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學之靈
將小荒蕪雷經，殘篇經籍捧在手上，殘破古樸的金色文字，在書頁間輕輕地遊弋著，聚成一股長流，又疏散開來。
從文字中傳遞出來的異常靈犀霸道的氣息，一直鑽入方牧的骨髓當中。筋骨，在其帶動之下，不由自主地發出著“哢哢”的低響。
“武學之靈？這是一本靈級武學麽？”方牧一邊凝視著水紋般波動的金色字符，一邊感受著自字符中湧出的武學靈氣。
玄清接過經籍，抖了抖厚厚的灰塵，笑道：“你的身體虛寒氣弱，不適合修煉這種剛猛的武學，還是殘缺的靈級武學，你可想好了！”
“沒問題，這麽多武學，我偏偏選中它，也算是緣分，能不能修煉，我自有分寸，望師父成全。”
玄清目如燦星，精芒熠熠的雙瞳似乎能洞穿一切秘密，讓得方牧垂頭不敢直視。
良久，玄清把經籍重又塞回方牧手中，麵色沉重地道：“罪孽啊……終歸是要血債血償的！為師不管你有過什麽奇遇，希望你能對那些惡人，手下留情，拿去吧……”
茫然地握著小荒蕪雷經，殘篇經籍，凝視著玄清那近乎於枯湖般寂然寥落的神情，方牧一時語塞。
“師父的話，弟子不明白……”
“一切，都是那祖石像惹的禍……罪惡，終究有報！拿了武符和旁邊的上品氣級血脈石，就離開吧……”
目送著玄清遠去的身影消失在蓊鬱山林之中，方牧瞠目結舌。
“掌門居然知道祖石像的存在？這老家夥，肯定掌握著不少的秘密……不過他的嘴應該是撬不開，隻能親自探尋了。”
裏麵的水，確實很深！
武符！
突然間，方牧想到武符，精神一振，轉身跑向了擺放小荒蕪雷經的書架，目光殷切地掃向陰暗的最底層。
果然，在底層最角落裏，有著一塊方形散發著幽微灰黑光澤的石符。
武符之旁，是兒臂長短的一隻梭形石條。
氣級血脈石！
拿起武符，當即有著一波凝煞陰寒的氣息，順著掌心湧入骨骸當中。在這股寒氣侵襲之下，方牧唇齒發顫，皮膚結起一層薄霜，連血脈都是舒緩下來。
“好強的寒煞靈氣，怪不得能壓製小荒蕪雷經的武學之靈逸散。”
人級、氣級武學，算是凡品武學，也即是由簡單的招式套路組成，容易修煉，武者千錘百煉，總能出效果。
而靈級以上的武學，武學本身便擁有了智慧，即武學之靈，這等武學，隻有憑借著超強的血脈，逆天的領悟力，加以大量與武學匹配的修煉材料，才有可能最終降服武學之靈，修煉成功。
武學之靈需要溫養，或者壓製，否則靈性便會逐漸散失，淪為廢品。
作為上品靈級武學，小荒蕪雷經的武學之靈破損嚴重，不過保存在寒煞仙石中，以陰煞寒氣封鎖武學之靈，這才能穩固武學的靈性。
從當前的情形來看，很顯然玄清在獲得這本經籍時，其便已經殘損，因而即便是有著武符，他也懶得浪費心力。
接著，方牧又輕輕握起了梭形血脈石。
這塊血脈石，蘊藏著強盛的氣血力量，是武者用以改善血脈的重要物品。
仙石，種類繁多，多為蘊含靈氣的修煉石，為武
者提供修煉所用靈氣。也有不少仙石，蘊藉氣血，為血脈石。
此外，還有著空間石、材料石、印法石……
血脈石內，一縷縷如水般輕柔的血脈紋理，透過掌心波動到經絡中。那雄勁的雷源血脈，也有了片刻的躁動。
“真是好東西，老家夥出手倒是闊綽……”方牧嘖嘖稱讚，而後將經籍扣入武符中，用青布把武符血脈石包裹，提著布包離開了山坳。
沿著筆直的大道向前，繞過驪宵門弟子居住的石舍群，方牧漸漸地走進後山古林。
古林中，萬木遮天，極其驚悚，偶爾有著沉猛的獸吼傳出。
而在古林邊緣，搭建著一座簡陋木屋，這裏就是方牧的住所。
“太絕了，從天才淪為廢物，就隻有這麽個待遇？比在方府還慘，我終歸要把屬於我的奪回來！”
方牧銜了根野草，踹開屋門。
茅廬雖陋，內中陳設倒也簡約。方牧二話不說，跳上木床，便急急打開布包。
有了形意拳的基礎，莽牛大崩拳這種風格相近的拳法，倒也不算太難掌握。最令方牧頭疼的，倒是小荒蕪雷經，沒有淬生玄氣，連其僅有殘篇中的大部分內容，他都無法修煉。
盤膝閉目，方牧的意識，漸漸地與那氣海中的青銅雷鎖溝通。
隨著一股微淡的雷電流入右掌，那握著血脈石的掌心，突然有了一種火辣刺痛之感。
緊接著，在皮膚與石表接觸之處，一抹電流閃爍而出。電流嗞嗞澎湃，不久方牧的掌心便是如同燒焦一般，血肉劇痛，冒出白煙。
方牧痛得齜牙咧嘴，下一刻，卻是突然見到那梭形血脈石表層的一圈圈紋理，從外到內，開始消失。
在紋理褪淡的同時，一絲絲奇異的能量，自血脈石湧入掌心。
這股能量，結出拳頭大小的血紅光芒，覆蓋掌心，而且越來越強，剛勁之中又帶著無盡的暖意。
那般情形，就仿佛方牧在冰天雪地中被篝火包圍，妙不可言。
瞬時間，他便已大汗淋漓。
哧啦……
伴著一聲悶響，血紅光團驟然減弱，最後一絲奇異能量，也歸於消失。
方牧揩去汗水，細看之下，才發現手中的血脈石，已經蛻變為烏黑之色，沒有了任何氣血力量，成為了廢石。
“呃……”
猛然之間，經絡中聚積的一團氣血能量，被雷源血脈所吞噬，一陣劈裏啪啦雷聲翻滾的響動，在體內彌漫開來。
血脈，刹那間便強勁了幾分，肢體力量也增長了不少。連其瞳孔之中，都有雷芒旋轉。
“青銅巨門，可以直接吞噬血脈石中的氣血能量，煉入自身血脈，提高血脈品級，太恐怖了。隻是，雷源血脈強得離譜，是普通的五品血脈數倍，要提高一個品級，這點氣血石，可是不夠啊……”
感受著翻湧了片刻便又歸於沉寂的血脈，方牧滿臉錯愕，不過這種錯愕，瞬間又消失開去。
連雷帝神殿那般的神跡都存在於青銅巨門之中，這點區區效能，倒也不足為奇。
血脈石中的氣血能量，通常都是由特殊的靈液淬煉出來，武者浸泡靈藥，吸收其能量。
不過，由於靈液無法完全溶解氣血能量，在過程中會導致不少能
量散失。可是，這青銅巨門倒是幹脆，直接把氣血能量涓滴不剩地吞噬入體，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那也意味著，以後但凡是有血脈石存在，他便能直接予以吞噬，哪怕是一條無法帶走的小礦脈，都能據為己有。
方牧精神一動，再度溝通青銅雷鎖，眼前一陣黑暗籠罩，他便出現在了黑暗雷帝空間當中。
“青銅巨門，之所以呈現鎖狀，莫非是跟次元空間鎖有關？那這就是一個超大的儲物鎖！”
次元空間鎖，是一種儲物裝備，內中煉有空間領域，是武者用來裝取物品所用。
“這青銅巨門，果然不簡單，絕對不能抖露出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的遠史雷帝遺跡，一旦為外人所知，那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黑暗空間中，方牧沐浴著雷芒，體內血脈雷意波動。
摸出莽牛大崩拳經籍，方牧開始摸索起來。
莽牛大崩拳是一門極其剛猛的上品氣級武學，也是氣級武學中的極品。哪怕是許多的高級血脈武者，不是那種雄勁剛烈的屬性，也都無法駕馭。
不過，這對於擁有著勁猛雷源血脈，並且有著極強國術基礎的方牧來講，卻並不算什麽難事。
大半天時間，方牧都用在了記憶經籍的招式要訣之上，直到夜幕垂降，星光明亮之時，總算是將最基本的工作全部做好。
經籍上，一個個渾厚古樸的文字，以及注釋，都讓他牢牢地記住。
莽牛大崩拳統分五式，“莽牛鑽地崩”、“莽牛驚天崩”、“莽牛開山崩”、“莽牛踏荒崩”、“莽牛無極崩”！
每一式，都有著狂暴的威能，越往後越難修煉，威力也是越大，那最後一式的“莽牛無極崩”，修煉成功，足以一拳轟塌石壁！
若是高級煉氣士修煉，那威力要更上一層樓，撕裂山川，都輕而易舉。
茅屋外，一片黑暗的密林中，月光淡淡，樹葉發出著簌簌的聲響。
一道身影，紮在石路上，不動如鬆。
這道身影，自然是方牧，隨著他鼻尖微拱，其雙眼陡然怒睜，一股異常犀利的目光，投射而出。
“莽牛大崩拳，莽牛鑽地崩！”
啪！
方牧兩臂一甩，寸寸關節發出著清脆的勁響。隨之，經絡中雷源血脈，雷意湧動。
哞！
身軀微微前伏，方牧雙腳又是重重地踏在了地上，如莽牛般凶猛的氣勢，在其身上淩厲地竄動。一聲莽牛咆哮之聲，在血脈的激蕩之下，猛然生成。
砰砰砰！
方牧身形猛然踏出，兩臂翻飛之下，一路略顯生澀的招式，便是演繹出來。
地麵被生生踏出一層層的大裂縫，而方牧雙拳連連暴擊，震碎空氣，呼嘯的拳風，不絕於耳。
收身而立，凝視著腳下的縫隙，方牧也是顯露出滿意的神色。
“第一次打出莽牛鑽地崩，有這種效果，也算是不錯了。隻可惜，血脈的力量還需要增強一些，最好能踏入煉氣士，那樣一來，再修煉這莽牛大崩拳，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微微地歎息了幾下，方牧又是一拳打了出去。
這一次，空氣震動更是強烈，方牧儼然就化為了一頭莽牛，無堅不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