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宿命
寒假前幾天。
“冷子燁！”若水停在離冷子燁幾步遠的雪地上，穩住前進的身子，大喝一聲。
這一向是她的風格，連名帶姓，大呼小叫。
冷子燁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滿臉都寫著我很生氣的若水，半秒，離開，英俊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表情。
若水頓覺自尊心受損，嘟了嘟嘴。
低下頭，“不是好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望了一眼與冷子燁並肩而行的“東西。”一明眸晧齒的小女生，對若水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很是可人。若水那個羨慕嫉妒恨啊，真恨不得將她那漂亮的臉蛋撕碎，讓你勾引我男人，讓你勾引我男人……
當然，這隻是若水的幻想而已，而實際上，她也隻是乖乖地來到冷子燁的另一邊。
三個人在雪地裏並行著。
若水一直很警惕地聽著那女生的聲音，那柔情似水的，如果沒有她這電燈泡，真能佳期如夢了。
難道冷子燁喜歡這種嬌滴滴的小妞嗎？一想到這種可能，若水心裏越發受挫。難怪平常老是對自己不理不睬的，一副假正經的樣子……
那柔情小妞望了若水好幾眼，眼神分明寫著：你別跟著我們。若水望望天，望望地，一臉無賴的樣子，這雪地裏的電燈泡她是當定了。
不過一些普通的談話，什麽你喜歡某某課程啦？某某老師衰呆了……一直都是柔情小妞在問，冷子燁偶爾回幾個字，簡短而冷漠，這下，若水心裏那個樂啊，看來是妾有情郞無意啊。
嗬嗬，嗬嗬，偷笑中。
走到操場另一邊時，柔情小妞自覺無趣，先回教室去了。
待柔情小妞背影一消失，冷子燁便停下腳步：“她已經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若水抿了抿嘴，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假裝沒聽見他的話。
冷子燁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往前走，沿著操場一圈一圈。
雪花中，若水跟在冷子燁身後不到兩米的位置，也一圈一圈的搖晃著。
潔白平整的雪地
裏留下兩人親密的腳步，又很快被漫天飛舞的雪花淹沒。
“你幹嘛老跟著我？”終於，冷子燁忍無可忍，停下前進的腳步，轉過身望著不遠處的若水，口氣有點惱了。
“因為我喜歡你啊。”若水委屈的說道，她都陪他轉了五圈了，他才發現她的存在。
這大冬天的，很冷哎。
冷子燁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女孩這麽直接，聰明如他怎麽會不知道她的意圖，隻是，現在的他那又心思談這些風花雪月，何況他的心裏還一直駐著一個人。隻是，一向自我的他以為她會像其他女生一樣會被自己的冷漠凍住，沒想到……
“那又怎樣？”破天慌地，冷子燁竟然問出一句與平常風格完全迥異的話，若是其它女生，他早就落下一句“沒興趣”然後掉頭走人，她似乎是不同的，可是，究竟是那裏不同呢？冷子燁皺了皺眉。這幾個月來，他待她難道與其她女生是不同的嗎？
那又怎樣？這個問題嘛，喜歡他當然就得和他一起啊，不然還能怎樣？若水見他皺著眉打量著自己，除了緊張還有一些惶恐。可是，這樣的雪天，這樣的場景，她不想錯過……
想到這裏，若水似乎是多了些勇氣，走到冷子燁麵前，仰起頭一臉期盼的望著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好嗎？”小臉上很少見的蕩起一圈圈紅暈。
有那麽一刹那，冷子燁覺得自己是欣喜的。隻是一刹那太短暫，短得他都還來不及撲捉，就已經溜走了。冷子燁隻是望著若水，呆呆地望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那天，穿著一件粉白色的大衣，或許是冬天的緣故，臉上的皮膚變得比以前白皙顯得誘人，真正是吹彈可破，平常俏麗的短發被紅色圍巾圍住恰好起了遮擋的效果，額前披散著碎碎的劉海，遮住了濃密的眉毛，長長的睫毛彎曲著，上麵似乎還殘留著晶瑩剔透的雪花，雪花下是一對剪水的黑眸，裏麵清澈得似乎有水光在蕩漾著，小臉上泛起的淡淡紅暈，更顯她整張臉的嬌嫩可人。被滿天雪花籠罩中的她，讓他產生一種夢境般的美境，很美，很美……
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那潔白寂寞的雪地裏，迷茫的究竟是誰的眼，遮擋的又是誰的心？
見冷子燁隻是望著自己不說話，若水心裏有了幾分了然。
很多事情，並是依靠自己的喜歡就可以霸道地占據著。黯然地底下頭，不想再一次看見他冰冷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好！”清脆利落的聲音響起。
像輕風穿過雪地，吹落茂密枝亞上堆積的積雪而發出的聲音，刹那間傳過操場的那邊去了，看似靜靜地沒有留下痕跡，心裏卻浮起的那一層漣漪，一圈，一圈，甜的發苦。
“啊？”若水幾乎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本能地反問一聲，剛剛他有說過話？可是諾大的操場除了他們兩人，並沒有其它東西的存在，空曠而寂寞。
“你知道，我並不喜歡重複。”雖然還是平常那種絲毫不帶起伏的聲調，話裏卻明顯少了幾分平常的冷意。
若水跳起小小的身體，興奮地環抱住冷子燁高大的身軀，他答應了，他答應了，腦袋裏反反複複隻有這一句話，跟本沒辦法思考，隻感覺整個世界開始轉著奇異的圈，自然也沒發現，那一對藍色的冷眸多了些暖意。
離放寒假的還有幾天，若水執著追求的感情終於有了回報，與冷子燁真正牽手走到一起。
冷子燁雖然還是那一慣冷漠的表情，若水卻能輕易的感覺他待自己與其她女生的不同，會回答他的話，會答應她一些幼稚的要求，有時也會破天慌的對她露出愛憐的笑意，隻是，冷子燁從不主動與她談話，不叫她的名字，似乎在忌諱著什麽，若水也沒多想。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的以後，若水才明白，這小小的稱呼背後竟然隱藏著諸多的緣由，隻是那時，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後來，冷子燁就隨段老師一起叫她歡歡。
歡歡，是父親取的，希望他開開心心長大，是親密的人獨有的稱呼。
而若水，是寧靜取的，至於寓意，她不想懂。
但，畢竟，若水，才是她的名，她的姓，她的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