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張寬又來

蘇笙和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把這些東西往自己臉上搽。

這些東西弄回來本來就是實驗性質,這麽尋常的東西做出來,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現在是要實驗,在這個沒有任何化學手段和現代工具的世界,她到底能不能做出自己想要東西。

相爺府後花園裏的香杉草,將是她最重要的工具。

一切,隻要等到開春……

紫蘇很快就把東西買回來了。不過大雪天的被支使出去買東西,又跑了好幾家才買到,凍著她手腳冰涼,牙齒打戰,心裏對蘇笙和的怨氣已經到達了頂點。

回來看到茯苓正圍著小火爐在燒開水,她心裏就更恨了。

“紫蘇回來了啊,”正在研磨香料的蘇笙和立刻站起來,“東西買回來了。”

“買回來了。”紫蘇陰著臉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蘇笙和。

“那好,茯苓,你去床下抽兩把稻草出來燒成灰,調了堿水把紅花餅泡好,”蘇笙和沒有接過去,隻是淡淡的吩咐著,“紫蘇,你去找把鋤頭來,我們去後花園一趟。”

“啊?”紫蘇差點沒跳起來,“這種天氣去後花園幹什麽?大小姐你要賞花還是賞雪?”

蘇笙和沒有理會她語氣裏的嘲諷,隻是抄著手,悠悠然的走了出去。

紫蘇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她一臉怨恨的把手裏的東西塞進了茯苓手裏,氣鼓鼓的走出去了。

跑到花匠的屋子裏,尋了一把小鋤頭,一邊在心裏咒罵蘇笙和一邊往回走。

剛剛走到後花園,她就看到蘇笙和拿著兩個破爛的陶盆站在雪地裏,漫天的大雪已經在她的肩上和頭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怎麽這麽慢?”蘇笙和有些不悅。

紫蘇氣得差點厥過去。花匠的屋子是相爺府的最南邊的角落裏,從蘇笙和的小院過去要穿過整個相爺府,時間自然不短。不過紫蘇也不能說什麽,隻得滿是怨氣的把小鋤頭丟在蘇笙和麵前,拔高了音調:“大小姐!鋤頭找來了!”

蘇笙和冷眼看著她:“既然找到了,就挖土到這陶盆裏,我要移幾株月季去我的院子裏。”

她的院子裏全部都是雜草,昨天也檢查過了,院子裏並沒有香杉草,所以她隻得把後花園裏的這幾株移植過去。

紫蘇這下是真的要氣暈了:“大小姐!你要在這個天氣來種花?”

蘇笙和的臉色更冷了:“怎麽,不可以?”

紫蘇本來打算賭氣的說自己不會,但是觸及到蘇笙和那冰冷的眼神,她莫名的覺得有些懼意。想到陳二蓮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她咽了咽口水,撿起小鋤頭,一邊在心裏詛咒蘇笙和不得好死,一邊怨念的去挖土。

挖出來的土混了很多雜草,指揮著紫蘇累死累活的挖了三棵月季在一個盆裏,眼見紫蘇去挖另一盆了,蘇笙和迅速的把一邊挖出來丟在一邊帶著香杉草的土塊撿起,藏進了袖子裏。

好不容易把第二盆也挖好了,紫蘇已經累得不行了,臉上也到處是泥土。

“把這兩盆花端回去,在

我花園裏種好。”蘇笙和仍然抄著手在一邊指揮著。

紫蘇累得都快大喘氣了,她怨毒的看了蘇笙和一眼,抱著一盆回去了。

蘇笙和抄著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麵。

紫蘇抱著一盆花回來,又被蘇笙和支使著挖了了幾個坑,種了下去,回頭去搬第二盆了。

蘇笙和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把袖子裏的泥土跟月季花種在一起了。

去廚房洗了手,蘇笙和正好去查看澤蘭怎麽泡米的。

澤蘭本也是在廚房偷懶,她去府中大廚房取了新米出來,就一直躲在小廚房裏烤火,這會見蘇笙和進來,立刻就訥訥的躲到一邊去了。

蘇笙和檢查了一下,也沒說什麽,一回頭看到木香拿了團粉回來,進了屋一趟,又出去幫紫蘇挖坑去了,倒是茯苓一直在屋裏沒出來。

她是知道,澤蘭和木香畢竟是小丫頭,紫蘇和茯苓是一直跟在沈氏身邊的,現在被弄到她這裏來,明顯就是監視她的。

不過,蘇笙和不在乎。

別說是紫蘇和茯苓,就算是麵對沈氏和蘇誌鶴,蘇笙和也全然不在乎。

雪花還在飄悠悠的下著,月季下的香杉草仍舊枯黃著,等待開春的複蘇。

沒幾天,就到過年了。

這移植過來的十幾株月季倒是賤,大冬天的被挖來挖去的,最後竟然都活了下來。蘇笙和大年三十一大早起床,還看到有一株月季打了個花骨朵。

隻是這種天氣,要開花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吃了早飯,蘇笙和正要回房去看發酵的米漿,院門口突然又傳來了一個她熟悉而又厭惡的聲音。

“喲喲喲,我還以為這裏會冷冷清清的呢,沒想到這破爛院子裏竟然還種花?哼!”

蘇笙和的臉立刻就是一沉。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蘇笙和廢了一顆蛋蛋的張寬,張之廣。

他這會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厚厚的絨毯,表情囂張的看著站在簷下的蘇笙和:“喲,親愛的表妹,你沒有跟著姨媽進宮嗎?”

蘇笙和冷眼看著他,並沒有答話。

張之廣又回頭訓斥青柳:“還不快推我進去!”

青柳忙推著他往前。隻是雪下了大半個月,大清早的木香還沒有去清理積雪,所以沒走兩步,輪椅的輪子就被雪埋住了,一時進退兩難。

張之廣氣得抬手就給了青柳一個耳光:“廢物!”

張鬆忙開口撫慰:“少爺不要生氣,青柳,還不快跟我一起把少爺抬進去。”

蘇笙和站在廊簷下,跟看猴戲一樣的看著張鬆和青柳把張之廣從門口抬了進來。

眼見三人到了走廊,張鬆和青柳正要把輪椅放下來,蘇笙和就淡淡的開口了:“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啊?”青柳一愣,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實木製的輪椅還是很重的,外加張之廣本來就有些小胖,張鬆早就有些吃不消了。見青柳冷著,他氣得差點沒罵人:“青柳!還不快把少爺放下來!”

青柳這才反應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把張之廣放下了。

輪椅一落地,張之廣立刻罵罵咧咧的開口:“死奴才,真是一點都不省心!”他又抬頭瞪著蘇笙和,“怎麽,少爺我未必還不能來不成!”

“這裏是我的院子,”蘇笙和一臉傲然的看著張之廣,“張寬,你是一個大男人,我是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你跑到我院子裏來,不覺得很不妥嗎?”

“有什麽不妥的,”張之廣一臉陰鷙的看著她,“我是你表哥,特地來看看你,難道還會有人說閑話?”

“表哥?你算哪門子表哥?”蘇笙和冷笑了兩聲,“你是二娘的侄子,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張寬,我奉勸你,馬上離開我的院子。”

“少爺我今天就不走了!”張之廣脖子一梗,“不是表哥?不是表哥正好!趕明兒我就去跟二娘說,讓她把你送給我做暖床丫頭!”

蘇笙和眼中寒光一閃。不過很快他就斂去了情緒,漠然的看著張之廣:“既然這樣,你去跟二娘說便是!”

說完她也不管張之廣,轉身就回自己的房間了。不過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扭頭看了他一眼。

目光掃過了張之廣的**,蘇笙和的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看著蘇笙和離開,張之廣氣得鼻孔都擴大了:“張鬆,去給少爺我攔住她!”

張鬆猶豫了一下。

他自然是知道前些日子陳二蓮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院子裏麵的事情的。不過跟青柳不同,他是跟著張之廣從老家來京城的,是張家的家奴,所以張之廣的命令,他必須得聽。

“那個,大,大小姐!”張鬆幾步趕了上來,“少爺,少爺他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他要跟我說話我就要聽著?可笑!”蘇笙和冷笑了一聲,“他算什麽東西?廢物一個!”

張鬆目瞪口呆。

他跟著張之廣到相爺府來也已經一年多了,自然也知道這蘇大小姐是個軟柿子,就算是他這樣的下人,偶爾調戲幾句,她也不敢回嘴,隻是低著頭匆匆跑走而已。

如今蘇笙和這樣的態度,真的是讓他整個人都懵了。

張之廣更是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如果不是他現在還不太方便走路,他鐵定站起來去揍蘇笙和。

蘇笙和是會報複張之廣的,畢竟張之廣一直對她垂涎三尺,而且也是造成了洛兒跟曾婆婆的死亡的元凶。

但是不是現在。

撇下目瞪口呆的張鬆,蘇笙和直接走進了屋裏,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正在房中烤火的茯苓和紫蘇嚇了一大跳。

院子不大,兩人自然是聽到了張之廣的聲音的。紫蘇探頭看了看,臉上露出了幾分嘲諷:“大小姐,今兒可是大年三十啊,表少爺一大早的就來看你,也真是用情至深呢!”

茯苓偷偷的踢了她一腳。

“怎麽,你感動了?”蘇笙和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那好,明兒正好新年,我就把你送給張寬做貼身丫鬟好了。”

紫蘇立刻噎了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