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拜師學藝1
回到家裏，田斌蒙頭就睡。
這次受的驚嚇真是不小，田斌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之後，這將是一個夢。
他們姐弟如今住的這個房子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兩間總共二十平米的小平房，窗戶漏風，頂棚落土。沒有電視機，沒有空調。但是，有姐姐，這就夠了。在田斌心裏，姐姐是神聖的，不折不扣的女神。
昏昏沉沉睡了半天，醒來的時候，忽然聽到院門響，還有說話聲，似乎姐姐帶客人回來了。
“陳老師，我們家條件不好，委屈您了。”田芳的聲音似乎很高興。
“沒關係，我也就是認認門。”
姐姐可是從不帶人回家的啊，何況聽著是個男的。田斌一個機靈坐起來，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
田芳今年二十二歲，因為所從事的行業龍蛇混雜，四周圍著的男的都沒什麽素質，跟蒼蠅一樣，因此對於心懷不軌的男人田芳的戒備心特強，至今沒交男友。更因為家徒四壁，根本不會隨便帶人到家裏做客。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田斌拉開窗簾一看，登時翻起白眼，我靠你媽，老色狼！
上午還在警局門口看大門，晚上就搖身一變成了“陳老師”，穿得人模狗樣，戴個金絲邊眼鏡，當麵就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田芳一轉身就對著屁股流著口水。
“老丫的，占我姐便宜，小爺弄死你啊！”田斌一聲怒吼從屋裏衝了出來。
老色鬼嚇了一跳，田芳更是嚇了一跳，啪的一掌打在田斌頭上：“你瘋啦？”
田斌急道：“姐，你怎麽會跟這老東西在一起？”
“什麽老東西！”田芳生氣了，嗬斥道，“你認錯人了吧？這是攝影協會的陳老師。”
“你就是田芳的弟弟啊？剛聽你姐說起你，嗬嗬。”老色鬼道貌岸然地揮著手，在田芳看不到的時候對田斌做著不要戳穿的手勢。
田斌更加確信無疑，破口大罵：“你他媽還陳老師！”話音未落被田芳雙指插眼，登時痛苦地捂著眼睛滾到一邊。
田芳強笑著對老色鬼道：“對不起啊，陳老師，我弟弟不懂事，可能認錯人了。”
“沒關係！”老色鬼看著在地上打滾的田斌道，“我看令弟骨骼清奇，定是一塊好材料……”
咚的一聲，田芳撞門框上，田斌也差點兒沒暈死，還是第一次聽人誇自己感覺這麽假的。
“姐！”田斌不顧爬起來，“這老東西是騙子，我上午才見過他，他是警察局看大門的，什麽陳老師！就是個老色棍！”
“別胡說八道！”田芳是真的生氣了，正色道，“陳老師是攝影協會資深的攝影藝術家，是攝影家協會的朱會長直接介紹給我認識的。”
“姐！”田斌氣急敗壞，“你肯定被騙了，這麽多年你都沒混出頭，怎麽會忽然有大人物忽然照顧你，依我看都是騙子！”
田芳道：“你再胡說八道我抽你了啊，朱會長我認識很多年了。
人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田斌道：“搞不好是一丘之貉！”八成朱會長也是老色鬼吧？什麽攝影家協會，搞不好就是老色鬼協會。
老色鬼忽然揮手道：“呀，誤會了，小斌沒說謊，我上午確實見過他。”
田芳和田斌都是一愣，老色鬼拿出兩個證件，一個是公安局的，一個是記者證。
這個記者證是藍皮的，田芳和田斌都認得這東西，一般的記者證都是墨綠色的羊皮封麵，藍皮的是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直接發的，極少數高級記者才有資格拿的，但這確實是個真的。
老色鬼笑道：“我在公安局是養老的，原先是記者，搞攝影是業餘愛好。結果玩了一輩子了，反倒成老資格了。”
攝影協會的人好多都是兼職，這並不奇怪。畢竟隻要有愛好，有足夠的技巧，誰都能加入。但是藍皮的記者證，那可就不是誰都能拿的了。
“陳老師，您看這事鬧的。”田芳臉上掛不住了，強笑著，“還說讓您教教我這不成器的弟弟呢……”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小斌，你不上課跑到警察局去幹什麽了？讓我看看，你怎麽好像被人打了？”
“沒，哪有，我隻是路過警局門口！”田斌立刻軟了，扭頭跑回屋裏，嘴裏依舊威脅著陳老頭，“誰敢打我姐壞主意，我就跟他玩命！”
“對不起，陳老師，您屋裏坐，我給你倒杯水。”田芳這個不好意思啊。
今天攝影協會的朱會長帶著幾個朋友參觀她們走台，陳老也在其中，幾個人嘀咕了一下，忽然說要選她做下一期雜誌封麵，還說衣服不太適合她的風格。陳老師在一邊隨手指點了一下化妝師，給田芳換了個造型，田芳頓時就大放異彩，拍出來片子特別好看。
陳老跟他們模特公司的領導說：“你們真不會用人，這身材放在歐洲都是最佳標準，在你們這裏倒埋沒了。這樣的苗子要好好培養啊！”
領導一直不停恭維點頭說是。
田芳特開心，這些話她早想甩領導臉上了。在人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啊！今天終於有人替她說了。順利簽了新合同，田芳特別高興，這麽多年辛苦終於得到認可，聊了幾句之後，忽然就想讓田斌見見陳老，跟人家學著點兒。人家這才是專業大師的風範，攝影藝術家，特別可親可敬的感覺。
而且陳老就說，如果田斌有天分可以收他做徒弟，更可以幫他進入華透社成為職業攝影記者，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現在大學生找工作有多困難，就是想給花邊小報跑腿，還得削尖了腦袋往裏鑽呢，何況是華透社！全國最大的傳媒集團，而且是體製內的。這可是權威中的權威！不管是記者還是攝影師，隻要能進入華透社，就算是跑腿的那也是一步登天！
想不到發生了這麽一出，田芳有多丟臉就別提了。陳天華還說什麽“骨骼清奇”，田斌一個小胖子，能看見什麽骨骼啊，人家是說反話，她能聽不出嗎？陳老師這麽正派的一
個人，被田斌張口閉口“老色鬼”，人家還能幫忙嗎？
田芳一個勁兒賠禮道歉。
陳天華笑道：“年輕人火氣大，這很正常。今天來得不巧，我還是回去了，本來說那個閑置的照相機要送給小斌的，還是改天再……”
話音未落田斌已經從隔壁屋裏衝了出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田芳滿臉通紅，丟人沒有下限的玩意：“路上聊天的時候，說起你有這個愛好，陳老師說家裏有個閑置多年的，可以送給你。”
田斌立刻大叫道：“說出來的話潑出來的水誰要反悔天打雷劈啊！”
田芳滿臉黑線，陳天華倒是不在乎：“既然說了，那怎麽會反悔呢。要不，你跟我到家去拿吧？還能給你看看我家那個純潔的四十五度……”
田斌兩眼放光道：“走啊！”
田芳還沒反應過來，倆人已經出門了，田芳還端著一杯水呢，放桌上追出去，倆人已經走遠了。田斌遠遠喊著：“姐，沒你事兒啦！回去吧！”
田芳這叫納悶，今天到底發生過啥？
純潔的四十五度，不過是向下的，正對著女警的更衣室窗戶。
路上田斌還揪著陳天華扯呢：“你敢碰我姐我跟你拚了啊！”
陳天華道：“我是有職業操守的，隻看不摸……”
“我就呸你媽的職業操守！你他媽還有職業操守！你個老色鬼，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奧，我就查查警局的檔案，看看你小子住哪裏，結果看到你姐真是不錯。”
我勒個去，人民隊伍裏的毒瘤啊，田斌咬牙切齒：“老東西，你還敢說沒有居心！”
“別激動啊，你拿了老爺爺我幾萬塊錢的相機，還拿著我的IPAD，我得知道你住哪兒啊！被你捅出去，我還怎麽活啊！”
“你敢碰我姐，我就給你丫捅出去！”
“別介。”陳天華說，“原本我也沒有那個意思，是湊巧了，真可以幫一把你姐。我要是有壞心眼，還能沒法子收拾你小子嗎？這不還打算再送你一個照相機呢。咱都是同道中人，相互交流、分享多好。你看，我給你個照相機，你把IPAD還給我……”
“什麽型號？”田斌兩眼放光，假裝沒聽見老頭後麵的話。長這麽大都是借申哥的東西，屬於自己的相機還從來都沒有啊。
陳天華嗬嗬笑道：“好東西。你肯定沒見過的。”
老頭家住的地方不簡單，門口武警站崗。見到陳天華，都畢恭畢敬地敬禮：“陳老。”
田斌眯起眼睛，心道，靠，你們要是知道這老東西背後是個什麽玩意……
上了樓一進門，田斌就驚呆了。
陳老頭家裏有個大客廳，客廳裏貼著牆就是架子，兩麵牆全是架子，上麵擺滿了鏡頭和機身，按照不同的係統整整齊齊布滿了兩麵牆壁。要說申哥是賣相機的，也根本比不了這個架勢，這就是攝影器材博物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