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照相
走出工廠大門的時候，想到鄭飛天大清早的買花送給鄒小麗，多浪漫呀！於是，我也在路邊買了一束花，跑到鞋店裏送給程小露。為了不讓她看見我頭上的傷，我還特別戴了一頂帽子。
這個時候，鞋店剛剛開門，程小露正站在門前吃早餐。
我突然跑到她的麵前，笑道：“老婆，送給你。”
程小露驚叫一聲，嘴巴裏麵的包子餡都噴了出來。二十天沒見麵，我們就像久別多年的戀人，差一點相擁而泣。
等驚喜過後，她看著那束玫瑰花，問道：“多少錢買的？”
“一朵三塊，一共十一朵，加上包裝費，一共四十塊錢。”
“下次別買了，有錢還不如存著。這花一會兒就謝了，浪費……”
是呀！我也覺得有點浪費，對於我們這樣的情人來說，買一束花遠遠沒有買一件衣服更劃算。衣服能穿個三年五年，花兒卻過幾天就成了垃圾。
又聊了一會兒閑話我就去上班了，程小露不舍得我走，但是沒辦法，我必須上班。
因為，唐天生的爸爸打來了電話，說是有人來拉布，已經等了半天了。唐天生的爸爸已經八十歲了，除了手中的三把鑰匙，他什麽也不管。其實，就是想管，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等我來到倉庫裏，看到楊天保站在那裏抽煙。
我遠遠的就打招呼，我喊道：“楊老板。”
楊天保和我客氣了幾句，就走進倉庫裏選布料。這次他選了三十二件，幾乎每個花都要了一件。我把米數和件數都清楚的計了下來，他對照了一下，沒有發現錯誤，但是，他偏偏說道：“小田，這個你記錯了，你多記了一件；不信你數數。”
我知道有一件他裝進了自己的汽車裏，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我少記一件。
我在車上數了數，果然三十一件，但是我指著他的汽車說道：“那裏有一件。”
楊天保的臉色很難看，等貨車開走後，他向我說道：“小田，我以前有對不起你嗎？小田，我算是認識你了……一點麵子都不給……”
看著他氣憤的離開，我心想：我也認識了你。
我覺得，這事如果做了，就會成為我人生的汙點，汙點越來越多，我的人生就會失去應有的光彩。
不是我很善良，而是我不想讓我的人生出現汙點。
我也知道，倉庫裏存放著幾百萬的布料，別說少了一件，就是少了十件，唐天生也不會發現。但是，我一旦那樣做了，也許就像江河絕提，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踏出第一步，我就不會陷進去。
吃過午飯，我在大街上走了一圈。唐天生的門麵就在市場上，有時候我會走過去看看，偶爾會看到錢舒婷坐在裏麵。而更多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他們招聘的員工。
賣布市場旁邊，就是成品市場；這裏的門麵都在供網銷。
成品市場東邊就是我二姐的鞋店，那邊我不敢去，害怕遇到
我二姐和程小露。
這裏到處都是老板，跑車隨處可見；空氣裏充斥著汽車尾氣的臭味，我已經習慣了。
我覺得走的差不多了，就轉了回去。
當我走進一條小巷，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這把我嚇壞了，就像斑馬嗅到了獅子的氣味。
他是劉長命，是把我打的住院的人。他不是被警察抓起來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很多的疑問一下子浮現出來，使得我傻傻的站在哪裏，不知道是跑，是站著，還是躲開。
他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朝我笑了笑，我想回他一個微笑，卻沒有笑出來。看他走遠後，我急忙打電話給唐天生，我說：“大哥，你二舅不是被警察抓起來了嗎？為什麽我在大街上會看到他？”
唐天生笑道：“出來了，畢竟是我二舅呀！親戚朋友都來說情，沒辦法；隻好拿錢把他保了出來……”
摸摸頭上的傷，我心裏很難受。
作為受害人，警察竟然沒有來找我了解當時的情況；而我竟然也沒有向警察報案。我真傻，在醫院裏躺了幾天，吊了一些藥水之後，這事竟然不了了之了。
坐在倉庫裏，麵對著法律書籍，我越想越氣憤。於是，我又打電話給唐天生，我說：“大哥，你二舅是故意傷害的我，差點沒把我打死，他現在竟然逍遙法外。大哥……”
唐天生又笑道：“是呀！這事是有點對不住你，這樣吧！我替他補償你些錢，年底再說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大哥，不是錢的事。是他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可是，大哥……你不應該拿錢保他出來……”
唐天生也歎息道：“我也沒辦法呀！我大舅在公安局裏，就是我二舅的大哥，他通知我拿錢去保他，我……兄弟，他畢竟是我二舅呀！”
這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回到家裏沒有看到鄒小麗，一問才知道，鄒小麗被鄭家人送進了市醫院，正在住院治療。
這本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但是我仍然開心不起來。
張巧卻非常的高興，我也不知道她高興些什麽。她做了一桌子菜，有魚有肉，還有海鮮。
吃飯的時候她才告訴我，原來鄭家為了感謝她給鄭飛天介紹到這麽漂亮的女朋友，送給她一個玉觀音。
張巧本就信佛，得到這塊玉觀音特別的開心。
她從脖子裏取下玉觀音拿給我看，說是一位著名的雕刻家的傑作。市場價最少五萬以上。
我雖然對玉一點也不懂，但是光介紹個女朋友，就送了價值五萬元的玉，鄭家真是大手筆。像這麽大手筆的人家，別說兒子是瞎子，就是又瞎又聾又傻，也應該很好找女朋友呀！
怎麽就找到鄒小麗了呢？
飯後，張巧對著那塊玉觀音點了一柱香，我看她跪了下去。
躺在床上，為手機定時的時候，我才看到手機裏收到了幾條短信。有一條是程小露發來的，其它都是鄒小麗發來的。
程小露在信息裏說我二姐和別人撞車了，沒有受傷。
鄒小麗在短信裏說她正在醫院裏治療，大概要一個星期後才能回來。還說病好後鄭飛天要帶著她去北京旅遊，然後回河南老家，把爺爺奶奶接過來參加她的婚禮。
我本想送個祝福給她，可是一想，她被鄭家人照顧的好好的，已經處於幸福之中了。還用得著我送祝福嗎？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點酸。
猶豫了一下，我刪除了那條沒有編輯好的短信，打電話給我的二姐。
我說：“姐，聽說你撞車了？現在好嗎？”
“沒事。咱媽想你了，叫你拍個照片寄回去，你有空就帶著程小露去照相館拍幾張照片，然後快遞回去。”
我答應了，一掛掉電話就給我媽打回去。我很久沒有和我媽通電話了，這一晚，我和我媽說了很多。
媽媽給我做好了計劃，大年初六我生日的那天結婚，婚房都開始裝修了。就是親戚朋友都不知道女方長什麽樣子，希望我趕快把照片寄回去。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鞋店門前，叫醒程小露，帶她去拍照。
在照相館裏，程小露對著那件雪白的婚紗看了很久。我說：“老婆，過年穿這個會不會有點冷？咱家的氣溫有零下八度。”
“人家穿著都不冷，我穿著幹嘛冷？”
一位工作人員笑道：“裏麵可以穿上秋衣秋褲，誰會傻的隻穿一件婚紗呀！”
我笑了笑，發現我真傻，竟然認為那些新娘在寒冷的冬季結婚時，隻穿一件婚紗。
拍過照片之後，我和程小露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我們邊走邊吃早餐，一直走進了公園。
看著程小露像小鳥一樣依偎著我，我覺得我不能繼續欺騙她了，於是，我告訴她我換工作了，現在成為了倉庫的管理員，每年八萬的工資，工作地點就在布料市場後麵。
“那你下班後過來。”程小露望著我，神情很迷人。我想，要不是公園有其他人在走來走去，我們一定擁吻在了一起。
我答應她晚上過去，然後我就上班了。
在我下班的時候，唐天生卻突然過來了，他叫我上車，說是我個子大，讓我保護他。
上車後我才知道，他想讓我幫他抓一個人，一個欠他二十萬布錢的人。他說這人叫鄧小林，剛才始做生意的時候很大方，從不欠賬。慢慢熟悉了，就欠起來；剛開始向他一要錢，他都會送過來。最近，卻怎麽也找不到人了。
在一家網吧裏，唐天生和另外幾位老板碰頭了。大家分工合作，說是這次一定不能讓他跑了。唐天生帶著我檔住後門，其他的老板也各有分工。
唐天生遞給我一根棍子，說是那人如果從後門跑出來，我們就打他。
結果，鄧小林沒有從後門逃跑，而是在還沒有來得及逃跑的時候，就被四位老板合夥按住了。
他們把鄧小林綁起來，然後開著車子來到了長江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