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要戰勝自己
“不……別殺他。”羅維忽然說。如果在這裏殺了靖王，恐怕自己和林少艾都有麻煩。
對方立刻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你究竟要為她耽誤多少大事？靖王殺不殺都一樣，如果要從阿九那裏拿回九轉聚星石的話，確實是不能殺他。但你的心態很有問題。隻不過是個女人，我承認我也很喜歡她，但女人終究隻是用來賞玩的而已……你要明白孰輕孰重。”
“我……不想把她當做賞玩的東西。”羅維慢慢地說。
對方大搖其頭：“你簡直不可救藥。”
羅維正欲再爭辯，對方臉色忽然變了變：“好像他就在附近了，不出百米遠。”
“你怎麽知道？”羅維問。
對方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羅維立刻知道自己問了傻問題。如今他吸收了玄武獸的星力，功力大進，和自己不能同日而語了，對其他星力的感知自然也更加敏銳。
“藏起來！”羅維低聲急道，“你不想讓靖王看見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這裏吧？況且你的頭發……”
“那是自然。”對方懶洋洋地說，身形一轉，在轉角處消失了。
羅維立刻運起了分筋錯骨術，在數秒之內重新化作牧仲模樣。
剛變化好，在另一邊的轉角處，便出現了靖王穿著暗金花紋白色錦袍的身影。
靖王看見羅維，先是一驚，隨即搖著扇子笑起來：“嗬，又見麵了。”
羅維沒有說話，舉起了手中的桃木劍。
靖王冷笑：“你倒是自覺，還想和我打一場？可惜，你那點分身的小把戲，隻能用一次，我早就識破了。憑我青竹扇在手，還怕和你打？”
說著，將手中青竹扇一展，扇骨中生出無數利刃，二話不說，全數離開扇骨，向羅維襲來。
羅維運起月力，凝出護體星盾擋下了這一擊。但這隻是靖王的熱身活動，並未期望這一擊能對他造成什麽傷害。
“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麵。”靖王再次冷笑，揮動青竹扇。
在電光石火之間，羅維腳下生出無數細小尖刺，密密麻麻防不勝防。他立刻捏起縮地符閃遠，僅在原地留下天武分身訣製造的幻影。
靖王吃過他這一招的虧，自然印象深刻，此時對幻影理也不理，立刻轉身，果然發現羅維出現在自己身後，手持桃木劍準備對自己故技重施。
靖王早有準備，周身立刻爆起護體星盾，異常強橫的星力將羅維一把彈開，隨即不等羅維站穩，又一揮扇子，一排星力凝結出的利刃，閃著極度不祥的寒光，直衝羅維而去。
羅維見勢不好，隻得再次凝起護體星盾，連同身上的十絕壁壘符一起，硬生生地吃了這一招。但這招委實太過強力，為了擋下它，不僅十絕壁壘消耗掉一層，月力更是消耗得厲害，在數秒之內竟然完全凝不起多餘的月力來。
靖王也將羅維的窘境看得分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再進行遠程打擊，而是揮動青竹扇直接向羅維近身攻來。
靖王明白二人相鬥，在實力相差不是
特別巨大的情況下，遠程發射暗器，終究不如近身纏鬥能造成更大的威脅。因此一抓住機會，便毫不猶豫地靠近了羅維，手中已經開始凝著濃鬱的武曲星力。
正在此時，羅維目光透過靖王身後，看見“另一個自己”也變成了牧仲模樣，頭發和左眼的顏色都已經恢複正常，手提桃木劍，悠然地轉過地宮拐角，朝這邊走了過來。
羅維神情立刻變了。
而靖王見他神情有異，兼之感應到身後有強大星力出現，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回頭，看見了“另一個牧仲”。
靖王切齒冷笑：“好個廢物，你是不是隻會這一招？竟然還妄想能騙我！”
說著，撇下羅維不理，青竹扇揮出一排鋒利暗器，轉身直接向另一個羅維攻去。
羅維怔了一秒，這才反應過來靖王以為自己又用了天武分身訣，當下心中暗呼“好機會”，毫不猶豫地閃身攻向靖王後背。
而另一個羅維彎起嘴角一笑，捏起縮地符消失了。靖王對身後毫無防備，硬生生吃了羅維一套招式，後背被火蓮真訣灼燒出幾個鮮血淋漓的血洞，白色錦袍被染紅。
靖王反應過來後，凝起護體星盾推開羅維，但臉上表情顯然是有些茫然了，不明白羅維是如何做到的。明明留下的是幻影，怎麽……還能攻擊？
但靖王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冷靜下來：“哼，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他說話的時候，麵對的是羅維本人，並未理會遠處的“另一個羅維”，顯然是在心中做出一番思索後，判斷遠處的是幻影。
羅維被靖王護體星盾所傷，額頭流了些血，抹了一把正要說話，遠處的另一個羅維忽然開口了：“那你再看看，這是不是雕蟲小技？”
說著，桃木劍一揮，劍尖凝出火蓮真訣，悠然地向靖王飄了過來。
靖王猛地皺眉，轉頭又看羅維本人，羅維本人抹著額頭上的血跡沒有吭聲。他再看向遠處的另一個羅維，也是絲毫不像殘影，更奇怪的是……還能說話！
羅維與遠處的另一個羅維目光相接，羅維眼神裏帶上了鋒利的刀子，心中暗暗責怪這另一個自己多管閑事，讓靖王看出古怪來。也許此刻靖王想不明白，但遲早是會想明白的。
而另一個羅維仍舊很悠然，帶著懶洋洋的笑容，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似的。
靖王此刻的確沒有想明白。他的第一反應是牧仲有雙胞兄弟，但隨即又想到不可能，因為這地宮極其封閉和隱蔽，其中平日都是空無一人，隻在今天放了他和牧仲二人進來，不可能會有第三人混進來。
他腦海中頃刻轉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判定這是牧仲不為人知的小把戲，而會說話的那個必定是本尊無疑了。當下又撇下羅維不管，祭出護體星盾擋下火蓮真訣，人也朝著遠處的另一個羅維攻去。
羅維立刻飛身向前，月力全開，對準靖王毫無防備的後背又是一套連招，出手既快且狠，與另一個羅維配合得天衣無縫。
兩人頃刻間將靖王打得皮開肉綻，星力散逸，奄奄
一息。
他用警告的目光看了另一個羅維一眼，示意他趕快離開。隨即在手中凝起強大的月力，一把拎起靖王衣領，說道：“星力法陣就在旁邊，你傳到大殿中去，宣布認輸，我饒你一命。”
遭到重創的靖王不停大口呼吸著，從喉嚨裏發出像拉破風箱一般“呼呼”的聲音，不停點頭表示聽懂了。
羅維鬆了口氣，正為解決了一個難題而慶幸，一道星力利刃突如其來地割開了靖王的咽喉，在刹那間結果了他的性命。
羅維立刻抬頭看向另一個自己，見他神情平靜，一雙眼睛坦然地看著自己。
“為何要這樣！”羅維咬牙。
“隻不過是為了幫你，或者說，幫我自己。”對方淡淡地說，“留下他的命，他回去後遲早會想明白，你不會不知道吧？”
羅維皺眉說：“想明白了又能怎樣？他沒有證據。”
“這不是你的性格。”另一個羅維搖搖頭，“你一向是謹慎的……為了她方寸大亂吧？不是麽？”
“那是我的事，我樂意。”羅維聲音變冷了。
“也是我的事，我不樂意。”另一個羅維說。
羅維皺眉，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究竟是怎麽出來的？”
“這誰知道？”另一個羅維聳肩說，“也許是在你感到重力變大的時候……問題是，我繼承的是你的記憶，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出來的。或者說，咱倆究竟誰是多出來的那個，都還未可知吧？”
羅維默然，這個問題的確太難想通。
另一個羅維淡淡地說：“在玄武獸那裏，原本是你在龜腹下的坑裏，然而在說話過後，坑裏的就是我了……我是否能理解為，你才是多出來的那個？”
羅維抬起眼睛：“我就知道這場戰鬥遠沒有結束。”
“你早該知道。”另一個羅維說，“不管我是你心中的黑暗，還是什麽東西……我總該有存活的權利吧？”
“隻能存活一個。”羅維說。
“那就來吧……”
另一個羅維忽然把腳下靖王的屍體踢飛出去。他的麵容和骨骼漸漸扭曲變化起來，在數秒之內從牧仲的模樣變了回去。強大的妖力縈繞在地宮之中，頭發從發梢處逐漸轉為銀白，左眼深處一片星辰大海。
在這一刻，他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因這強大的氣息而灼熱扭曲了。
羅維看著他，像看一麵鏡子。
“如果要說實話的話，你這具臭皮囊，我還挺喜歡。”另一個羅維凝視著羅維，從他眼瞳深處看見了自己。
羅維沉默片刻，問道：“如果在坑洞裏的是我而不是你，是否這次我就不會占劣勢了？”
“那可不一定。”對方說，“你的狠辣果決，遠不如我……我看你會把小命交代在那裏。”
羅維點點頭，握起桃木劍說：“來吧。”
對方凝視著他：“我不會留情的，哪怕你是我自己……”
這一刻，一股濃鬱的強者氣息，壓迫得羅維心髒隱隱作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