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溪詞的嫉妒

因為那天的事,花溪賦一直不敢去見花溪詞,隻好每天窩在自己的院子裏,看潮起潮落花謝花開。她想溜出宮門去玩,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總覺得各種不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花溪賦糾結地在大床上滾來過去。是的,在床上,別問她為什麽,對於一個除了吃就是睡,沒有其他什麽特別愛好的公主而言,現在最適合的就是睡覺!可是她真的睡不著啊,都睡多少天了。

“公主,太子妃來了。”一個丫鬟走進來,拉開她的床幔往床兩邊掛起,伺候她起床更衣梳洗。

“三姐來了?”花溪賦心裏咯噔一下,頗有些做賊心虛的心慌。“趕緊的,給我快點弄好。不要讓三姐久等了。”花溪賦指揮著眾人手忙腳亂的梳洗妝扮收拾房間,本來井然有序的場麵給她一聲吼弄得慌慌亂亂。

不過幸而都是訓練有素的宮女,不過幾分鍾,一個光鮮亮麗的公主就美美的出現在眾人眼中。花溪賦上下檢查了一遍自身,沒發現什麽不妥後,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踱步優雅而出。

“姐姐,都怪賦兒貪睡,讓姐姐久等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清脆靈動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花溪詞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一個紅衣如火的少女出現在眼前。少女嘴角噙著一抹笑,眉眼彎彎,梨渦蕩漾,襯著一身紅裳,仿佛閃耀著生命的光芒。如此生機勃勃充滿活力的人兒看了真叫人嫉妒!

“賦兒真是越發的懶散了,都晌午了才起,還沒吃飯吧,正好再陪姐姐吃點。”說罷,花溪詞命人端來午飯,菜式很豐富,都是花溪賦喜歡吃的。

花溪賦來到桌前坐下,對著滿桌的美味深深嗅了一口氣,不無讚歎地說:“真是好香啊,本來還不覺得,現在一看,還真是餓了。”趕忙端起放在手邊的湯碗準備先盛碗湯舒舒胃,因為她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旁人看著,所以一般都是自己動手。結果沒等她把手伸出去,一隻纖細骨感的玉手便出現在眼前接過她手中的碗。

“還是我來吧。”花溪詞接過碗,拿著玉勺慢條斯理地攪拌盅裏的百合蓮子羹,然後給花溪賦盛了一大碗。“你從小就愛喝這湯,自我嫁到這炎國,就沒機會再給你做了,來,快嚐嚐看,好喝不?”

花溪賦趕忙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喝了一口,眯著眼一臉滿足地讚歎道:“姐姐的手藝自是沒話說的,真是太美味了。”

“嗬,你倒是會和我生分了。”花溪詞嗔笑道,神色落寞,一手輕撫著腹部。

“姐……”花溪賦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瞧你這模樣,外人看了倒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好了,和你鬧著玩呢。”花溪詞點了一下花溪賦的眉間,調侃著說,卻怎麽也遮不住眉眼間淡淡的憂愁。

“姐姐對不起!”花溪賦突然湧起一陣深深的罪惡感,一股羞愧油然而生。

“和我說什麽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的錯……”花溪詞微垂著頭,聲線平淡,叫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我已是炎國太子妃,不管以前怎麽樣,都已是過去了,是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姐……”花溪賦不忍。

花溪詞擺手,打斷她的話,接著說:“憑賦兒的聰明應該是猜出來了,都說炎國隻有一位王子,那就是當今的太子,誰知,嗬竟然還有一位流落荒野。既然不願認他,當初又何必讓他出席接待外賓的重要宴會,炎皇他是存心要戲耍人嗎?”說到最後花溪詞竟有幾分憤世嫉俗,花溪賦幾次想要阻止都被她打斷,“我明明喜歡的是大王子,他本應該是太子才對,不都是立長不立嫡的嗎?若是這樣,我又怎麽會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花溪詞一把抓住花溪賦的手臂麵目猙獰,修剪得體的指甲深深陷入花溪賦的皮層,她帶著幾分癲狂,幾分嘲弄,“賦兒你說是不是?大王子他才是長子啊。”

花溪賦痛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卻掙脫不開,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肚子裏的胎兒,隻好強忍著疼痛,安撫道:“大王子並非皇舅舅的親骨肉,殊表哥雖不是長子,卻是嫡係一脈,立他是無可厚非的。”

“賦兒你怎能這麽說,那可是你的師傅,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麽還能幫著外人!相裏殊說的能當真嗎,哪個皇室沒點流言野史,偏你當真!若不是炎皇偏心,蘇湛又怎會流落在外,我又怎會認錯了人?這太子妃位有什麽好的,誰要誰拿去,我隻要蘇湛,賦兒你幫幫我,幫幫我。”突然花溪詞一手撫上腹部,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一層薄薄的汗,說得傷心欲絕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倒過去。

花溪賦暗叫不好,趕緊拉起她扶著她躺下,趕忙命人傳太醫,都怪她不好,明知道姐姐懷有身孕,卻還是讓她受刺激,若是有個什麽好歹她怎麽和殊表哥交代。

花溪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給花溪詞擦拭額前的虛汗,安撫地撫摸她的墨發,一邊頻頻望向門口,焦急得六神無主。

真是急死人了,太醫院的那群家夥怎麽這麽慢!忽而花溪賦一拍腦門懊惱地低吼一聲,她自己就是神醫的徒弟啊,雖沒什麽大本事,基本的還是知道的,真是越慌越亂!

花溪賦趕忙抬起花溪詞的兩隻手,依次輕扣她的脈搏,然後從隨身帶的錦囊中掏出一顆藥物給她喂了進去。“姐姐,你感覺好點了嗎?”

花溪詞緩緩睜開眼睛,腹痛確實是有點,不過卻不怎麽嚴重,隻是如果不裝作很嚴重的樣子這出戲還怎麽唱下去。“賦兒,你幫幫姐姐好不好,把蘇湛讓給我。”

“姐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想想你腹中的孩兒,想想殊表哥。”

“你這是不想幫我嗎,我知道你也喜歡他,可是我喜歡他七年了,七年啊賦兒,我一點都不喜歡相裏殊,從揭開蓋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喜歡眼前這個人,但是我以為他就是當年那少年,所以我一邊痛恨自己的薄情,一直努力的讓自己愛上他,加倍地對他好。直到再次遇到蘇湛,我一眼便認出了他,原來我的心一直沒有騙我。”

“姐,你糊塗啊……”花溪賦正要說什麽,突然被花溪詞一聲驚叫嚇了一跳。

“啊,我的肚子好疼啊……”花溪賦還未反應過來,隻覺耳邊一陣風吹過,相裏殊已經衝到臥榻前,雙手緊握著花溪詞的手,神色慌亂。

花溪賦抬起頭,看見蘇湛也走了過來,趕忙跳起來拉著蘇湛過來,“師傅,快來看姐姐她……”

蘇湛走上前,輕扣住她的脈搏,略一沉思,又看了看花溪詞的臉色,掏出一根銀針,給她穴位上紮了一針後,這才說道,“沒什麽大礙,隻是氣急攻心一時不暢,待我開一副藥,好生調養幾日即可。”

“你看溪詞臉色這麽難看,怎麽會沒事。”相裏殊惱怒著說道,又看向一旁傻呆呆站著的花溪賦,不由得眉頭一皺,瞪向她,“溪詞說要陪你吃午飯,吃個午飯怎麽會弄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蘇湛在人看不見的死角扯了一下花溪賦的衣擺,給她使了個眼色,轉而對相裏殊說道:“太子妃弄成這樣,我知道你心裏著急,但是賦兒是無辜的,她們倆的感情你還不清楚嗎,賦兒能對太子妃做什麽。”

蘇湛的話惹來花溪詞輕不可見的一聲冷笑,相裏殊沒聽到,蘇湛可是聽見了,他別有深意地睥睨了花溪詞一眼,轉而繼續安撫相裏殊。

“對不起,四妹妹,我一時太心急了,誤會了你。”相裏殊轉而望向蘇湛,帶著乞求的聲音響起,“大哥你再給溪詞仔細瞧瞧,她現在一定很痛苦。”

蘇湛長歎一口氣,“殊,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冷靜,一遇到太子妃的事你就方寸大亂還怎麽照顧她,你放心太子妃並不大礙。”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紫色小瓶子,“這是我這兩天特意煉製的安胎藥,你拿去給太子妃服用,每隔三日服用一顆。”

相裏殊接過瓶子,感激地衝他點點頭,忙倒出一顆藥丸喂到花溪詞口中,再拿過丫鬟手中端來的水伺候著花溪詞服下。

花溪詞服下藥後漸漸睡去,臉色也漸漸紅潤不似剛才的蒼白。相裏殊這才送下一口氣,抱歉地看向兩人。蘇湛微一頷首,拉著花溪賦出去。

待那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花溪詞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嫉恨與嘲弄。又給賦兒逃過了一次,為什麽蘇湛總是要幫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