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付你何須用劍
蘇子如用心注視著周天齊的一舉一動，試圖盡量跟上他的身法。慢慢地，她看得如醉如癡，仿佛自己也融入到天地之間。無論是萬變凝幻影，還是不變應萬變，在他幾次演練之後，她心中突然多了一絲明悟。
於是，她開始了第一步的修煉，即萬變凝幻影。這是“幻影變”最基本的功能，也是眾多身法類武技的一個共同點。精髓在於盡可能地提高速度，采取各種變化手段，最終讓身體出現幻影。
一次，兩次……無數次的失敗降臨，令蘇子如有些沮喪。但周天齊不為所動，隻是耐心地指點，挑出其不足與改進之處。
終於，次日再次練習時，蘇子如拉出了第一道幻影。趁熱打鐵，一天下來，她能拉出三道幻影。而如今的周天齊，已能在空中拉出九道幻影。
“幻影變”，更難的卻是第二步，即不變應萬變。修到極致，看似沒有任何變化，其實已根據對方的情形施展了千變萬化。所以，這對修煉之人的悟性要求特別高，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判斷與反應。
周天齊目前是初得第二步的要領。就如蘇子如先前所感受到的，他一施展，那身影會變得虛無縹緲。這樣難以捕捉的存在，在對戰中定能發揮奇效。
可惜，五天過去，蘇子如仍然不得要領。不過，幻影的數量倒是增加到了五個。
教她修煉身法之餘，周天齊的雷環拳與“流雲三劍”同樣沒有放下。特別是劍法，他覺得較拳法進展更快。
劍法，最講究三點：迅捷、精準、威猛。有了速度，就有了先機。就好比身法，快是最為重要的一個技能。精準，則是熟練程度的體現，那得經過無數次的磨練方能有所得。
而力量，通常體現在暴發力和後續性之上。強大的劍意，勢如破竹，鋪天蓋地，既可劍刺個人，亦能劍掃群體。
當年在茫雨星，那名劍客精彩絕倫。一劍橫空劈出，包含了快、準、狠。那一劍的風情，久久縈繞在周天齊的腦海。他要力爭達到的，就是那種境界。
“流雲三劍”，顧名思義隻有三劍，恰恰就是針對最為精髓的三個“度”，速度、準度和力度。
上次從蘇叔那裏隨手拿來的劍，已被徐家的陰伯當麵毀去。之後，蘇人之想把珍藏多年的那柄利劍贈與他，但周天齊拒絕了。他給出的理由是：在習會流雲三劍之前，自己絕不用劍。
無疑，這是對自己的挑戰。時間太為緊迫，一個月不過彈指一揮。不再給自己施加一些壓力，又如何在麵對呂西月與徐君野時占據主動？
劍，雖能助劍法的修煉與領悟，但隻要用法到位，無劍又如何？
但目前距離無劍的高深境界，周天齊還差之甚遠。所以，他隨意折一根樹枝當劍。
借助幻影變的提升，流雲第一劍“風起雲現”已日漸精純。風乍起，無影無形，實際上劍風已聚。等對手發現雲彩之時，劍已臨身，這一劍講究的就是速度。
第二劍：“劍斬流雲”。流雲縹緲，看似無形，但一劍斬出，實蘊含無數利劍。劍劍精準到位，必攪亂流雲之軌跡。此招，旨在劍刺的準度。
眼下，這第二劍，周天齊在損
失了上百根樹枝之後，也已無比純熟。
第三劍：“風消雲滅”。劍風所至，所向披靡，籠罩四野，驚天動地。待狂風消散之時，已是殺得眾雲潰敗，泯滅於天際。這第三劍，意味著驚人的劍之力量。
這最後一劍，周天齊目前僅能發揮出五六成的威力。這主要緣於他現在的境界太低，將來隨著他突破到力境大圓滿之後，第三劍也勢必能大放異彩。
時間就如那河道之水，永不停息地滾滾向前。
離蘇家比試隻剩下五天光景。蘇子如的幻影變終於取得了較大突破，她已能拉出七道幻影，對不變應萬變也有了三四成的領悟。速度的明顯提升，讓其鞭法驟然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水漲船高，她的實力在比試即將到來之前，也突破一級，穩穩地停在第八重中期。
至於周天齊，已然超過了蘇子如，為第八重力境巔峰。最後幾天，他一直試圖衝破這一層窗戶紙，可不知為什麽，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比試將至，卻沒有突破到九重巔峰水準，與自己的預期差了整整一級。為此，周天齊很是鬱悶。稍微能得到點安慰的是，雷環拳已能輕鬆擊出第五拳，而且隱隱地已有雷聲出現，意味著第六拳呼之欲出。
明天，就是蘇家青年正式較量之日。周天齊與蘇子如姐弟在後山做最後的鞏固，在他的指導之下，蘇繼文進步十分迅速。僅十四歲的他，已攀升至六重巔峰，距力尊者僅一步之遙。
“啪……啪啪……”輕脆的鞭聲連番炸響，一道道鞭影在空中飛舞。時而如蛟龍盤旋，時而如巨蟒纏繞，紅影遊走於天地間，令人應接不暇。
“好看是好看，終究隻是些花拳繡腿而已。看來明日可以向父親建議，由你在比賽前表演一場鞭舞來助興，豈不妙哉！”
很討厭的聲音驟然響起，頓時破壞了那幅和諧之景，尤如在平靜的水麵扔進一塊巨石。
正是那五次三番前來挑事的蘇繼東，在他的後麵，還跟著兩位女子。
蘇繼東心情大好。父親賜予的秘密功法與丹藥，果真十分了得。閉關一月，終於在昨日按預期突破到八重巔峰。放眼整個蘇家青年一代，試問有誰能與我抗衡？
得意之極，他自然想到了以前的蘇家第一人蘇子如。這個賤人，想必也在拚命修煉，可是如此短短時光，你還能超過我不成？
本來，他是想在正式比賽中堂堂正正地擊敗她，但那顆激動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父親的許諾，未來家主的光環，第一人的榮耀……所以，蘇繼東堅持了一晚之後，還是忍不住在大賽的前一天過來耀武揚威一番。
自然，他很喜歡帶著妹妹一起去。蘇子雯的那張嘴，總是能讓那個小賤人難堪。可在妹妹那裏，居然遇到了剛剛出關的姑姑蘇薇薇。
蘇薇薇，僅長十九歲的蘇繼東七歲，與那個呂西月一般年齡。但其實力卻在三兄妹中最高，為氣境七層巔峰，前不久聽說再次突破，超過了家主蘇人鏡整整一級。
但蘇薇薇在蘇家，甚至在整個梓橋鎮的名氣，更多的是因為其相貌。她是以氣質好，韻味十足而被人所知。還有一點，她很冷，孤傲，仿佛這一帶
的男子根本不入其眼。
她一向深居簡出，神神秘秘，獨來獨往。到底在她的心中存有誰，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反正，如今的她還一直單著。
蘇繼東身後的兩位女子，自然就是隨同前來的蘇薇薇與蘇子雯。
“就是，小賤人不習我蘇家劍法，非要修那什麽破鞭法，真是夠賤。”蘇子雯今日亦穿一紅裙，但一看到蘇子如那紅影翻飛的颯爽英姿，陡生一股自慚形穢之感。可嘴中吐出來的，依然是尖酸刻薄的毒婦之言。
一旁的蘇薇薇，卻是秀眉微蹙。然而這一閃而過的細節，似乎隻有瞟了一眼這兩人的周天齊注意到了。
蘇子如姐弟並沒理會那對兄妹，兩人均是微微一笑，跟蘇薇薇行禮打招呼。蘇薇薇嘴角微動，作為回禮。但其內心，卻是略有波瀾。
這次閉關，幾一年之餘。而他的這對兒女，快有兩年不見。子如出落得如此俏麗可人，難怪外麵風傳蘇家三美如何。其實，眼前小自己十歲的她，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
周天齊聽了蘇子如的小聲介紹之後，也對蘇薇薇躬身行禮。這位少年，那對眸子竟然那麽令人震撼。聽說這是他認下的義子，蘇薇薇便點頭算做答複。
“怎麽，你對我的提議好像不感興趣？要不……就在這兒，我們兄妹提前切磋一番？”蘇繼東目光盯著蘇子如，再次吞咽了兩下後，用手摸了摸斜插在身後的寶劍。
他看的出來，她正如父親預測的那般，不過剛入八重力境。對付她，應該是輕而易舉。其實他又哪裏知道，蘇子如鞭法精進之後，實力也有所內斂。
蘇子如眸子微凝。這一次混蛋家夥前來，似乎氣勢大為不同，居然有些看不透。難道他這一月有了什麽奇遇？
旁觀者清。周天齊一眼就看出蘇繼東目前的修為與自己相同，均在八重巔峰。但自己是實打實地修煉所致，且隱隱已有再次突破的跡象。而他一看就顯得有些虛浮，顯然是通過丹藥之類的強行提升導致。猛然回憶起上次他們離開時所說的話，周天齊心中完全明了。
真要好好對戰，弱上一點的蘇子如勝算亦有，但蘇繼東欲想輕鬆擊敗她，卻是做夢。明日就是對決，她的真正實力還不宜過早暴露。於是，周天齊冷笑著道。
“手下敗將，我子如姐不屑與你爭鬥。如果不服，咱倆切磋一番如何？”
蘇繼東看著他那自信的笑容，心中同樣冷笑不止。不過與小賤人同等修為，這一次定叫你輸得心服口服。
“哼，拔出你的劍。很快你就會為自己的無知和狂妄付出代價！”
周天齊從地上撿起一根帶著葉的樹枝，臉色依然是那麽平靜：“這，就是我的劍。”
蘇繼東整張臉使勁抽了抽，小廢物如此無視自己，那今日就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遽然間，蘇繼東出手了。長劍從虛空斬出，一道光芒閃過，映得河水也泛出金光。正是蘇家劍法的精髓，“掠影金光”。
“天齊留意！”
“嗡……”
“刺啦……咻……”
兩道人影在空中相遇，瞬間又分開。
隨即，幾片樹葉悄然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