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代變遷、職場情淚第七節

第三章、時代變遷、職場情淚第七節

甄敏準時來到西亞餐廳,她的時間概念非常強,這一點跟他爸爸非常相似。

丁士軍已經在一張餐桌前等著她了。見甄敏如約到來,顯得非常高興,站起身來迎接她。

“我已經點了幾個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甄敏說:“隻要不是太油膩的東西,我都吃的。”

丁士軍說:“我也不吃太油膩的東西,這一點咱倆的口味都差不多,坐吧。”

兩個人麵對麵地坐了下來。

一會兒服務生把菜端了上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紅酒。

丁士軍把酒杯端起來晃了晃,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用嘴抿了一口。“這酒你應該喝得慣,品嚐一下吧。”

甄敏學著他的樣子,也把酒杯晃了晃,然後喝了一口,說:“不錯,是正宗的法國雷裏鬆堡。”

丁士軍稱讚說:“不愧是公司的公關大員,好品味!”

甄敏問道:“你是在說我呢還是在說這酒?”

丁士軍說:“當然是在說你咯,抿一口就能品出酒名的人不多,這就是品味了。”

甄敏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瞎猜的,就是不知道它的年代。”

丁士軍說:“這是上世紀八七十年的酒,有年代了吧?”

甄敏問:“那一定很貴吧?”

丁士軍笑而不答,他岔開話題,說:“今天的菜也很有特色,你嚐嚐看。”

甄敏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裏吃了一口,說:“唔,味道不錯,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做的。”

丁士軍說:“這道菜叫孔雀開屏,是由五種蔬菜做成的,是這裏的特色菜。”

甄敏說:“但卻吃不出蔬菜的味道。”

丁士軍看著甄敏笑了起來。

甄敏問:“你笑什麽?難道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丁士軍說:“我看到你就想起了唐代詩人崔護的一首詩來。”

“哪一首詩?”

丁士軍說:“詩名叫《題都城南莊》”,隨即吟了起來,“‘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挑花依舊笑春風。’你僅僅喝了一口,臉就紅了。”

甄敏說:“我哪會喝酒,隻不過有的時候要應酬,硬著頭皮就是了。”

丁士軍讚歎道:“你一喝酒就更漂亮了。”

甄敏的臉更紅了,“是嗎?”

丁士軍說:“你使我又想起一首詩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甄敏接口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是王翰的《涼州詞》,我也會背。”

丁士軍讚不絕口,叫起好來:“好好,好極了!”

甄敏說:“丁總,平時看你好有紳士風度,今天好像有點失態嘛。”

丁士軍打量一下自己,說:“哦,是嗎?”

甄敏認真地點點頭,說:“是的。”

丁士軍收斂起笑容,整理一下衣衫和領帶,問道:“這下可以了吧?”

甄敏說:“這還有點像回事,可以了。”

丁士軍變得有些拘束,他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本來我想買束花送給你的,後來我想了想,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所以我就決定不買了。”

甄敏笑著說:“後來就決定送我一首唐詩,是不是?”

丁士軍說:“這樣不更高雅嗎?”

甄敏說:“算了吧,這種唐詩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會背兩三百首了,想不到你也這麽老土。”

丁士軍問道:“我哪裏土啦?”

甄敏說:“你的這種方法我爸三十多年前就用過了,你說你土不土?”

丁士軍也笑了起來,他問道:“是嗎?你說給我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甄敏說“當年我爸向我媽求婚的時候,就寫過很多情書給我媽,寫的都是些非常肉麻的歪詩。”

丁士軍問道:“你那時還沒有出生呢,你怎麽會知道這些的?”

甄敏說:“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大個子伯伯,他是我父母過去的同事,這些事情都是他跟我說的。”

丁士軍問道:“是嗎?他用這種方法想你母親求婚,你母親就答應他啦?”

甄敏說:“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寫詩不過是一種聯絡感情的方式,他倆的愛情後來經曆了許多曲折和磨難,最後才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丁士軍感歎地說:“他們的故事一定非常感人。”

甄敏問道:“你想不想聽?”

丁士軍說:“非常想聽!”

甄敏說:“我不告訴你。”

丁士軍問:“為啥呀?”

甄敏說:“這是我家的秘密,我怎麽能告訴別人?”

丁士軍說:“好了,我不問了。難怪剛才你取笑我,原來我的確很土。不過話又說回來,能沿用你父親的方法向一位女士求婚,我不勝榮幸。”

甄敏說:“誰說我答應你求婚啦?我說過我們倆不談這個的!”

丁士軍說:“好吧,我收回剛才說過的話。甄敏,吃點菜吧,菜不夠的話,我再點。”

甄敏說:“夠了,我已經吃飽了。”

丁士軍說:“我也吃的差不多了,甄敏,咱們再坐一會吧,平時工作節奏太快,很少來這麽有情調的地方,這種機會不多,你說是不是這樣?”

甄敏說:“你平時都很嚴肅,很少看到你今天這樣的笑臉。”

丁士軍問道:“是嗎?我平時嚴肅嗎?”

甄敏說:“你習慣板著麵孔,自己難道感覺不到?”

丁士軍說:“看來我的這個習慣要改一改了。”

甄敏說:“當然要改,像你今天的表現就不錯嘛,還會用唐詩來哄人。”

丁士軍說:“我哪敢哄你啊?我那是讚美你呐,你難道聽不出來?”

甄敏說:“好吧,我相信你。時間不早了,我準備回家了。”

丁士軍望著她,問道:“怎麽,你準備要回家?”

甄敏說:“已經很晚了,爸媽在家會等著急的。”

丁士軍說:“那我送送你吧。”

甄敏說:“不用送的,我今天也沒開車,反正這裏離家不遠,就幾站路程,坐公交車回去。”

丁士軍問道:“真的不用我送?”

甄敏說:“謝謝你的熱情款待,真的不用送了,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

“那就明天見。”

“明天見。”

高樓如林,華燈如織,街邊的繁華景象和悠閑逛街的人流,無處不展現出這個國際大都市的魅力形象和華麗身姿。這已經是丁士軍請甄敏吃飯的第二天晚上,丁士軍和李俊傑依然相聚在藍玫瑰咖啡館,兩人邊喝咖啡邊聊著天。

李俊傑問:“到養雞場的事準備的怎麽樣啦?”

丁士軍說:“整個事情都是甄敏在準備,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李俊傑說:“看不出這個女孩辦事的效率還蠻高的。”

丁士軍歎了口氣,說:“昨晚上我約她吃飯了。”

李俊傑急切地問道:“她去了沒有?”

丁士軍說“去倒是去了,吃了一頓飯,談了一會話,就吵著要回家了,一點都沒情趣。”

李俊傑說:“看來丁老兄一定是碰壁了,是不是?快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丁士軍說:“我一片苦心待她,可這個小女人卻毫不領情,說起話來不是帶刺就像是在下命令,在她麵前坐著總有種壓抑感。我想,這個人要麽極其聰明,要麽就是情商太低,簡直不可理喻。”

李俊傑說:“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感情是需要慢慢調教的。”

丁士軍說:“怎麽調教?我屢屢殷情地向她示意,她卻毫無反應,簡直就是一個冰美人!”

李俊傑說:“你承認失敗了是不是?我不相信她是一個水潑不進、針紮不透的人,就是一塊冰,我也要叫她融化,你信不信?”

丁士軍說:“你不了解她家的背景,她們家她媽非常強勢,別看她的父親是個局長,在家裏還得聽他媽的。她身上有她媽的遺傳基因,你駕馭不了她的。”

李俊傑說:“如果你這個時候說退出來,那麽我就上啦?我不信我沒有本事駕馭她!”

丁士軍說:“哎,我沒說過我要讓出來啊!咱倆可是有約在先的,我還沒有說不呢,你別急著上啊。”

李俊傑說:“誰說我要上拉?我是在提醒你,下手晚了恐怕會被別人占得先機。”

丁士軍說:“你說的那個別人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李俊傑說:“丁兄你說笑了,我像是個橫刀奪愛的人嗎?我是看到丁兄你的愛情受到挫折心裏著急。如果她真的不懂得談戀愛,那麽就要靠丁兄啟發她的情商,激活她的愛情細胞,我說的是這個意思,丁兄你千萬別誤會。”

丁士軍說:“我不相信,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會不懂得戀愛?”

李俊傑說:“這不見得吧,我問你,她以前談沒談過戀愛?”

丁士軍說:“據我所知,她以前談過兩次戀愛,但都沒有再談下去。”

李俊傑問:“知道什麽原因沒有?”

丁士軍說:“第一次是她二十歲那年,她的父親不同意,說她年紀還輕,應當以事業為重,不適合談朋友,就這樣硬生生把人家拆散了。”

李俊傑又問:“第二次呢,那麽第二次是什麽原因?”

丁士軍說:“第二次是她二十五歲那年,她找了個男朋友,兩人已經談了三年,都準備談婚論嫁了,事情突然發生了變故,兩個人分手了。”

李俊傑感到奇怪,就問:“都談了三年了,應該沒有問題的呀,怎麽說分手就分手了?”

丁士軍說:“據說那個男的非常有錢,但又十分花哨,在跟甄敏談朋友的同時,還跟別的女人鬼混,被甄敏發現了,就憤然離他而去。”

李俊傑說:“這麽看來甄敏的情商不低,她始終和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讓人看得見卻又摸不著,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

丁士軍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她特別對一些有錢的男人有一種不信任感,沒錢的男人呢,她又看不上,所以年齡上去了,朋友到今天都沒有談成。”

李俊傑說:“男人有錢並不代表花心,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丁士軍說:“後來,人家又給她介紹了幾個朋友,有的條件還不錯的,可她連看也不去看一眼,直接就拒絕了。再後來,就沒有人敢給她介紹朋友了,就這樣一直拖到現在。”

李俊傑說:“我說嘛,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麽會沒有男朋友呢?原來如此。”

丁士軍說:“有時候我想啊,兩個老男人坐在一塊兒談一個女人,是不是太沒出息啦?”

李俊傑笑了起來,說:“千萬別把我也算進去,我是在幫你嘛。”

丁士軍問:“怎麽幫?是要啟發她的情商,還是激活她的愛情細胞?”

李俊傑說:“這個星期天咱們不是要去一個島上養雞場考察調研嗎?甄敏又恰巧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咱們正好同行,那就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