椅子。

安子把我從車裏帶出來,手上的銀手鐲讓我直呼你有種了啊。那是!你也不看看我跟誰混的!劉哥裏麵請!當著局長的麵我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是個平凡人,我隻想過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他點點頭我就出去了,但我這次來就知道他根本不會聽我的話。因為我真的有審訊才能,幾乎被我審過的犯人沒有第二個敢放肆的,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野庫就是這樣的第二個。

看到他在裏麵好不愜意的哼歌,我有點心情不爽了:怎麽還是他,我上次不是做好了嗎。安子也很無奈,但還是要把情況跟我說一下:上次歸上次,可他背後還有很多省廳級大老虎。我怕他這一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聽到這我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但服務人民對我來說沒有一丟丟好處:放你的屁,這不歸那什麽檢察院管嗎,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

哎哎哎!別介啊!我今天叫你來警察局就是為了挖開這個口,再說了你不看僧麵看佛麵嘛!這個案子我們全警局上下可都抓了三年了啊!三年……這在普通人眼裏是轉瞬即逝的歲月,可在警察心中,這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很多戰友都在這三年裏走了,而我是唯一的逃兵。但其他問題我也看出來了:安子,我勸你趕緊把裏麵這貨轉移,要不然別說三年,就是一百年都不能看到他了。

我的畫外音他們都清楚,但這次的轉移任務是李章親自督辦的,他說這是檢驗北廣市公安分局的一次機會,說白了就是讓人留在這,至於他死不死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可以肯定這裏的人不全是忠心的:要不然這樣吧,讓那個打電話的過來。打電話的孩子叫範氺,去年才入的警局,因為表現良好被分配到北廣市公安分局,但我打過去以後他當場咬舌自盡了。

沒有任何預兆,我來了死掉一個警察,再去查這個電話早沒人了,我開始很猶豫

了,這個世界並不如表麵上那般光鮮,有些人啊醉酒駕車闖紅燈不說,還對著交警挑釁,說什麽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我站在這裏讓你打啊!這個新聞主角是個女的,長得還算可以,就是那張臉完全夠做表情包了,說實話放狠話誰不會,我就敢說從未有人對我提過如此要求。可是又有什麽用呢?沒有人耐煩打她。

進來吧,我跟你把話說完就走。坐在他對麵我感覺很不可思議,他剛開始隱藏了一些情況我沒去管,但他竟然急急忙忙的點名叫我,這說明他想拉我下水,換而言之就是讓我不得好死。他見我沒有好臉色也笑了:哈哈哈!就是喜歡你這聰明人!劉文是吧,我告訴你啊,整個北廣市的政府老大都和我吃過飯,李章知道吧,要不是這孫子要搞死我,你們是不會知道我的。

我說我知道,你不就是嫖 娼得了艾滋病嗎。這有什麽好說的。他說艾滋病?我說是啊,抽血那會就查出來了,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麽給你單人房。騙人的吧,我身上也沒有什麽問題啊。

嗬嗬,你是不是感覺鼻子旁邊有點癢,還有腎上麵特別酸。他對我點點頭,眼神裏有了很多恐懼。

算了我也不問了。免得你這個艾滋病傳染給我。關上門的前一秒他滿臉驚恐,但還是咬牙切齒的問是誰搞我。我說我不知道,也許是那天請你瘋的大佬吧。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關上門我又留了一條縫:對了,艾滋病會讓你的手背那裏很癢。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輕輕的關上門讓他產生了報複心理: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在騙我!不可能啊!我以前都沒事的,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說著說著他就哭了,安子說我是不是有點過火了,我說過火什麽過火,你沒看見他什麽人啊,前段時間不是把一個人腿打折了嗎,那會我可沒見他這麽哭過。他聽了覺得還挺對,裏麵這範氺可不是善茬啊,案底在係統上都夠判上幾年了。但警局在乎的可不是他一個人。

有人聽不下去說關掉喇叭吧,我說不用,你們多聽聽他怎麽哭的就知道怎麽做了。局長也說行吧,你們就在裏麵聽一下,出了門我跟他說監控起來了?他說監控器起來了,但還是要注意不能打草驚蛇,我說你跟我整這些沒用,他說怎麽沒用啊!安小憶!

安小憶?到這我就糊塗了,她沒有被列入這個案子啊,難不成是我走了以後突然浮出水麵的新成員?她怎麽會扯進來的?局長見我問了也微微一笑:怎麽關心她啊,都說臥底臥底不有感情,怎麽你還對張楚豐有興趣了啊。聽是張楚豐我也沒了脾氣,當年還在一塊擼串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說楚風不要過於追求完美,要不然你會遇到問題的。但我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用已婚人士的身份娶了安子的姐姐。

不過我現在不關心這個,數據庫裏多了好幾個位置來電,笨點的呢就是警察局裏冒出的基站,聰明點的呢就用IP換位,但不管你再怎麽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老規矩你還是給忘了:黃秋生,北安省省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