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下犯上
望著身姿堅定走開的藍茵，辛嬈年唇角泛起一片溫暖的笑，這丫頭就是這樣，第一眼就撞見了她眼底裏的那抹不甘認命的倔強，也撞破了她心底深處的那層偽裝。
要她，並不是沒有輕意的舉動。就如剛剛她明明可以借著自己是郡主身邊人的身份讓店小二去拿那些布匹，可她沒有。並不是她舍不得，也不是因為她是她定的郡主身邊人，而是，她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她才會自己拿著。
“希望你不會再走錯路。也希望你以後會隨著我走得很開心，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收服這樣一個性子倔強深藏的女子，也是她最終的本意。
她隻是想讓對方知道，想要走得更遠，就得靠自己，而她能給她的，就是讓她站起來，不再輕意地向別人低頭。
“郡主，藍茵一定不會成為郡主的笑話的。”坐在床頭的藍茵緊握著雙手，暗自發誓。
夕陽時分，花想容成衣店鋪前站著三個身姿卓越的妙齡女子。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用白色紗巾蒙著身段嬌好的女子。女子恭敬地立在店門前，額間迸發著層層細汗，然她並沒有進去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她身後卻是站著兩個身披淡綠色輕紗的女子，微低著頭，隻露出尖尖的下巴，一看便知容貌差不到哪裏去。
在她們的身後卻是圍了幾圈民眾，全都緊張地注視著最前麵蒙著白色紗巾的女子。全都低聲竊竊私語。
“每年的月眉小姐都會在這天求得花掌櫃為她製衣，可是花掌櫃都會不理。今年，怕是又會如此了吧？”
人群中有人搖頭表示不讚同，“這可不一定，花掌櫃的到現在也沒有出來，說不定是在趕製了。”
“唉，真是為難月眉小姐了，她是多麽想求得花掌櫃的認可，可是花掌櫃就是不願為她……”
“別吵別吵，店門開了開了。”人群中突的有人低聲輕呼。圍觀的人也全都不由地踮起了腳尖伸長了脖子直往店門口望去。
“吱！”門窗緊閉的店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著裝簡普的中年女子，神情冷漠，淡淡地掃視了一圈人群後，目光最後落在了站在門前的沈月眉身上。淡然，疏離，一點都不因為她是天下第一才女而有所敬畏。
“沈月眉見過微心姑姑。”衣裙搖擺下，沈月眉已是婉然有禮地柔下了身段，朝著門口處的微心伏身。
微心姑姑輕聲冷哼，沒給她好臉色，卻也沒有躲開她的作福。
“喂，別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家姑娘給你作福，為憑什麽不理我家姑娘？”
站在沈月眉身後的一個女子滿臉怒意地站了起來，衝到微心眼前，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人群中聽得這一聲罵，個個都是豎起了耳朵，伸直了脖子直緊緊地盯著微心，還真的有人敢罵花掌櫃的陪嫁丫鬟了。當年花想容嫁到豐都城內首富定大善人時，大善人都不敢給其臉色，如今一個青樓丫鬟居然指著她的老臉罵開了，頓時讓看戲的人又是替那個嬌美的丫鬟捏了把冷汗。
“挽雲不得無理
，快點給微心姑姑道歉。”沈月眉聽此辱罵，連聲喝斷，又是朝著微心恭敬地低下頭去，神色略帶不安。
“哼。”挽雲很是不理解沈月眉，峨眉緊皺，杏目瞪得老圓，不服地朝著沈月眉道，“小姐為什麽要對這樣一個老太婆這樣，她都不理我們這麽多年了，我們不一樣過得好好的嗎？連她身邊這樣的一個下人都敢無視小姐，小姐就不應該來這裏。我們回去。”
“住嘴。不許亂說話。”
沈月眉氣得眉心直跳，露在空氣中的一雙美眸滿是怒氣，渾身都忍不住在輕顫，伸手一揮，“挽朝，將挽雲帶下去，不許她在這裏辱罵微心姑姑。”
“是，小姐。”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另一女子在聽到沈月眉的吩咐後連忙拉扯著與她長像一模一樣的挽雲拉去。
衣袖被拉住了的挽雲不甘地掙紮，“別拉著我姐，我家姑娘好每年都為豐都城內百姓捐獻那麽多，哪一點比不上她家的大善人捐贈的少，憑什麽她花想容就瞧不起我們家姑娘，憑什麽就不給我家姑娘好臉色。憑什麽？”
“不要說了挽雲，姑娘自有她的意思，你就別在這裏給姑娘添亂了好吧。”挽朝連連抬手堵住還要說些什麽的挽雲的嘴，直按著她不要讓她再說話。
“轟！原來是這樣？”
圍著的人群聽到這挽雲的大聲怒罵後，頓時發出一陣明了的轟聲。
“原來是怕搶了她家大善人的名銜。原來花掌櫃是那樣小氣量的人。”
“看來定大善人也隻是圖有虛名了，唉，怎麽能欺負這樣一個全心為名的柔弱女子呢？”
頓時人群中討伐聲一片，字字全都清楚地落在了微心的耳裏。
更是驚得沈月眉花容失色，美眸中淚光連連，“微心姑姑真不是鄉親們說的那樣的，小女子隻是想求得花大掌櫃的一件衣裳為榮。微心姑姑……”
見到臉色沒有一絲變化的微心，沈月眉那顆還抱著希望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底穀，整個人更是不停地顫抖。
“啪啪啪！精彩，精彩！”人群中議論紛紛時突然走出一個拍著雙手鼓掌的華服少年。
華麗的衣裳在夕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隨著他的步子走動肆意搖曳。正是與君無心大打一架了的叫華兒的少年。
本是好不容易尋到辛嬈年的他在又丟失了辛嬈年後心底失落，後又想起辛嬈年似乎留了一根銀針在花想容成衣店，於是又折了回來，想去店裏尋得。卻是正好見得了這一幕。
他自是聽到了掌櫃的與辛嬈年的對話，知道掌櫃的答應為她製衣，而她的人卻是在店門前鬧事，這讓他如何不氣憤。
人群中不知這少年為何要這麽說，全都驚訝地望著他。似乎他也很秀享受眾人眼光的聚集，徑自朝著一臉不解望著他的沈月眉走去。
見到一臉不解的沈月眉擋在了他的身前，他又是不由地皺起了眉，雖然眼前這個女子半蒙麵，那雙眼睛噙滿淚水與擔心，甚是惹人疼憐，可他卻是感覺不到任何情緒，“請讓讓，不要再演戲了，掌櫃的已在幫你製衣了。”
沈月眉似是沒有
聽到華兒的說話，站在那裏就是不讓，她就是感覺很是委屈，怎麽自己這番心意就成了演戲了。
微心聽到華兒那般說不由地挑了挑眉望了眼走向她的少年。原本她還想再讓沈月眉等等的，現在隻能歎了口氣請她進去試衣了。
“月眉姑娘請隨老身進去吧！”
“真的嗎微心姑姑？花掌櫃的真的為小女子製衣裳了嗎？”
沈月眉那雙噙著淚花的美眸睜得老大，不敢相信。興奮中透著緊張，緊張中又並中擔心。
微心皺了皺眉，謔笑，“連一個外人都知道我們掌櫃的為你親自縫製衣裳了，你就隨老身進來吧。”
沈月眉可不在意微心的不滿，臉上全是幸福滿足的笑容，“謝謝微心姑姑傳告，小女子這就隨您老進去。”說著又是朝著華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對不起公子，讓您看笑話了。”
“哼，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在此撒野，未免對花掌櫃的太不敬了。”華兒卻是沒想要放過她的感覺，冷哼譏笑。
抬著腳本想往裏走的沈月眉聽到這話後連忙收回腳，不自然地望著說這話的華兒，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人群中聽得華兒那冷譏，聽著也覺得是理，雖然開始為她打抱不平，但知道花掌櫃的是在裏麵為她縫衣，便也理解過來了，每個有一手的能人在做一件事時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的。
而微心出來是想讓她進去試衣服的，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個小小的婢女給辱罵了。現在更是請沈月眉姑娘進去，那種氣度，不得不讓所有人敬服。所以在聽到華兒那麽說後，又是翹首企盼天下第一才女會如何處置自己的婢女。
“這個還請微心姑姑大人有大量，請饒過小女子的婢女。”見到眾人眼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沈月眉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微心求饒恕。
“姑娘這你就錯了，這是你家婢女，居然敢以下犯上，就是沒調教的好，這是在丟姑娘的臉，更是在損姑娘的聲譽，姑娘若是不加以嚴處，日後還不知道會給姑娘招出什麽事非來。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華兒卻是搶在了微心的身前替她回了話，更是雙臂一抬，呼籲起眾人臉麵上的情緒，瞬間讓靜下來的人群又開始蠢蠢欲動。
“公子，還請公子能饒了挽雲，挽雲年幼不懂事，說出衝撞微心姑姑的話，對花掌櫃不敬，損壞定大善人的聲譽，全是我這個作姐姐的不是。有什麽錯，要怎麽罰，沈月眉願意一並承擔。”
話音落下的沈月眉撲通一聲雙膝跪到在地，抬起頭注視著眾人，滿臉自責，沒得一絲怨恨。
“小女子沒能好好地管教好妹妹們，給鄉親們帶來困擾了，沈月眉在此代挽雲給大家賠不是，隻求眾鄉親們能給我沈月眉一個改過的機會，不要責打挽雲。”說著又是朝著挽雲深深自責地望了眼，卻又是狠下心腸厲聲道，“從今日起，你就去望雲崖麵壁思過一個月吧！過了今日的演出，我也會過去陪你一起共同麵壁與你共同進步。”
“呼……居然要去一線生的雲崖麵壁？那可還能活著下來嗎？”人群中立馬又是有人驚聲輕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