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回村搬家
第七十八章 回村搬家
?鐵錘走後,景驚蟄和寧若蘭先是和中人把房契過了戶,之後就計劃著開始搬家。
當初為了方便開鋪子,他們隻是把一些日常用品搬到了縣上,大部分家當其實還在柳樹村裏。隻是,如今住了大房子,之前那些家具也都沒了用武之地。買大房子附贈精品家私,這點寧若蘭愛死了。要知道擱現代,你買一大戶型,通常是毛坯,買完了沒了裝修的錢,照樣各種苦逼,這裏就不同了,除非是破宅子,不然買什麽樣的,都給你附帶一整套家具,越是好的房子,帶的家具越是高檔,就如寧若蘭他們買的。那屋裏的櫃子,桌子、椅子等,一水的水曲柳,看著幹淨整潔,透著股歲月沉澱的幽靜。
寧若蘭和景驚蟄回村裏去收拾一些必要的家當,趕著馬車進了村裏,就遭遇了圍觀。
“我就說驚蟄準定要買馬車吧?咋樣?說準了不?”
“人家現在可是鋪子掌櫃,咋地也得弄點架勢出來,買個馬車挺好。”
“這得掙多少錢啊?”
等到眾人聽說景驚蟄和寧若蘭這次回來是打算正式搬家到縣上時,更是炸了鍋。
“買了房子?”
“哎呦喂,這可真是發達了。”
“老景家祖墳冒青煙哦。”
景驚蟄應付完周圍眼紅嫉妒的一眾村民,這才趕緊和寧若蘭進了院子。許久沒回來,這邊已經大變樣。院子旁邊的作坊裏人聲鼎沸,洗菜、切菜的聲音不絕於耳,其間還夾雜著幹活婦女們的歡笑聲。
寧若蘭站著望了一會,便含笑進了屋子。
要帶走的東西不多,景驚蟄不許寧若蘭插手,隻叫她坐著,若是他有什麽忘記的,寧若蘭隻負責開口就行。
於是,寧若蘭便悠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著一小碟子西梅果脯,吃的津津有味。
“喏,要不要來一塊?”
景驚蟄回頭,看到寧若蘭伸著的手指,白皙修長的指尖,夾著一塊黑色的西梅。慢慢的景象逐漸放大,白皙的手指變成了若蘭嫩滑細膩的雙腿,而那塊黑色,則是神秘的中間地帶。景驚蟄咽了口口水,糟糕,他已經憋到看到這樣的景象,居然聯想到那種情景去。搓搓臉,景驚蟄張口把西梅吞下,暗想他得抽空去找下大夫。哪能十個月都不叫人見葷腥呢?這也太殘忍了!
寧若蘭可不知道景驚蟄一瞬間的變態想法,她還擱那吃西梅吃的歡實的很呢。
這邊溫情脈脈,老屋那頭可就陰雲密布。
景金花坐在炕沿上,瞅了眼悶頭抽煙的景老頭,開始挑撥。
“爹,我說的沒錯吧?你瞅瞅,自打大弟娶了媳婦,有哪一次是聽你的話的?這回更好,人家都要搬縣裏去住了!你和娘知道不?”
景老頭臉色越發陰沉,李氏踮著腳站在門口朝外頭望,聽到景金花的話後便回過身進了屋,說:“若蘭也挺好的,你不知道吧?她有身子了!”
李氏說完臉上就露出笑來。她是傳統女人,一直都覺得隻有自家老大有了後那才算是景家的大事,這可是長孫呢!
“娘,你又不是沒孫子,鐵蛋不也挺好?再說,寧若蘭生的還不知道咋樣呢。”
景金花不屑的嗤鼻。
王氏磕著瓜子,挺著個大肚子站在一旁,聽了大姑子的話,露出個得意的笑。雖然對大姑子還是打心底喜歡不起來,不過至少她的話還中聽。
“春花,你叫老二去把老大給我叫來。”
景老頭沉默半天,發話了。
“他不知幹啥去了,從早起就沒見著人影。”
王氏被問起景驚風,一肚子怨氣。她覺得景驚風最近有些異常,對她越來越不耐煩不說,還經常跑得不見人影,又沒見他幹啥掙錢的營生,死鬼!
“又出門了?他整天幹啥呢?錢錢沒見他掙,倒是忙得比誰都歡實。”
景金花眼珠子轉了轉,驚叫:“哎呀,二弟不會染上賭癮了吧?我聽說那些賭錢的都是忙得團團轉,卻不見拿回來一文錢。”
“啥?”
王氏信了,頓時哭天抹地。
“哎呦我的命咋那麽苦啊,這賭錢的營生一旦沾上,那還有得好?哎呦喂!”
“瞎勒勒啥!”
景老頭一煙杆敲過去,景金花趕緊躲開。
“爹,我可不是瞎說。二弟不是常往村西頭跑嗎?那頭的癩巴頭可是縣裏賭場的常客。”
“你咋這麽清楚?”
李氏滿臉迷糊。
景金花噎了下,不想回答。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葉貴生也經常往賭場跑吧?
王氏抹了把眼淚,發狠道:“哼,不管真假,反正他早晚不見人是真的!我這就找他去!”
“噯噯春花,你大著肚子呢,你去幹啥呀。”
李氏沒攔住,王春花氣勢洶洶的朝村西頭去了,隻不過半道上她想了想,又先折回娘家,叫了娘家兄弟一起。而老屋這頭,李氏雖然憂心忡忡的說了幾句,可包括她在內的景老頭和景金花,都沒覺得王氏大著肚子出去有啥問題,正因為這樣,等出了事,才知道不可挽回,而且之後的事情也越鬧越大。
“金花,你這回回來到底有啥事?”
景老頭可不傻,景金花一年到頭回來的次數,一個手掌都數得過來,若不是實在不得不回的節日,她和葉貴生才不會回來。
這麽不年不節突然回來,準定有事!
景金花踟躕了會,狠一狠心,咬了下舌頭,眼圈頓時冒出淚珠來。
“爹,娘,這回你們可得幫幫我啊!”
景老頭震驚,瞪著渾濁的眼珠子一錯不錯的看著景金花。
“你說啥?葉貴生的鋪子開不下去了?還欠了人家二百多兩銀子?”
李氏急得團團轉,抓著景金花的手指死死的扣進肉裏,這叫景金花不著痕跡的皺皺眉,眼裏閃過不耐煩。
“金花啊,貴生咋這麽糊塗!沒影的事咋就答應了呢?這可咋辦,二百兩銀子,上哪弄去啊?”
景金花和景老頭、李氏的說法是葉貴生誤信朋友,借錢投了他的鋪子,想跟著一起分紅,結果那朋友卷了銀子跑路,葉貴生損失慘重,搭進去全副身家不說,至今還有二百兩銀子的虧空。如今債主天天逼上門,她實在沒法子了,這才回娘家來求助。
但是,實際情況卻是葉貴生因年前被景驚蟄和吳大揍了一頓,心裏窩火,回家後看景金花是各種不順眼,夫妻倆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來吵去,葉貴生煩了,加之鋪子生意也不好,便生了空手套白狼的念頭,於是就別人鼓動去了賭場。別說,剛開始運氣還真挺好,幾天下來竟贏了五十多兩銀子。這下,葉貴生徹底樂不思蜀了。結果,樂極生悲,之後的日子就像是噩夢,他剛去時是贏的,結果沒過幾把就開始慘輸,日日都是如此,接連幾天,不說之前贏得五十兩銀子,就連他自己私房銀子,八十兩銀子也搭了進去。葉貴生紅了眼,越是輸越是不想走,整日想著翻盤,結果惡性循環,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輸了三百兩五十兩銀子。
三百兩,在他的鋪子每月隻能掙幾兩銀子的情況下,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葉貴生沒錢還,賭場凶神惡煞的打手搬光了他的東西,逼著他賣了祖傳的鋪子帶住房,七拚八湊才隻夠還一百兩的債,剩下的二百五十兩銀子,限他一個月內籌齊,不然就剁了他的手。葉貴生嚇得魂不附體,景金花也是六神無主,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是咋發生的。等知道葉貴生幹的好事後,景金花恨得撓了他一臉。
葉貴生心底打了叫景驚蟄出錢的主意,對景金花潑婦般的行為百般退讓,不僅叫她撓了一頓出氣,之後還伏低做小,又是倒水又是捶背,見景金花慢慢平靜了,這才把他的主意說了出來。
“你家大弟如今有錢啦,鋪子日進鬥金,聽說還擱縣上買了房子,現在我們遭了難,他出一點銀子也是應該的。”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景金花本就看景驚蟄開得鋪子掙錢眼紅的不行,聽了葉貴生的挑唆,越發覺得叫景驚蟄出點錢是沒啥大不了的事,反正他現在有錢,自己可是他的大姐,一個娘生的!
於是,景金花回了柳樹村,王氏在時,她還拉不下來臉,等王氏一走,她就在景老頭和李氏麵前開始哭訴。
景老頭抖著手開始點煙鬥,深深吸一口氣,沒吭聲。
景老頭是總覺得叫景驚蟄多出點錢是應該的,那是因為他覺得景驚蟄理應幫著景驚風。景驚風是小兒子,向來不如大兒子能幹,景老頭的思想裏就存了劫富濟貧的念頭,大的能幹能養活自己,小的無能,那就隻能當爹娘的為無能的多謀劃謀劃,所以,當初的奉養銀子,之後的偏幫,都是景老頭在有意識的打劫景驚蟄。他從來都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幹嗎,所以,即便景驚蟄不滿,他也照做不誤。因為景驚風沒啥能力,一旦他沒了,養活自己都是難題,怎麽指望他養活一大家子?
不過,景驚風是他兒子,他願意。葉貴生又算什麽?
景老頭不想叫景驚蟄,葉貴生一個外人憑啥叫驚蟄出銀子?隻是沒等他想好咋打發景金花,就聽到景驚蟄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原來景驚蟄覺得既然回村裏來了,而且要搬家到縣上去,不和景老頭和李氏說一聲過不去,便帶著寧若蘭過來打聲招呼。
景金花擱裏邊聽到動靜,一個蹦高竄出來,哭天抹淚。
“驚蟄啊,你可得幫幫大姐啊!”
景驚蟄和寧若蘭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
正想著,外頭有人蹬蹬蹬跑近,砰砰砰的錘門。
“景三叔,三嬸,你們快點過來吧,驚風那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