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錢
前思後想了一會兒，我打電話給錢舒婷，我委屈的說道：“姐，我沒有偷你家的布料，我真的沒有偷。你們怎麽向外人說我偷了你家的布料呢？這還讓我怎麽在這裏工作？你們召來這個女的，就是要監視我，是不是？”
想不到，錢舒婷很嚴肅的說道：“沒有告訴我們，就讓楊天保到倉庫裏拉布，這還不叫偷嗎？”
我無語，心裏更加的難受了。
偷，這個字，雖然在網絡上並不是貶義詞；但是，在我的心裏，它永遠是道德敗壞的人所做的事情，甚至是違法犯罪行為。
如果有人指著我說我偷了東西，我會發瘋的。現在，我就有種發瘋的衝動。
“掛了，我有來電。”楊舒婷說著，就掛斷了。
我傷心的走到桌子前坐下，看著麵前的法律書籍。我想，法律就像洗衣液，能把髒了的衣服洗幹淨。有的人很髒了，必需要洗一洗。
我決定，我要成為洗衣機，要用法律的洗衣液去洗幹淨社會上的肮髒。
我深吸幾口氣，翻開了書。就在這時，我聽到倉庫裏麵傳來吳小月的聲音，我意識到不好。
果然，在吳小月剛剛結束了通話，我就接到了楊舒婷的電話，楊舒婷在電話裏氣憤的說道：“你怎麽亂講？我們給你開八萬的工資了嗎？就是開了，你也不能亂講出去呀！我向吳嫂說了，你給開了一年三萬，你向她解釋一下去。”
看著氣憤的吳小月，我緩慢的走過去，說道：“吳嫂，剛才我說著玩的，我的工資沒有八萬，和你一樣，也是三萬一年。”
吳小月哼了一聲：“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肯定比我的工資多，你年輕呀！而且有學問。就是我沒想到會高這麽多。反正我都答應來做了，就做一年吧！”
和吳小月聊了一會兒，我又回去看書。吳小月坐在我的身邊織毛衣，偶爾會和我說句什麽，我有時候理她，有時候不理她。
“喂，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她突然靠到我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我看向她，問道：“什麽事？”
“你不是偷過天生家的布嗎？”
“我沒偷。”我心裏又煩躁起來，我發現我對偷字過敏了。
“唉，就是你沒有偷，反正他們是認為你偷了。我告訴你，唐天生的家產，至少也上千萬了；你不知道，他對親戚是很摳門的。摳門的不得了，像我老公，跟著他們幹活，一年才三萬塊錢，過年過節，都沒有禮品的。不像人家老板，烤鴨啦，花生啦，牛奶啦，什麽都送，人家大方。”
“那你們怎麽不去大方的老板家打工？”
“唉，一言難盡。咱們不說這個，咱們就說你偷了布料，現在，他們把我召過來監視你。對不對？我告訴你，我可以不監視你，你可以再偷點，偷出去賣錢。嘿嘿，但是，賣的錢要分我些。我的工資太底了，是不是？三萬，現在掃大街的都有三萬了。小夥子，你不要害怕，偷出去幾十萬的布料，他們是查不出來的。咱們現在就
說說分錢的事情，比如說，偷出去了一萬的布料，賣出去肯定便宜了，是不是？如果買五千的話，咱們就一人兩千五……”
我驚訝極了，看著她，想不到她的內心和麵部一樣的不堪。
我指了指法律書籍，我說：“我是學法律的，我不幹這種事。”
“嗬嗬……小夥子，你不要防備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不是唐家的間諜。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老公在他們家不走，就是因為能把垃圾偷偷的賣掉，每年賣垃圾的錢，比他的工資都多。我來這裏工作，也是想搞點錢花呀！他們唐家這麽有錢，也不會白送給我們這些親戚的。咱們整天忙的要死要活，還不是為了點錢……”
我啞然失笑，我說：“我真的不幹這事。錢和人品是兩碼事，古人都不食嗟來之食……”
吳小月皺眉道：“好，好，好。算我什麽都沒有說。喂，快把你瓶子裏的一口水喝掉，空瓶我要撿回家的，能賣一毛錢。”
“我不喝了。”
“浪費，一瓶水兩塊五毛錢，這幾口水也值幾毛錢哩。”說著，她拿起我的那瓶水，把剩下的水喝掉了。
看著她離開，我就關上了倉庫裏房門，也準備下班。
這時，我接到了周小軍的電話，他說：“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什麽事？”我和他之間已經有點生疏了，並不想接他的電話。
“我談了女朋友，我女朋友想買套衣服，你欠我的那幾千塊錢，能不能先還給我，我好給女朋友買衣服呀……”
竟然是來要錢的，我給顧小紅租的房子的房租都沒有付清，答應給程小露的媽媽治病的錢都沒有著落，我也在為錢發愁。我歎息道：“什麽？我欠你的錢？那錢是欠的嗎？”
“我把錢花在你老婆身上了，不是欠的，那是怎麽回事？”
我真想破口罵他一頓，我說：“是我叫你花的嗎？是你自己要買的禮物，是你自己花的錢。而且，那些禮物，有沒有你說的那麽貴，都還不一定呢？上次還你一萬多塊錢，已經很對得起你了，你怎麽……”
“你想耍賴，是不是？你不還了，是不是？你幹脆點。要是不還了，就直接說。咱們好按照不還錢的事情辦？”
“你什麽意思？”
“你懂的？”
我不懂，我一點都不懂。我把電話掛了，我又開始後悔當初還他那個錢。我想我真笨，真是世界上的超級大笨蛋。當初怎麽就答應還這個錢呢？
和周小軍這樣的人交朋友，我早都應該想到，有穿一條褲子的一天，就會有反目為仇的一天。人都是善變的，變的總會很突然。
我騎上電瓶車回家，因為鄒小麗回來了，她的爺爺奶奶也來了，說是讓我陪著她的爺爺奶奶吃個晚飯。
在鄭飛天家裏，我看到了鄒小麗；半個月不見，她更加的漂亮了，打扮的很迷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讓人看一眼，都無法忘記了。
她的爺爺奶奶在沙發上坐著，
有點局促。我用家鄉話向他們打招呼，我說：“老爺爺老奶奶，你們來啦！我也是鄲城的，我們是一個縣的。”
兩位老人立刻露出了笑臉，站起身讓我坐。我看到老奶奶已經沒有牙齒了，老爺爺一嘴的黃牙。他們的頭發都變白了，笑起來，就像沒有眼睛。
老奶奶隻是笑，沒有講話。老爺爺和我講了一些家鄉的事情，說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他問我在這裏多久了，工作怎麽樣。
當鄒小麗告訴他們我是誰的時候，他們一起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等大家寒暄過後，他突然問道：“廁所在哪裏？帶我去下廁所。”
我指了指洗手間。他就搖著頭說道：“那裏不行，我坐著拉不出來。”
我隻好把他帶出去，帶到外麵的公共廁所裏。
一走出大門，他就急忙點了一根煙。看他很享受的樣子，煙癮一定不小。我笑道：“爺爺，你在室裏也可以抽煙的，沒事。”
“我怕把地板弄髒了。你看他們家裏，地板都比我床上幹淨。剛來的時候抽了一支，他們都勸我不要抽煙，我沒法在他們麵前抽了。唉，小麗嫁到這樣的人家裏，真是享福了。就是那男孩子是個瞎子，不過，我看他對小麗很好。不管瞎子瘸子，隻要知道對老婆好，就好……”
這時，我們來到了公共廁所裏；隻好中斷了講話。
回去的路上，爺爺又說道：“你叫田修遠嗎？我聽小麗說了，是你介紹的。嗬嗬……謝謝你。我老頭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句謝謝了。等小麗結了婚，在這邊也沒有什麽親人，你要多來看看她。我不知道這個瞎子的脾氣怎麽樣，要是脾氣壞的話，會打小麗的。其實，小麗也不圖什麽富貴，隻要結婚後不受欺負就行。”
在家門前，老爺爺停了下來，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說是小麗給他買的，說是一輩子都沒有穿過這麽好的衣服。還指了指腳上的皮鞋，他說：“等我回家了，這鞋子就給你穿吧，穿著這個可沒法下地幹活。”
我苦笑道：“我不要，我有很多鞋子。”
老爺爺繼續說道：“這雙鞋子要六百塊錢，你說一雙鞋子為什麽這麽貴？六百塊錢哪！”
接著，老爺爺拉開了上衣的拉鏈，原來裏麵還有一件。他說裏麵的這一件也是小麗買給他的。他說養個孫女值了，他說前幾年小麗出來打工一直沒有回去，也沒有一點消息，他們還以為小麗被壞人騙了，失蹤了，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他們曾經跑到派出所裏報案……
這時，鄭飛天的媽媽叫我們回去吃飯。走進客廳就看到餐桌上擺滿了飯菜，各種各樣的，很好的一桌菜。
因為鄒小麗的奶奶吃不動肉，他們還專門做了一碗麵條給她。
飯桌上，坐的還有鄭霞芸和張巧。這一餐，吃的歡歡笑笑，熱熱鬧鬧。
飯後，大家陸續離開。當我起身告辭的時候，鄭飛天的媽媽突然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不知道，她有什麽事情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