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昂貴的鞋子
他們叫鄧小林跪在石塊上，先每人抽了鄧小林幾嘴巴，然後向鄧小林要錢。
鄧小林是位瘦瘦的中年男子，他淚流滿麵的說道：“沒錢，真的沒有錢，我要是有錢，哪個龜孫子不還給你們。我是被一位外國的女人騙了，那女人一下子要了三百萬的貨，說是貨到付款，結果我找不到她了。我也沒辦法，我真的沒有錢，求求你們，別再折磨我了，給我幾年時間，等我一有了錢就還給你們，我一個一個的還，一分也不會少……”
一位老板踢了他一腳，喝罵道：“你要是還到三十年之後，我那二十萬就成二十塊……”
其它老板都跟著附和。
這發現，這些老板中就數唐天生膽小，因為他讓我幫他打鄧小林的臉，也讓我幫他踢鄧小林的屁股。我當然沒有幫這個忙，我覺得他們要錢的方法不對。
看著鄧小林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我扯了唐天生一下說道：“唐老板，你們要是打死了他，不但要不到錢，而且還要去坐牢。”
我的話，其他老板也聽到了，他們對此嗤之以鼻。其中一位老板在水池裏抓住了一隻青蛙。他捏著青蛙的後退一下子把青蛙撕成兩半，把其中大的一半放在鄧小林的嘴巴前麵，說道：“吃了，給老子吃……”
其他老板都跟著喊道：“給老子吃……”
鄧小林緊閉著嘴巴，躲閃著。
老板們就按著他的頭掰開他的嘴巴，硬是把那半隻青蛙塞進了他嘴裏。
我朝那位最興奮的老板說道：“你這違法。”
“違你媽的法，不欠你錢，你不心痛，滾開。”
唐天生急忙站在我和那位老板中間，朝那位老板笑道：“給我個麵子，他是我的一位兄弟。”
“你的這位兄弟，太沒種。”他指著我恨聲說道。
我想反駁，我想告訴他這不是有種沒種的問題，這比那嚴肅多了，這是法律問題。他欠你錢，你可以找他要，要不到你可以去法院起訴，但是你沒有權利羞辱他，更沒有權利打他。
可是我說不出口。是的，我害怕。害怕說出這樣的話後，這些老板不再打鄧小林，而是來打我。
以前總是認為，有車有房的人都是社會的精英；看來我錯了。
在鄧小林吃下那半隻青蛙之後，老板們開車離開了。
在路上，我向唐天生說道：“大哥，咱們回去看看吧！要是他死了，警察會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唐天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調了頭，向長江邊開去。
來到江邊，我們在吃青蛙的地方沒有看到鄧小林。唐天生以為他走了，就喊我離開。
可是，我卻看到江水中站著一個人，那人正向水中央走去。我指過去說道：“在哪裏，他要自殺，我們得救他。”
唐天生拉住了我，說道：“別管他，他要是自殺死了，就不管我們的事了。”
我推開唐天生跳過河堤，向江水裏跑去。我邊跑邊喊：“喂，你上來，你不能死，你還有老婆孩子，你還有老爸老媽，你可以再奮鬥十年，你會成為大老板的……”
聽到我
的喊叫聲，他回頭看了看我。
唐天生也跟著我跑了過來，他在江水邊拉住了我，他說：“江水好臭的，你別跳下去，你要是跳下去了，回去就別坐我的車。”
然後，唐天生也向鄧小林勸道：“你媽的真沒有出息，欠了點錢就尋短見，給老子上來。你回去繼續做生意，賺錢還債。還不清你就不能死……”
鄧小林望著我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想死，可是你們每天都在找我，找到我後不是打就是罵，我根本沒有時間做生意。以前的老客戶來找我，我都不見，害怕是你們冒充的。唐老板，你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能把你們的錢還了。”
“好，我今後不去找你了。”唐天生急忙表態道。
鄧小林又說道：“你能不能調解調解，向那些老板也說一聲，讓他們也給我三年時間……”
最後，唐天生和鄧小林達成了口頭協議，就是由唐天生出麵約談那些老板，讓那些老板給鄧小林三年時間，讓鄧小林慢慢的還那些錢。
唐天生隻答應了約談，並沒有答應擔保。
於是，鄧小林從江水裏爬上了岸，他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唐天生給他五十塊錢，讓他打車回去，然後就帶著我上路了。
我說：“大哥，你做了一件善事，是你救了他一命。”
唐天生歎息道：“別提了，這事不能講出去，要是那些老板知道了，一定會嘲笑我的。本來是找他要債，結果錢沒要到，還白白送出去了五十塊錢。這叫什麽事？我看我不適合出麵幫他，那些老板個個粗大氣粗，要是我在他們麵前為鄧小林說話，不罵我才怪……”
我沒有說什麽，因為我知道我的斤兩，人家之間是金錢關係，我和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
我請唐天生把我送到步行街，我說我姐在這裏開了一家鞋店。
唐天生笑道：“我剛好要買鞋子，帶我去看看。”
於是，我帶著唐天生來到了鞋店裏。雖然有幾位客戶正在看鞋子，但是看到了我，程小露還是馬上跑了過來。
唐天生看著和小露笑道：“你就是我兄弟的姐呀！”
我急忙說道：“是的是的。”
程小露翻了我一眼。
唐天生看了看鞋，就看上了一雙，拿來一試正合適。就問道：“多少錢？”
我急忙說道：“一千八。”
“噫，你這個小店竟然有一千八的鞋子？”唐天生不相信。
我說道：“要是別人來，一千八一分錢都不少，但是，唐老板，你是我老板，就給你打八折吧！小露，算算一千八打八折是多少？”
程小露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老公，這鞋子平時隻賣兩百六十塊，你要的太多了。”
我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老板有的是錢，要是便宜了他不買。”
唐天生跟了過來，問道：“你們說什麽呢？”
我轉身朝他笑道：“我姐說打八折不賺錢，你看給你打九折行不行？”
“好，九折就九折吧！如果穿得舒服，下次還來買，多少
錢？能刷卡不？”
看開唐天生不講價，程小露開心極了，急忙說道：“可以刷卡的，還是給你打八折吧！一共一千四百四十元。”
看著唐天生提著鞋子走出了鞋店，程小露拍了拍胸脯，打了我一拳，然後就去招呼別的客戶了。
自從來到這裏，我從來沒有賣出過鞋子，今天真是破了記錄，而且還賣了高價。
等店裏的幾位客戶相繼離開後，程小露向我說道：“進價一百多的鞋子，你賣了一千多，可真行呀！你老板要是回家打了12315，咱們就等死吧！”
“放心吧！他都懶得打這個電話。”
“這麽多錢，我和咱姐怎麽分？”
“別分了，這錢都算你的。嗬嗬……我出去買夜宵，你想吃什麽？”
路邊賣夜宵的有很多，近的地方我沒有賣，特意跑到了周小軍的夜排檔。
今天，周小軍的生意特別好，六張桌子全坐滿了；在火光的後麵，他一臉的快樂。
但是，一看到我他就不樂了。
他放下手中的菜刀走到我麵前問道：“你來還錢的嗎？”
竟然連哥都不叫了，我笑道：“欠你多少錢？”
“本來你欠我兩萬兩千塊錢，還了一萬五千塊，還剩七千，加上次的六百，一共七千六百塊錢。”周小軍很認真的算了算，說道。
“怎麽又有六百？”我問道。
“你和那女的全夥騙了我六百，說是給我介紹女朋友，結果她生了病。”
我氣憤，喝道：“病了，也是個女孩子呀？你說人家長的漂亮不？哪點配不上你？”
“不是她配不上我，是她病了配不上我。你說誰願意找個病秧子交朋友？她又沒有錢治療，還不知道能不能娶到家裏，就先拿錢給她治病，沒有這樣的……”
我歎息，叉開了話題說道：“我要兩份炒麵，打包帶走吃。”
“那錢，你什麽時候還我？”
“過兩天。”我又歎息一聲。
本想把鄒小麗要結婚的事情告訴他，現在也沒有心情了。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我就發現，他不是一個好運的人。
拿他對程小露的大方和對鄒小麗的小氣一對比，我突然覺得和他之間很陌生。
真後悔當初答應還錢給他。
接過周小軍的媽媽遞過來的炒麵，我付了錢轉身離開。周小軍沒有送我，也沒有向我再說話。因為那六百塊錢，至於嗎？
回鞋店的路上，我又買了一隻烤鴨和一份牛肉。
等鞋店一關門，我和程小露坐在櫃台前吃起來。我問道：“鄒小麗向你借過錢嗎？”
“借過呀？但是我沒有借給她。噫！你怎麽知道？”
“我……她也向我借過。”
“啊……你借給她了沒有？”
“沒有。”
“嗯，千萬別借給她，她好吃愛美，把賺的錢全花光了。一有病就四處借錢，你要是把錢借給她，這輩子可能都還不回來……”
我想，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哪個人不愛吃呢？我歎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