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殘忍

第二十八章 殘忍

忽然抬起頭

“可是,她不能明白。該怪我。”蕭楠又歎了一聲。

遊塹仁看著他,點點頭,沒有說話。不是不知道怎麽說,而是,在這種時候,任何能說的話,都已蒼白。

蕭楠有點說不下去。

“她從小在我的嗬護下長大,我一點委屈也舍不得讓她受。可是,既然做了她的哥,做了她的父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心裏的苦,隨著這一聲長歎,緩緩的吐了出來。可是,這苦,卻並不會因為這聲長歎,便煙消雲散。

“兄妹,是吧?”蕭楠打斷遊塹仁的吞吞吐吐,頗有點無奈:“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妹。她五歲的時候,我做了她的哥;她十歲的時候,我不僅僅要做她哥,還要做她的父母。”隨後,又歎了一聲,很長很長。

“兄……兄……”

“不知道,還是不敢說?你也是集團總裁,和我們相處了這麽久,雖然我們沒對你說,但你沒道理連這點察覺不到,或者調查不到吧。”蕭楠冷哼一聲,眉毛立了起來。

遊塹仁的神經緊了緊,吱吱嗚嗚的。心底歎了口氣,自己果然是一隻蟲子。

“知道我和思琪的關係嗎?”他轉過身,瞪著遊塹仁開始說話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蕭楠背靠著一棵樹,神色很複雜。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隻是靜靜的站在哪裏,也不說話,眉宇之間,說不出的糾纏。間或,歎上一聲。隨即望著越發湛藍的天空。

遊塹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個,或許是因為他自己就像一隻早起的蟲子吧。

早起的鳥兒有從吃,早起的蟲兒,是不是會被鳥吃呢?

天還很早,灰蒙蒙的。花園裏的風涼颼颼的,呼呼的刮著。橘紅的太陽隻在雲層中露了小半個頭。但早起的鳥兒已經開始鳴叫。

隨後,兩人一起走到房門外。蕭楠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思琪一眼,才很不舍的關了房門。

“等一下。”

遊塹仁還未離開,見蕭楠要起身,霎時有點緊張。小偷一樣轉身,欲躲過他。卻沒想到,被他叫住了。

她才又睡了。

她卻突然翻身,半睜了眼睛,朦朦朧朧的看著他,抓住他的手,又嘟囔了一句。蕭楠身子一僵,把她的手藏回被子裏,隨即揉了揉她的發,笑了笑,說:“不會。”

他便附在她耳邊,柔和了臉,輕聲的說:“還很早。”

卓思琪睡的迷糊,模模糊糊的嘟囔了兩句。

隨後,不再管他,輕歎一聲,走到思琪的床邊,替她理好掉落的被子。

“她還睡著,你就這樣進來?”他抬起頭,極為不悅的瞪他一眼,壓低了聲音,不耐煩的低吼道:“出去。”

兩人似乎又發生了戰爭。

聽見動靜,蕭楠翻身從沙發上跳起來。見是他,鬆了口氣。清晨並為讓他有一個好心情,仍舊皺著眉頭,臉上仍舊掛著疲憊,甚至是焦慮。晚上並未睡好。

推開房門,陽光還未透射進來,病房中光線依舊暗淡,靜悄悄的。病床前掛的淡藍色的簾子,隨著風輕柔的揚起。思琪躺在病床上,安然的闔著眼。被子滑落了一大半,亦毫不知情。

那天早晨,遊塹仁去的比平時都要早些。

都知道要發生什麽。隻是,蕭楠更希望她能用一種平靜的態度來接受這個現實。

兩人時常欲言又止。

更重要的是,蕭楠開始回避她,不再時時坐在她的床邊,笑眯眯的說話,笑眯眯的揉著她的長發,笑眯眯的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入睡。

雖然在蕭楠的精心嗬護之下,一個月之後,她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但蕭楠的電話多了起來,並且背著她接聽。

思琪變得越來越緊張。病房的空氣中不知不覺之間壓抑起來。

因果,總是循環不息。沒有長好,但卻會有永世不得翻身。

有句話不是這樣說嘛: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有一天,你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爬得很高很高,放眼望去,盡是夢中之境的時候,你就會意識到,離墜入地底深淵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幸福來的如此之快。快得令人咋舌。快得令人窒息。快得,也讓人覺著害怕。

那這家夥也可愛。聽後,不反駁,不生氣,往後的日子乖乖的每天抱一束花來,有時是百合,有時是桔梗,有時是向日葵;帶一筐水果,挑了最甜的,去皮,如伺候自家主子一樣,笑眯眯的伺候她。堂堂遊氏集團的總裁,居然也不覺得委屈。甚是奇怪。

後來,又對他說:思琪喜歡吃水果,你這家夥,有時候真不知道說你是單純好,還是笨好。

會極趾高氣揚的對他說:思琪喜歡花,你每天空著手來像什麽話,以後別來了。

楠不喜歡伍謙悅,甚至到了看到他就想趕他走的地步,可為什麽他卻能容忍這個遊塹仁呢?甚至,有時還會捉弄他。

遊塹仁也每天到醫院報道,看望她。如同習慣。

還有!

不是在做夢!

時常狠狠地捏自己的臉頰,捏得生生的疼,疼得不得不承認身處現實。

是在做夢嗎?

出乎思琪的意料,蕭楠留下來了,並且如她希望的那樣,每天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陪她做檢查、做複健。隻要她稍有惆悵,就逗她開心。事事都順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