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臉的景驚蟄

黑臉的景驚蟄

寧若蘭話音一落,屋子裏詭異的靜了一秒,之後張氏說話了。

“若梅啊,你咋這麽不當心。手臂酸疼那就緩會兒再端盆兒唄,誰也沒催你,你急啥急。”語氣不輕不重的訓完寧若梅,張氏便擺出歉意的表情對著寧若蘭開口:“若蘭,若梅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心上啊。你也知道她不如你幹活利索,這跟著忙了一早上也不容易,你看她的手這會還抬不起來呢。來,娘幫你好好抹抹大醬,沒起泡應該沒啥大事,放心啊。”

“這麽大人了幹點活都幹不好!”

寧大莊瞪了眼寧若梅,語氣雖不好卻也不嚴厲。大家都以為寧若梅不是故意的,所以也不好太深說。寧鬆還在邊上替寧若梅道歉:“姐,若梅不是故意的,你手咋樣了啊?不行去鎮上看看大夫吧。”

寧若蘭衝他笑笑,“沒事,擦點大醬就好。”她的手看著嚇人,其實也不算嚴重,隻是疼倒是真挺疼的。至於寧若梅,哼,她那點小心思小把戲還瞞不過寧若蘭。別人都以為寧若梅不是故意的,其實寧若蘭清楚,寧若梅就是故意的。剛才寧若梅假裝拿不穩盆,一翻手摔了不說,還怕寧若蘭不吃虧一樣特意撞了下她,這才叫她一時沒提防把手伸進了鍋裏。隻是這件事隻有她倆個在場,吵出來不僅扯不清,還容易被寧若梅和張氏倒打一耙。不是自己的地盤暫且先忍著,不過這筆賬寧若蘭可給寧若梅記得死死的,一有機會,絕對要她連本帶利還回來!

寧若蘭手燙傷了不能再幹活,也不想再幹,索性就說要走。寧大莊瞅著眼看大晌午頭,就叫她擱娘家吃了午飯再回去。寧若梅是張氏肚子裏爬出來的,對她那點小手段門清,對害寧若蘭燙了手,破天荒的有些內疚,於是也一力勸她留在這吃了飯再回去,省的婆家那邊說閑話。幾人正客套著,外頭就傳來拍大門的聲音,接著有人喊道:“爹,娘,若蘭還擱這呢不?”

景驚蟄來了,寧若蘭一時有些發愣。他今天去幫楊二哥家截柴火,楊二哥家絕對要留飯的,咋這時候過來了,難不成出啥事了?

景驚蟄沒啥事,隻是想到今天寧若蘭一個人回娘家,他就不放心。上午幫著楊二哥幹完活,三兩下吃完飯就說要去接寧若蘭回來。楊二哥和楊二嫂子體諒他和若蘭剛剛新婚正熱乎,取笑了一番就放他走了。

“驚蟄啊,快進來。”寧大莊見景驚蟄高高大大的身子擋著陽光站在門口,趕忙招呼他。

寧若蘭直直的看著走進來的景驚蟄,本覺得沒什麽的手,似乎忽然就變得疼得忍受不了,鼻子一酸,眼圈一紅,險些當場掉下淚來。

“若蘭,你手咋了?”

景驚蟄一進來就看到寧若蘭雙手塗了一層厚厚的大醬,看著怪嚇人的,心裏頓時一驚。

“若蘭的手不小心燙著了,我給抹了大醬,放心,晚上就不疼了。”張氏趕著說了一句,就招呼景驚蟄擱這吃飯。景驚蟄上下打量寧若蘭一圈,見她紅著眼眶,心裏也跟著難受,不自覺臉色就沉了下去,語氣很生硬的問:“咋會燙著手呢?若蘭擱家裏醃了那麽多酸菜也沒燙著手。”

聽他這麽說,不止張氏不樂意,寧大莊心裏也不怎麽高興。這意思還怨上了咋的,若梅又不是故意的。

“我正要走呢,你咋過來了?”

“過來接你。”

寧若蘭彎起嘴角笑了笑,扭頭對張氏說:“娘,你要是再醃酸菜就按今天的做,沒啥事我就和驚蟄回去了。”

“姐,你和姐夫擱家裏吃吧,這都晌午了。”寧鬆好長時間沒見著寧若蘭,也怪想她的,正好景驚蟄也過了來,他還想打聽打聽姐過得咋樣呢。

“我吃過了,家裏留了飯。”景驚蟄一口就回絕掉,他現在看著寧若蘭的手,恨不得趕緊帶她去鎮上找大夫,哪還想擱這磨嘰。

見留人不住,寧大莊和張氏也不勉強,送倆人出了門就自個回屋做飯去了。

景驚蟄帶著寧若蘭一路奔著鎮上的大夫那裏去,等大夫把淡綠色的燙傷藥均勻的抹完她的兩隻手,景驚蟄這才放下吊著的心。

“咋樣?還疼不?”付了二十幾文的藥膏錢,景驚蟄拿著不足巴掌大小的藥膏盒子,心疼的問。

“嗯不咋疼,這藥膏還挺管用。”

寧若蘭不是安慰景驚蟄,而是藥膏真的效果蠻好。大夫一抹上,她就覺得雙手涼絲絲的,原先那種火燎火燎的疼頓時就輕了不少。

“好用就成,大夫說了這藥可是要連著抹三天呢。”景驚蟄小心的把藥膏收進懷裏,又指著一個賣刀削麵的小攤子說:“你晌午飯還沒吃,去吃碗麵吧。”

寧若蘭瞅了瞅自個塗了藥膏的手,搖搖頭:“不了,手不方便,再說我也不餓,回家弄點吃的對付下就行。”

景驚蟄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她綠油油的雙手,抿了抿嘴。等轉過路口遇到賣包子的,景驚蟄撂下一句:“你擱這等我會。”就跑了過去,沒一會兒手裏拿著兩個熱乎乎的大白麵包子回了來。“我買了包子,給你回家吃。”

寧若蘭心底就像被蜜蜂輕輕蟄了一下,說不上的感覺,隻覺得鼻子有些塞,胡亂點點頭嗯了一聲。

等回了家,景驚蟄先跑廚房去燒熱水,之後就拿起包子撕下一小塊遞到寧若蘭嘴邊。寧若蘭瞄著盡在眼前的白麵包子,傻了眼,不是吧?這是要,喂她?

“我,我自個能吃。”

景驚蟄充耳不聞,依舊執拗的往她跟前遞了遞。

“真不用,你看我手能動。”寧若蘭怕他不信,還特意展示了下。

景驚蟄瞥了眼就收回了視線,依舊舉著包子,“啊。”

寧若蘭對著景驚蟄哄孩子吃飯般的做法徹底無語,看他這樣是非喂自己不可了,算了算了,反正也掉不了一塊肉,不就是肉麻點嘛,又沒人看見。一邊做著自我安慰,一邊自暴自棄的張開嘴。唔,白麵包子,真好吃。

喂了寧若蘭整一個包子,景驚蟄聽著廚房的水開了,就起身去廚房倒了碗熱水過來放到寧若蘭跟前,“先涼會。”

不會喝水也要喂吧?寧若蘭頓時覺得未來三天的日子會很黑暗。

“你的手到底咋弄的?”默默喂著包子,景驚蟄突然問了一句。

寧若蘭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實話。景驚蟄聽後沒說啥,隻是那眼神看得寧若蘭一陣心驚。

“你放心,我可不會白白吃虧,早晚還回去。”

景驚蟄低下頭,掩去眼底的凶狠,氣哼哼的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叫你回去了。”

寧若蘭樂了,“早晚得回去教她們,不然非得到處說我不孝順。”

晚上睡覺,景驚蟄說怕她睡著手不老實蹭掉藥膏,厚著臉皮把被褥鋪到寧若蘭邊上,本來一人一床的被子,也換成了新婚時景驚蟄做的雙人大被子。寧若蘭僵著身子躺在景驚蟄身邊,隻覺得邊上像是放了一個超大火爐,熏得她臉頰緋紅,而且熱度還有繼續上升的趨勢。忽的,一隻手臂帶著不可忽視的熱度慢慢試探著攬上她的腰,停頓了一會兒,見她沒反對,驀地加大力度緊緊扣住寧若蘭纖細的腰肢,身側密合的貼過屬於男人散發著熱氣硬邦邦的身軀,耳朵邊傳來熱乎乎的氣息,那是景驚蟄含在嘴裏的低喃:“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