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郡主立威

抱著另外三匹布走出去的藍茵聽到掌櫃的突然說出這話時,身子不由地一滯,心裏更是好奇不已。

平時掌櫃的也不見與來店的客人說上一句話,就是連沈月眉小姐來了,她也隻是打發自己出來接待,自己更是不接手她的東西,更是不替她設計什麽衣裳。

可為何這次她卻是親自接待了這個被稱為惡女的郡主,還將親自為沈月眉小姐製衣呢?這個郡主倒底有何本領呢,會讓退出操剪界的掌櫃的再次持剪呢?那張圖,到底有何魅力,讓會掌櫃的親自拱手讓出去呢?難道真的隻因為郡主畫的那張圖嗎?

聽到這話的辛嬈年身子一頓,憑著這身體以前的記憶,她自是知道那掌櫃的是何人,可是僅憑她剛畫的那張圖,能讓一個退出了布藝界不再操剪刀的婦人再次操刀,這還是讓她有些吃驚。

她不認為是那張畫可以讓掌櫃的再次操刀,所以她第二個要求也隻是試探,卻沒想到她一口就應下來了。

那樣隻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她很期盼自己能做出那樣的作品,二是,私心……至於是何私心,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辛嬈年頭也不轉地往前走去,“若是沒事,本郡主是不希望被打擾的。”輕淡的聲音在人潮擁擠的人郡裏飄散,卻是清晰地落在了掌櫃子花想容的心底。

望著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辛嬈年,花想容貪戀地收回目光。卻是突地收到一道密語,連忙調轉身子直往店裏奔去。

店鋪裏一片狼藉,君無心與華服少年早就滾到了地上,你一腳,我一拳的,卻又全都沒有打到各自身上,隻是衣衫上沾上了不少塵埃。

花想容匆匆地望了眼還在地上廝打著的倆人,停了停腳步,“一會沈月眉小姐會過來取今晚的舞衣,不知倆位公子是否還要在這裏繼續下去,等沈月眉小姐過來嗎?”

說完這話後的花想容頭也不回地抬著腳步直往店裏走去。

什麽?聽到這話的君無心與華服少年全都不由地停下手腳,緊緊扯著君無心衣衫的華服少年卻是沒有鬆手,漂亮的眸子裏全是淚痕,“卑鄙的小人,居然欺負我娘親,還氣得我娘親離開了我都不知道。”說著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君無心卻是早就惱怒不已,猛地揮手甩開還扯著他衣服的華服少年,“若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鬼出來攪亂,我早就和家年兒雙宿雙棲了。哼!”怒氣中的他又是一把扯上華服少年揚手就一頓爆打。

“就你這樣還想和我娘親在一起,你就做夢去吧。”挨了打的少年一點都不嘴軟,打得他又是在罵又是踢的,安靜一會的店鋪內又是彩旗飛揚。

隨著辛嬈年的離去,從華滿閣酒樓走出一道淡藍色的身影,望了眼還在廝打著的倆人,目光又停留在了已離去了的辛嬈年身上。那個女人,她居然不花一紋錢也能得到世間那三匹絕世玉帛。“果真是傳言害人啊!”

“公子說誰呢?”

陪在他身邊身穿黑色衣衫衣擺邊勾勒著大片吊蘭葉瓣的少年不解地問道。

“她?”樓攬月淺淺地勾著唇,不著痕跡地收回眼底地深笑。

“她?”高蘭不解地望著自家公子眼光投去的方向,那裏似乎並沒有很特別的人啊。他聽到暗影的回話後就跟到了這,見到自家公子唇角帶著淺笑,一副深凝的模樣。

樓攬月並不在乎高蘭的不懂,抬著衣袖輕邁步,“我們走。”

“去哪?”

“去找她。”

找她?高蘭望著神色輕淡,腳步輕邁的樓攬月遲疑地輕喚,“公子?”

聽到自己屬下擔憂的輕喚,樓攬月並沒有回身,身子一閃,立馬消失在了人潮中。

見到不理會自己的樓攬月,高蘭隻得歎著氣跟了上去。

這剛離開公子身邊一會,程起被一個惡女人給打傷了,公子還被那惡女勾了魂魄。還不知道他要是再離開久一點,公子身邊又會整出什麽事來了哎。搖頭間卻是寸步緊緊地跟了上去。

人還未到客棧,店小二就已到門口迎接她來了。辛嬈年也不管店小二那殷勤的表現,隻是對著他淡淡地道,“我希望我住的地方夠安靜,沒事不要來打擾我,知道了嗎?”

“是是。”店小二又是看了眼緊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的藍茵,神色緊張。

“她叫藍茵,是我的人,見她如同見到了我。知道了嗎?”辛嬈年挑了挑眉,她不希望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會被別人欺負。

“小的明白。”店小二聽了辛嬈年這麽說後,連忙抬起頭,又是滿臉笑容地將藍茵給迎了進去。

藍茵卻是受寵若驚地望著早已走上樓去的辛嬈年,還從來沒有人這麽待她過,瞬間眼眶一陣酸澀。心底暗自發誓,以後在郡主身邊,一定要拚了命地保護郡主,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見到神色異常的藍茵,店小二又是彎了彎腰,客氣地伸手去接好手中抱的布匹,“藍茵姑娘請。”

“不,不用。”見到店小二想過來幫她抱那布匹,藍茵驚跳開來,直往樓上跑去。

“嗬嗬!”樓下的食客見到藍茵那驚慌的模樣,全都不由地笑出聲來。卻又是好奇地抬著頭望著早已進入了房間的辛嬈年。明明是收了個丫鬟回來了,卻為何說是她的人,還不許讓別人欺負那丫鬟。從店小二待她的態度來看,這個女人的來曆也自是成了那些座下客們的業餘話題了。

進入房間後的辛嬈年躺在了床上,早已閉上了眼,呼吸均勻,卻沒有真的睡去。以前執行任務時,幾天幾夜不睡的都有遇到過,這才這麽一天沒有休息,她還是承受得了的,隻是這具身體,有些柔弱,承受不了她那高速運轉的思維。

讓她更好奇的是,這具身體貌似要比平常人靈敏許多,不管是聽力,還是動力,隻是離她想象中還是要差上許多。在她的記憶裏,這個郡主以前是拜過師學過藝的,可是為何她卻想不起來有那麽一段記憶呢?隻是本能地在遇到危險時,她能快速地反應過來,還能使出一些原本不屬於她自己的力量,這又是讓她很是想不通。

郡主啊郡主,你到底是怎麽死的呢?為

何要留下那麽多禍害來纏我啊?那些人看似都與郡主認識啊!唉,真是一堆破男人。

藍茵見到她躺在了床上,自己又不知道能幹嘛,隻好杵在那不敢亂動,就連手裏捧著的布匹也不敢放下去。

“你剛剛為什麽不讓店小二幫忙拿布匹?”躺在床上的辛嬈年感受得到藍茵的緊張,不由地緩下口氣輕聲發問。

神情緊張小心地盯著門窗處的藍茵聽到這話嚇得身子一抖,差點摔倒在地,卻是快速地收回神色,“回郡主的話,奴婢是郡主的身邊的人,就得為郡主拿著,不應該給外人拿著。”

喲,還真是個小氣的管家婆呢。辛嬈年在心底裏打著笑,卻沒有笑出聲來。朝她抬了抬手,“你把這個放到桌前去,這邊還有一個小客房,那裏有一個小床鋪,如果不介意,就和我睡一個客房吧!”

“啊?”和郡主睡一個房間?還問她會不會介意?藍茵一聽這話嚇得放好布匹後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郡主是主子,藍茵是奴婢,是不能與主子共睡一個房間的。”

就知道會是這樣。辛嬈年沒得好氣地歎了口氣,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冷冷地盯著嚇得直擺手往後退去的藍茵,厲聲喝道,“難道你不聽本郡主的安排,還想單獨睡一個房間嗎?”

“不,不是這樣的。”聽得這厲聲質問的辛嬈年,藍茵嚇得雙膝一軟,整個人直往地上跪去。

“不許跪。”

“郡,郡主?”本是雙膝都快要著地了藍茵聽到辛嬈年這麽一聲冷喝,身子不受控製地直往旁邊撲去。那冰冷的聲音直刺入她心底,刺得她直打冷顫。她記得眼前這個坐在床上的女子說過,在她麵前不許下跪。

“天下之大,不跪皇天,不跪地,因為天地不會幫助你。記住,跪,隻許跪生你養育你的父母,如果沒得,那就跪以後死了的我。知道了嗎?”

辛嬈年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卻又是字字如同銅珠,撞進了她心底。

不跪天,不跪地,也不要跪沒養育自己的父母,更不許跪生前的她。這話說出來若是讓別人聽了一定會笑這個人不懂禮數,不懂教養,也不懂情。

然而藍茵卻隻是愣在那裏半會,硬是生生地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抬起頭來望著對她說這話的辛嬈年,眼裏透出堅定。

是的,在她父母將她買掉,她呼喚著父母的時候,給她生命的父母並沒有因此回頭看她一眼,反而凶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要她以後不要再稱他們為爹媽了。

在她無力承受那些痛苦的時候,她祈求上蒼能給她一條生路,生蒼卻是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更是將她推向更深的火坑。若不是她那次裝死,被扔到了亂葬崗,後又逃到了豐都城,憑借著自己手巧,被花想容挑中,去了她的店鋪內謀活,此時的她,怕也早是與黃土成為一體了吧。

“藍茵必定牢記郡主今日之言,日後必報郡主今日之恩。”藍茵伸直頸背,朝著辛嬈年深深地鞠了一躬,擺正剛被她踢倒的椅子,徑直地往一旁的小客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