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植物人
老曾摸了摸鼻頭，嘿嘿笑著。“楊老板這麽霸氣，這小玩意兒就讓給你吧！那個，祝你早生貴子哈！”這座觀音物件的價值已經炒到頭了，賣不好還得往裏搭錢，老曾沒那個心思買，故意讓楊德成難堪罷了。
接下來又拍了好幾樣，張哲輝依舊沒有出手，氣定神閑的樣子，讓錢誌高不免有些失望。實際上，張哲輝比誰都緊張，手心裏全是汗，那東西除了他之外，不知道有沒有別人也知道它的真實價值。
輪到錢誌高，他摸出個手鐲。手鐲有些年頭，玉質泛黃發舊，通體刻畫著一種奇特的花紋。張哲輝清晰看到鐲子內環散發著六色柔和的熒光，猶如池塘裏的漣漪，一波波一層層永不間歇。
那熒光是天地間最為純淨的靈力，不過，比起先前的羊脂白玉，要稀薄不少。張哲輝已經確定這種奇妙的靈力，對人的身體有很大的益處，自己不就是在吸收靈力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嘛！
鐲子外表雕刻的花紋，是個小型的聚靈陣，內含的靈力雖然稀薄，卻可曆盡千百年，源源不斷的為佩戴者供需靈力。
他毀了鍾倩的羊脂白玉，心裏一直惦記著，要給她補償點什麽。除了治療鍾老的費用之外，給她錢她也不要。況且，羊脂白玉裏麵蘊含的靈力，也不是錢可以買得到的。鍾倩身體不太好，又不肯去醫院做手術，加上這次鍾老成了植物人，心裏肯定不好受。
張哲輝想找錢誌高買下這個鐲子，卻晚了一步。
錢誌高小心翼翼捏著玉鐲，站在人群中，朗聲道。“甭看鐲子色澤不鮮豔，入手潤滑清爽，絕對是塊好玉雕刻而成的。這個，起拍價二十萬吧！”東西好壞，錢誌高早讓陳建國看過了，放到外麵，最高也就就能賣個三十萬上下。
主要還是顏色不太好看，不討喜。
錢誌高話音剛落，張哲輝喊道。“錢總，可不可以把這個鐲子讓給我？我出三十萬，您看怎樣？”
張哲輝話一出，楊德成和陳建國頓時滿臉詫異，盯著張哲輝，不知道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兩人都清楚他的底細，他是錢誌高的掌眼，是幫著錢誌高來看貨，買貨。怎麽，自己還拍起來了？
“這……”
錢誌高盯著張哲輝，一臉狐疑。
眾人可是見張哲輝跟著錢誌高一塊來的，這會兒見楊德成，陳建國幾人表情有異，勾起了好奇心，紛紛上前仔細打量起鐲子來。除了年份有些舊之外，也沒看出這鐲子有何特殊之處。
上一次在楊記古玩店鋪，楊德成看不中的那塊翠玉，到張哲輝手裏搖身一變，成珍貴的羊脂白玉。這會兒，楊德成細細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這鐲子有什麽不同之處。
難道，這又是塊價值不菲的寶貝？
楊德成清了清嗓子，悶聲道。“既然已經上了場，按規矩就得參拍，你這麽做豈不是壞了規矩？照你這樣，還組織聚會幹嘛？”跟著又道。“這鐲子色是次了點，不過肉色飽滿，花紋奇特，應該具有一定的文獻價值。我出三十一萬吧！”
鐲子的實際價值，也就三十萬上下，就算虧點錢，楊德成也不會讓張哲輝輕易奪走。沒準兒，這鐲子真是個寶貝呢！拿回去好好研究下，要能有羊脂白玉一半價錢就賺大了。
張哲輝麵無表情，輕蔑的掃了楊德成一眼。“四十萬。”
“四，四十一萬。”
楊德成有些發慌，不知道張哲輝是故意設計陷害他，還是這鐲子真值這個價。他可經不起打眼了，虧點錢不說，關鍵還丟人。
張哲輝不動聲色。“六十萬。”
見兩人窩裏鬥起來了，眾人暗自揣測，到底是這鐲子值錢，兩人都看出不同來了？還是因為他們原先有仇，借題發揮跟對方過不去？
王勝龍端起紅酒，小啜了一口，稍稍側頭，輕聲道。“李師傅，你看那鐲子價值大概在多少錢？”說話時，眼睛細細盯著張哲輝，似乎想要將這個新來的陌生人，看個透徹。
李國華低頭道。“最多三十五萬。”
“有些意思。”
這鐲子最高也就值個三十來萬，眾人心裏頭都有數，不敢再
跟下去。坐在原地，興致勃勃看著這師徒兩人抬杠。
白得幾十萬，錢誌高心頭暗喜，臉上卻裝著為難。“小張，你看中這鐲子也不早說，早說我送你得了。”
之前也沒看到他掏出來啊！
張哲輝苦笑道。“錢總，這鐲子多少錢拍下來，就算多少錢，一碼歸一碼。隻是，我現在手裏沒錢，拍下來後能先欠著嗎？”
“沒事兒，要不是上了場子，送你都行。”
誰家的錢也不是白撿來的，錢誌高旗下十來間店鋪，一年下來除去開支也就賺個兩三百萬。他狠吸了口雪茄，吞雲吐霧中，撇了楊德成一眼。他更希望楊德成能繼續喊拍，力壓一籌，把這鐲子買過去。
沒錢你丫的喊那麽得勁。
張哲輝看也不看身旁楊德成，譏笑道。“楊老板，你財運豐厚，沒必要跟我搶這麽一個破鐲子吧？難不成你又新收徒弟了？自個兒虧了，又想轉手讓給你徒弟啊？”
楊德成鐵青著臉，“七十萬。”
他這是要賭張哲輝的嘴，再讓他說下去，在座的人知道了，他以後就別想再參加聚會。
“你就不怕我不喊了嗎？”
張哲輝嘴角一揚，一副奸計得逞的摸樣，當真叫楊德成心裏發慌。這鐲子怎麽看都像是三十萬的貨色，萬一張哲輝故意戲耍他，豈不是白白虧了四十萬？“算了，老人家賺幾個錢不容易，我再喊最後一次吧！免得楊老板再打眼，隻能回家種地去了。”
“八十萬。”
“你，你以為我不敢跟嘛！”楊德成氣急，唰的下站起來，渾身哆嗦著，一咬牙。“我出八十一萬。”楊德成明顯底氣不足，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鐲子有沒有什麽貓膩，他看不出來，買回去總不能切了吧？萬一裏麵什麽也沒有，自己豈不是白白損失八十一萬？他楊德成手裏又有幾個八十一萬？
張哲輝底蘊不足有些動搖，想著要麽就這麽算了，坑楊德成一把也挺解氣。但這種蘊含靈力的物件真不多見，錢誌高店鋪裏有近千件的玉飾，他全看過了沒一件蘊含靈力。
錢誌高側頭看向陳建國，眼中盡是疑惑，莫非這個鐲子真有什麽端倪是他沒看出來的？張哲輝不輕易出手，這會兒嗆上了，難不成這鐲子是重寶不成？後者搖了搖頭，眼裏藏著暗喜。就等張哲輝拍下來，看著他吃癟的樣子，肯定很爽。
小小年紀，也敢妄自自詡大師，真是惹人笑話。
明知道這鐲子最多值三十來萬，張哲輝和楊德成兩人在那爭來爭去，眾人不無冷笑。還從沒見過兩個人一塊犯傻的，真那麽值錢，能輪到他們兩人嗎？特別是老曾，嘴裏嘟嘟囔囔，絲毫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我敢打包票，這個鐲子最後肯定會被楊德成搶過去。你不知道，人楊老板家裏有錢，厚實著呢！幾年前為了個破銅爛鐵，他跟我爭的麵紅耳赤，愣是花三百萬買回去了。對對，是贗品，人家就愛幹這事兒。”
坐久了，腰酸屁股麻，張哲輝伸展了下四肢。“我出九十萬，楊老板你再多出一分錢，鐲子就是你的了。”
“哼！”
楊德成席地而坐，盤著雙腿。“既然錢總掌眼這麽喜歡鐲子，老楊就算再不識趣，看在錢總的麵子上，就讓給你吧！”
他這話的意思比較有趣，楊德成我不是買不起，隻是看在錢誌高的份上，懶得跟你爭。另外，請注意你的身份，不過是錢誌高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落定後，張哲輝忙起身接過，小心翼翼將鐲子放好。這東西意義非凡甭說九十萬，別人出價三五百萬他也不舍得賣。“錢總，賬先記著，回頭有錢了，我立馬還給您。”
錢誌高擺了擺手，滿不在意。心裏卻把楊德成好生咒罵了一頓，張哲輝都說了，你多出一分錢，這鐲子就是他的了。湊個整數，報價一百萬該多好。這下可好白白去了一個鐲子，一毛錢沒落著。
楊德成不說，眾人還以為張哲輝跟楊德成一樣，也是錢誌高介紹一塊過來拍東西的小老板呢！
小小年紀，就當上了掌眼？
錢誌高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花錢請這麽個掌眼吧？沒賺到
錢倒沒什麽，就怕他火候不夠，淨給你收贗品，再大的店也折騰不起啊！
要麽就是錢誌高腦袋有問題，要不就是張哲輝是他親戚。
王勝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向張哲輝疑問道。“這位朋友，這塊手鐲實際價格幾何，你應該清楚吧？”
張哲輝點了點頭，他在古玩街混了三年也不是白混的，隻要不是太過於深奧的物件，大多數還是能看的出來。他抓著手鐲，壓抑著心頭想要將手鐲靈力吞噬的欲望，不動聲色道。“這鐲子價格應該在三十萬左右吧！”
張哲輝這般一說，眾人就更是不懂了，他明知道要虧，為什麽還要拍下來？敗家也不是這麽個敗法。況且，他隻不過是店鋪裏的掌眼，手裏頭能有多少錢給他敗？
楊德成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麽繼續犯傻。陳建國則是欣喜若狂，喜悅之情洋溢於表，那樣子，比他撿漏了還要興奮。
張哲輝不急不緩。“鐲子值不了幾個錢，但諸位掌眼難道沒感覺到這鐲子與一般玉飾的不同之處嗎？”
陳建國嗤笑。“別賣弄了，有什麽直說吧！我出道那會兒，你還躺你媽懷裏喝奶呢！”
張哲輝也不在意，將鐲子舉在半空，放到陽光充溢的地方。“從表麵上看，手鐲的色澤不夠華麗，潤度也不夠。但入手清涼滑爽，放在陽光下，可以看到手鐲內環有流彩熒光。”
張哲輝摸著手鐲上奇特的花紋，感受著手鐲內柔和稀薄的靈力，閉目道。“現在能有一個高僧在場的話，他一定能很好的為大家解釋這個鐲子的價值。鐲子裏邊蘊含了一種溫和的能量，手心相連，將它佩戴在手腕上，可以強心健體，對人體有很大的益處。這也就是為什麽從古至今，人們喜好佩戴玉飾的緣由。”“說白了，就是它經過高人的開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健康無價，花九十萬拍下它，絕對是物超所值。”
王勝龍雙眼半眯，起身大步走到跟前。“朋友，能不能把鐲子讓我看下？”
這時已是中午，炙熱的炎陽，烘烤著大地，滾滾氣浪撲麵而來。旁邊有廚師往火堆裏添柴，準備翻烤另一隻羊羔。這麽熱的天，這麽高的溫度，王勝龍抓著手鐲，猶如春風佛麵，渾身清爽。
再看別人，一個個皆是大汗淋漓，額頭冒出一個個豆大的汗珠兒，滾滾而下。王勝龍再不濟，也感覺到這手鐲的不凡之處。“朋友，你這個鐲子可以轉讓給我嗎？我給你兩百萬。”
家裏那個老頭子，常年累月身體都不舒服，有了這個手鐲，逢陰雨天時，應該能給老頭子減輕點痛苦吧？關鍵王勝龍擔心他老人家不接受，手鐲向來是女人佩戴的，老頭子脾氣那麽強。
哎！
無所謂了，老爺子不要，給母親也行，這種東西可不常見。見張哲輝苦笑著搖頭，王勝龍臉不紅氣不改。“就當是交個朋友，五百萬讓給我吧？”錢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親人的安康才是最為重要的。
這會兒楊德成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兩百萬也要把它拿下，這才多久？一下翻了五倍多。
錢誌高臉有慍怒，怎麽說張哲輝也是自己店鋪裏的員工，不帶這麽坑老板的。他九十萬拍過去，轉手就是五百萬……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麵，錢誌高心裏怎能好受？
運氣好點，他一年下來，所有的店鋪加在一塊的盈利也才三五百萬。
陳建國皺著眉頭，臉上布滿陰沉，這個手鐲在他手裏沒少時間，怎麽自己就沒感覺它有什麽特別之處？這下可好，張哲輝撿了這麽大個漏子，回去後錢誌高肯定少不了責怪自己。
眾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千金易得，良玉難尋。”
張哲輝沉寂片刻後，毅然搖了搖頭。“龍哥，實在對不住，我有個朋友得了大病，身子骨弱。我想把它送給我朋友，滋潤身體，還望龍哥見諒！”
王勝龍長歎了一口氣，重重拍了拍張哲輝的肩膀。“好一個健康無價，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也不為難你，日後朋友要是想出售，可以隨時找我，一口價五百萬。”
“一定一定，謝謝龍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