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9章 我的態度不夠明顯嗎

“巧了!我靳之堯不想給的東西,沒有人拿得走!”

話音剛落,大門被“嘩”一聲推開,一個身影卷挾這屋子外麵簌簌的秋風,一個大步跨了進來,眨眼之間便橫亙在季墨和唐風月之間。

兩人麵上都是一寒。

季墨心裏自然煩躁莫名,腦子裏極速思索著擠兌靳之堯的語言。

而唐風月的心情就很微妙了,見到靳之堯的第一眼,一股柔軟的刺激感便在口腔中蔓延開去,嬌軟的舌尖不聽話的在口壁中到處亂鑽,讓她恨不得狠狠的咬上自己一口。

心口有什麽東西止不住的翻騰,讓她嬌軀一抖。

她恨他!對他的行為和態度更是感到惡心!

每次看到他都告訴自己要平平淡淡的談話,一笑了之,犯不著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生氣。

可是,還是忍不住,就是一點也不想看見他!

靳之堯壓根沒正眼瞧瞧季墨,直接將巨大的陰影覆向了唐風月。

“你——怎麽樣了?”他問道。

“關你什麽事!”

語氣生冷而憤怒,唐風月別過頭去,不看這一張剛毅筆挺充滿陽剛之氣的帥臉。

“我是靳家少爺!你是靳家少奶奶!你說關我什麽事?”

男人傲然的將季墨徹底擋住,一屁股坐在了他前麵的床墊上麵,粗糲的大手直接**鑽進被子將唐風月的小手拽出了,握在了手心裏。

那隻小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眉頭微微蹙到一起,眼底泛起陣陣洶湧憐愛。

“靳之堯!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

唐風月用盡全力將手向外抽,同時一腳踹在了靳之堯的大腿上,不過兩個動作都沒有任何效果。

她那纖纖玉足對於靳之堯壯碩的大腿肌肉來說,還不如一隻癢癢撓。

而她的小手則像是被一道巨大的鐵閘門關住了一樣,緊緊地被靳之堯捂在兩隻手之間。

他毫不在意的看著唐風月掙紮鬧騰,陰沉玄寒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嗤笑,他語氣中帶著慣有的漠然,還有絲絲居高臨下的傲氣。

“那我的態度就不夠明顯了嗎?”

他不答反問,淡漠得讓唐風月的歇斯底裏一下子歇了菜。

的確,自己可以拒絕他,卻沒辦法讓他不來找自己,或者說是根本沒有能力阻止他來找自己。

除了拒絕,拒絕,拒絕,維護那一點點剩餘的可憐的自尊以外……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唐風月蜷起腿,把頭埋進了還筆直伸著的雙臂之中。

“喂!你到底是來幹嘛的?你的情婦差點弄死了她不說,你又千裏迢迢跑來折磨她,你們是在上演夫妻檔的魔鬼劇情嗎?”

季墨終於看不下去了,作為一個殺伐果斷的集團老總,他可不是甘心坐在旁邊看戲的家夥,伸手一抓住靳之堯的風衣袖子往後一扯,便要迫使他轉身過來。

靳之堯又豈是等閑之輩,他手肘順勢往後一捅,手腕飛快翻動,兩隻手指如同鷹爪一般扣向了季墨。

季墨見勢不好修長的手指閃電般的往回縮了回去,靳之堯的手指扣進了床墊之中。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兩人的交鋒雖是靳之堯勝了半分。

但唐風月卻也在此時趁機抽回了手。

緊接著她便掀開被子,雙腿一擺就要下床。

“你要什麽?”

兩個男人收回各自利劍般的目光,異口同聲的問道。

唐風月心中微微抽痛,她也不知道自己第一時間往床下跳是要幹什麽,但是本能的反應就是要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我……倒杯水喝。”

但是一下床,她便又覺得不妥,就算要離得遠遠的,也不該是自己走吧,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靈機一動,說道。

“喝水啊!我來吧,熱水還是溫水?”

季墨趁著靳之堯冷了冷盯著自己之際,已經飛快的繞到了唐風月那邊,就在唐風月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蹲在她的身前一臉笑眯眯的說道,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寶藍色的耳釘上,散發出炫目的光彩。

他的模樣帥氣又閃耀。

可是,唐風月並沒有領情的意思。

“我自己來。”

她似乎沒有看見季墨瞬間黯淡下去的臉色,隻是用兩隻綁著繃帶的胳膊費力的撐在床沿上,盡力支撐起自己疲軟無力的身體。

這場車禍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再加上那天在車庫受了驚嚇,其實她恢複得並不算好,這幾天連端個飯碗都覺得費勁。

果然,雙腳塞進卡通棉拖鞋裏麵,剛要支撐起身體,膝蓋便是一軟,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整個人便栽向了病床旁邊那盆先翠欲滴的蘭草。

“喂!”

季墨立刻伸手去扶,然而靳之堯比他更快一步,寬闊的胸膛向前一送,直接將唐風月摟進了懷裏,季墨的手懸在空中,慢慢變成了拳頭,恨得牙癢癢。

唐風月本來以為自己要跟蘭草親密接觸了,眼睛死死閉住,連一聲尖叫都已經在嘴邊打轉,卻忽然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而且是自己很熟悉的味道。

她的臉深深埋在那件羊絨製的棕色風衣當中,雙手為了保持平衡,不自覺的扣在了他的腰帶上,環在她肩上的手臂強壯而有力,像一道城牆將她圍在當中。

她呆呆的在他懷裏停頓了好幾秒鍾,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思維恢複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狠狠的將他推到了一邊,自己順勢坐回了床上。

唐風月薄薄的唇緊緊地抿在一起,因為受傷和缺水而看起來幹澀而又慘白,她無言的坐回床上,蜷起雙腿,抓起被子搭在身上,把頭埋進了被子裏麵。

靳之堯看著她散落一肩的秀發,心裏一軟,真恨不得再上前去將她一把摟在懷裏。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他隻是低頭看了看那盆蘭草,伸出腳將它向外踢了半米,然後轉到一邊,從熱水壺中倒出了一杯熱水,疾步走到唐風月麵前,將水杯穩穩的定在了她的麵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靳之堯手裏的水杯一動不動,裏麵的水麵都平穩得不見半點漣漪。

季墨心裏簡直笑翻了天,滿心都是看到靳之堯吃癟的暗爽。

兩人就像是在比拚毅力一樣,唐風月不抬頭,靳之堯就不鬆手。

唐風月能感到被子傳來的陣陣熱氣,透過手臂,沿著血管,一點一點滲進心裏。

終於,她抬起

頭來,可是卻把頭扭向了一邊。

靳之堯也不嫌麻煩,胳膊一擺,杯子又擋到了她的麵前。

再別開。

再擋住。

反反複複幾個回合,唐風月終於敗下陣來,她猶豫了一下,借過杯子,順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靳之堯眼底泛起一種得勝歸來的驕傲,他甩了甩有點發麻的手,乘勝追擊,解下自己的風衣披到了唐風月的肩上。

唐風月此時坐在床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病號服,現在前麵倒是蓋著被子,可後背光溜溜的,剛才難過沒有覺得,此時風衣上餘留的體溫順著脊柱傳進大腦中樞,她才意識到剛才真的有些冷了。

屋子裏的氣氛難得溫馨了幾十秒鍾。

看著靳之堯英俊陽剛的麵容,唐風月心中一暖,接著便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千萬不要被蒙騙了!這個男人真正喜歡的女人正帶著他的孩子躺在江城的醫院裏呢。

剛才這些撩人的舉動,怕是已經在那個女人身上演習過千百萬會了吧!

唐風月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她一把抓起身上的風衣,將它推到了床邊,冷聲說道,“靳先生,如果您隻是探病的話,可以離開了!”

靳之堯如同一棵生長在幽暗森林裏的巨大古木,昂揚的生機當中又夾帶著絲絲的寒意,他目光如炬的看著唐風月,繃得筆挺的男士襯衫襯出他修長結實的身體,他傲然的將目光定在了唐風月臉上,冷冷的問道,

“你想我去哪?”

“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反正不要呆在我這裏就行了!”

“可是我就想呆在這裏!”

唐風月的驅逐並沒有讓靳之堯產生半點退意,相反,他不退反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將風衣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再次**,陡然握緊,將唐風月雙手都抓在了手心裏。

“你根本就不該在這裏!你該回去照看你的女人和孩子!”

唐風月終於忍無可忍的咆哮了起來。

這句話像是鞭子一樣,抽得靳之堯那顆鋼鐵一般的心髒都是一疼,眼底翻騰起濃濃的歉意和酸澀。

“我——已經處理好林莞了。”

靳之堯的聲音終於變得低沉,幹澀下去,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從嘴裏擠出了這句話。

他對那個女人的憤怒足以讓她死掉一萬次,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孩子的話!

唐風月身上的傷口,每一道都像是一把尖刀,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刀一刀全部還到那個女人的身上,一道傷口還她一刀。

可是他不能,那麽就隻能讓這些尖刀全部紮在自己心裏了。

“處理好了?怎麽處理的?浸豬籠還是點天燈,哈哈……虎毒不食子,畢竟有著孩子在肚子裏麵,做媽無論做了什麽都可以原諒。至於沒有孩子的……”

季墨火上燒油的聲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唐風月的臉色也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黑。

“你會親手除掉那個孩子嗎?”

唐風月的心中充滿了酸澀,她定定的看著靳之堯,將季墨話中的意思重複了一遍。

靳之堯的目光如同幻滅的燈火,閃爍閃爍,流動著遲疑,掙紮,慢慢的走向決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