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爭端
第二十九章 爭端
落水無聲的滾落。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哥哥？”思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你說我任性，就是說，你下午肯定要和她去選什麽婚紗，再隔幾天，也肯定要和她訂婚了吧。”
“思琪！你長大了，讓哥哥放心好不好？不可再任性了！”
“不是我想的那樣？”思琪仰起頭，眼淚包在眼眶中，欲落卻落不下，睫毛全被粘濕了：“那我叫你下午不要去呢？”
“琪兒……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蕭楠向她靠了一步，她卻退了一步。兩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真的要和她訂婚了？”思琪放下手，握在一起，聲音不住的發抖：“你下午肯定要去找她，對吧？”
她卻突然推了他一掌，極其用力的一掌，兩人都向後退了兩步。飄落在地上的樹葉，被風吹起，從兩人之間穿過。
蕭楠歎了一口氣，以為一切得到控製，正要帶她回去。
她始終沒有說話，始終用手捂著耳，始終漠然著臉。
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看她沒有拒絕，輕柔的擁住她，揉了揉她的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朝她走近了兩步，小心翼翼的問：“琪兒，我們一起回病房去。要不，你感冒了，該有人罵我了！”
花園裏，隻剩下蕭楠和卓思琪。冷風不停的吹著，更冷了。蕭楠想開口說點什麽，可一時之間，卻不想不出說什麽合適。
遊塹仁會意，點點頭。立刻，輕輕的退了幾步，急衝會住院樓。
蕭楠向遊塹仁使了一個眼色。
隻是，她並不想對蕭楠妥協。“蕭楠，今天下午一起去看婚紗，我們早就越好的，希望你不要爽約。”回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喬看著思琪，也開始後悔。失言！
“琪，琪兒！”時間靜靜流逝，蕭楠的鎮定，一點一點的瓦解。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瞪著喬：“喬，請你先離開。現在就離開！我請你走！可以嗎？”努力的壓抑著，卻越吼越大聲。最後，幾近於咆哮。
足足四、五分鍾，她無法說出半個字。
花園裏安靜了下來。
突然，思琪推開蕭楠，捂著雙耳尖叫起來：“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鐵青的臉，毫無血色。拒絕著蕭楠，眼直直地盯著地上的翠草，顫抖著，胸膛不斷的起伏。
“你……”
“我隻是對你說事實！而另一個事實，也請你好好的記住，她和你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她永遠是你妹妹，甚至是你的女兒。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為她想嗎？想一想這世上的人會怎樣看她？”
“你威脅我？”
“條件！地位！是，我知道！直到你死，這個丫頭將永遠在你心中排第一位，她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永遠比我們任何人，甚是是你自己都要重要。所以，蕭楠，你更應該意識到，如果你想讓她繼續好好的活著，僅僅是活著，就不要，不要再傷害我的感情。我已經忍到極限了。”喬逐漸的歇斯底裏起來：“要毀一個人，對於我來說，輕而易舉，不是嗎？”
“是，我承認！可你應該明白，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應該明白我和你訂婚的條件！”
她外表優雅，但顯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蕭楠，我要保證什麽，你難道不明白？”喬輕蔑的笑一聲：“而我有能力做這樣的保證，不也正是你最終決定選我做你未來太太的決定性條件嗎？我們都不是十七八的年紀了，早過了你情我愛的歲月，不是嗎？”
“你要保證什麽？說！”蕭楠皺了一下眉，蠻橫的打斷了她的話。對視著她的眼。臉色墨如暗雲。
喬頓了頓。眼神變得鋒利，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口氣已然是在威脅：“所以，如果你還要這樣抓著蕭楠不放，喬姐也向你保證……”
“思琪，喬姐向你保證。我和你哥訂婚，甚至是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孩之後，我們至始至終會像以前那樣愛你，給你的一切，都是這世上最好的，好不好？所以，請你現在，放手。放了你哥！不要再做這種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喬姐跟著了你哥十三年，等了你哥九年。九年前，喬姐和你現在一樣年輕，可是，現在喬姐等不起，也不想等了。”
可是。
“喬！請你，不要再說了。”蕭楠的語氣變得嚴厲，緊緊的抱著思琪不敢鬆手。思琪停止了抽泣，臉色發白，聽著喬的話，全身如扭緊了的弦。雙手死死的拽著蕭楠的衣，指快嵌進去纖維之中去了。
喬並未聽，和他對視了一眼，淡笑了一下，鐵了心，繼續說道：“思琪，喬姐知道你失去了爸爸和媽媽，生命中似乎隻有哥哥陪著你，所以你依賴他，跟著他，抓著他不放，深怕他和爸爸媽媽一樣丟下你。喬姐懂！”
“喬！她受傷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刺激她。”蕭楠轉過頭，不敢相信似的看著喬。
“思琪，對不起，喬姐向你道歉好不好？喬姐不知道是你在這兒！”喬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她似乎不想再忍了。看著蕭楠的背影，豁出去似的繼續說道：“可是，喬姐想讓你知道，我和你哥，馬上就要訂婚了。或者說，終於可以訂婚了。然後我們會結婚，會生子。”
遊塹仁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一幕，這個女人和思琪應該是互相認識的，她了解她，更了解她對於蕭楠來說的意義。她已忍耐了思琪很久了。
喬很無奈。
然後，頭也不回走到思琪身邊，毫不猶豫將她按進了自己的胸口。她沒抽泣一下，他的心也隨著顫抖一下。彼此之間的牽連了感情，已無法用言語再說明。
那女子緊緊的抓了他的手。可他卻毫無留戀的鬆了她的手。附在她耳邊低聲說：“喬，先回去。”
蕭楠的心越來越疼，如被一把鋒利的匕首，殘忍的劃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越是追求不到的，越想得到。越想得到，卻越得不到。天理如此。不會圓滿。
人和這天氣一樣，也是無常的。前一刻，你或許歡天喜地，而後一刻，你卻已然墜入無底深淵。在黑暗中降落，沒有盡頭。
天氣是無常的，剛才還見橘色的晨曦，映在天邊。而此刻，厚重的雲層已布滿了天際。冷風陣陣，刮得樹枝沙沙作響。
思琪緊咬著唇：“你們倆……”話在喉嚨裏打轉。雙眼如火在燃燒，頃刻間，又如暴雨襲來，冰冷的雨水，浸滿了眼眶，澆滅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思琪，回去，聽到沒有？”蕭楠轉過身，看著她，怔了怔，旋即擰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