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示愛
這個熱心鄰居轟走機車男又熱心地扶著路書秋上了樓，送到門口收到她的道謝忽然有些赧然，像個大男孩一樣撓撓頭發，“不用這麽客氣啦。對了，那個騎機車的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在路小姐門口鬧事的家夥吧。”
路書秋沒料到這個章世傑眼力居然不錯，但她一不想在機車男的事情上再糾結，二不想跟這個鄰居透漏更多的個人信息。她的原則是除了工作必須的人際交往其他的人際關係越簡潔越好。她這樣的過去，這樣的身世背景，普通人肯定很難理解，難免會帶著有色眼鏡對待。路書秋不求人喜歡，也放不著由著人討厭。不接觸就沒有這些麻煩，這樣很好。
所以她避重就輕地回答，“不清楚呢。那天我一直在屋裏，沒有出來過。”這倒是實話，她傷了腿總不能到處溜達。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忘了這點呢。”章世傑有些急切地又撓撓頭，明明是想要說些安慰的話怎麽開口跟審犯人似得，他不由暗罵自己蠢。
路書秋對他的內心活動絲毫沒有興趣，被迫飆車的她現在很累，為了擺脫這個鄰居她隻好伸手打起哈欠來。可是眼前的人忽然又變得非常沒有眼力，連打了幾個他也隻是略微好奇地望著自己，好像她得了什麽奇怪地病。路書秋無奈了，隻好再次道謝順便把話講明白，“章先生，謝謝你今天的見義勇為。我現在要進去了。你慢走。”說完也不看他，徑自拿出鑰匙插入旋轉鎖孔，直到她打開門一腳邁入家門，那個章世傑依舊一副愣愣的模樣。她停頓了幾秒鍾，懶得管了，小心地抬著傷腳進門後反手關了門。
清脆的一聲“砰”。
章世傑終於回神，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章世傑你這個傻瓜笨蛋大白癡，居然盯著人家看到被關在門外。在路小姐眼裏恐怕不比那個色狼正常到哪裏去吧，噢。一路懊惱地上樓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夜都沒睡好。
早上起洗漱完的路書秋站在過道上向下望，聽見不遠處有汽車駛來，她握著欄杆的手一緊，身子不由往外探出，待看清楚是藍色的出租車後忽然覺得失落。不是他。路書秋嘲笑自己，在想什麽呢，明明是自己推開他的。她搖了搖頭對著樓下的甘露和柯令茹招招手。
說說笑笑地到了大廈三人下了車。
一個聲音傳來，“路小姐。”
路書秋回頭一看，一個年輕男人從側邊走來，仔細一看是昨天長椅邊見過的上班族。看到陌生男人甘露比她還要興奮，推一推她小聲問，“小秋，這是誰啊？”
“不認識。”
年輕男人到了三人麵前後，一臉笑容地打招呼，“早上好，三位美女。”然後直接對著路書秋露介紹自己，“路小姐，你好。謝謝你昨天幫我撿文件，那些是很重要的文件，要不是你我可要被老板罵死了啊。哈哈。對了，我叫劉楓，今天正好路過這裏，沒想到又遇見你。哈哈，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呢。”
路書秋一直麵無表情地聽著。
倒是甘露有些好奇地問，“你在附近上班吧？你是哪家公司的？”
劉楓又哈哈兩聲，“不是什麽大公司。不知這位美女聽過‘格優’嗎？”
一聽公司名字，甘露就咋呼了，“格優新貴，新冒出頭的醫藥代理公司啊。”又想了什麽轉頭問，“不對吧。格優到這裏起碼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劉先生你……”本來想說你是孫悟空嗎一個筋鬥雲就到，否則怎麽大早上跑這麽遠來隻為了“路過”，看著他眼睛就沒從路書秋身上移開過，瞬間明白過來，“噢噢噢。路過啊。我明白。”說著湊
近路書秋身邊使勁拍拍她，“我真的明白哦。你呢，小秋？”
路書秋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了下手表，“還有五分鍾。”
甘露一愣，“什麽？”
直接搭著柯令茹的手就往前走，路書秋說，“離上班時間還有五分鍾。你再不走，遲到了可不管你哦。”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門口。被拋下的甘露急得大叫，“喂喂喂，不公平啦。小秋，小茹，等等我！”小跑著追上去。
剩下劉楓留在原地望著前麵的背景。一大早特地過來製造一個“偶遇”，看來效果不是很好啊。這個女人比想象中難搞，居然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說，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滿是防備呢。嗬嗬，被無視反而讓他更有幹勁了。嗯，這年頭偶遇這種搭訕方式果然是太老套太含蓄了嘛。眼瞼下垂，嘴角上揚，那就奔放一點好了。
從電梯裏到走出電梯到走到各自辦公桌這一段路甘露是爭分奪秒地從路書秋嘴裏套話。
“小秋，那個劉楓哪裏人啊？”
“不知道。”
“小秋，他多大年紀啊？”
“不知道。”
“小秋，劉楓他有兄弟姐妹嗎？還是獨生子呢？”
“不知道。”
“小秋，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不認識他。”
“你騙人，不認識人家能叫出你的名字？”
“不知道。”
“哎呀，小秋，除了‘不知道’你就沒有其他措辭了嗎？你這麽不合作簡直是在打擊我的八卦積極性嗎。”
路書秋腹誹，這種積極性最好一擊即中消滅得幹幹淨淨才好呢，嘴上依舊三個字，“不知道。”
甘露沒轍了，撅著嘴不樂意地坐下，開電腦都弄得啪啦啪啦響。
路書秋為她的孩子氣感到無語，她是真的不認識那個劉楓，既然不認識怎麽能知道人家年齡幾何家庭成員。不過同樣是一麵之緣，為什麽對方知道她的名字，他看開口就是一個“路小姐”，聽在路書秋耳裏不是不驚的。那天撿東西她可不曾透漏過。另外像甘露說的，他工作的公司那麽遠，怎麽剛好出現在這裏然後偶然遇到她？還是說，他早已打聽好她的公司特地埋伏好等著她出現？不管從哪一點來說，這個劉楓都非常可疑。
路書秋凝眉思索一番，隨口問句，“露露，那個格優公司是做什麽的？”
甘露還以為自己的苦口婆心終於打動她的心扉，屁顛屁顛地湊過來介紹，“咯咯，小秋你還是在意的嘛。咯咯。格優啊，說是公司實際上更像是一個事務所啦。主要經營醫藥產品方麵的。”
“那不是跟我們公司一個性質？”
“嗯……”甘露搖搖頭，“聽起來都是跟醫藥有關，但實際公司結構、經營方式等完全不一樣哦。我們是自產自銷的製藥企業。格優更像是一個中間商，據說客戶大多是外商或是在外經商的華僑呢。我就知道這些，其他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啦。”
路書秋仔細聽著，“哦。”
甘露簡略介紹完又萌發了八卦的心，笑得像隻花癡的狐狸，“小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打聽得這麽仔細。”
路書秋立刻又漫不經心了，“純屬好奇。”拿去桌上的文件整理，幾個厚厚高高的文件夾豎起來剛好擋住甘露的臉。被充當人肉介紹機的甘露不滿地嘟囔出聲，“什麽嘛。害我說了這麽多。小秋你這樣不誠實一點都不可愛哦。”
可愛，她要那東西幹嘛。重新理好文件，路書秋像安撫寵物一樣對著受傷的甘露眨
眨眼，“可愛有你露露就好了呀。我們就乖乖地幹活吧。好了，不說了，我要工作了。”被誇讚的露露小姐露出“我本來就可愛”的表情縮回自己位置。路書秋望著手中的文件發了幾秒鍾的呆，很快就專注在工作上了。
午飯的時候，路書秋看到前頭的餐桌上聚集了一堆人，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甘露一副嫌棄的樣子，“那是狗腿子在炫富呢！”
狗腿子？路書秋完全沒聽懂，一邊的柯令茹小聲地解釋，“是齊芳。狗腿子是露露取得外號。”意思是劉麗伶的跟班嗎，路書秋明白過來，又看看甘露，看來某人對劉麗伶的怨恨執念深得很呢。
路書秋對這些沒有興趣，自己吃著飯。甘露卻是有些看不下去，這個齊芳可以說是劉麗伶的心腹，她恨著劉麗伶自然看劉的跟班也不順眼。劉麗伶，劉麗伶，那個賤女人。每當想起這個女人，甘露心裏就跟吃了天底下最惡心的食物一般堵得要死，偏偏目前自己又報不了仇，這種憤恨不甘真的讓人忍得很辛苦。手掌不自覺地鎖緊，再鎖緊，仿佛手中握著的就是自己仇人的脖頸。
啪嘰。木質的筷子驟然折斷。
路書秋三人都被嚇了一跳，柯令茹有些擔憂地看著好友，“露露。”
甘露自己也被嚇到，但很快就收回表情佯裝意外，“哎呀，這筷子什麽質量啊。真是。咯咯。你們先吃吧，我去那雙新的。咯咯。”說完起身轉過頭時肅著一張臉就離開了。
因為手上濺到一些菜汁，甘露順便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外頭忽然擁嚷起來，她自然走過去擠進人群。靠近欄杆是看到一個紫色的大氣球自下升上來，氣球上好像還寫了些字，她來不及細看又被樓下的熟悉的身影吸住眼睛。那個人！哈，甘露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又擠出人群向餐廳跑去。
餐桌上的柯令茹有些擔心，“露露怎麽去了那麽久，不會出事吧？”
江童嗤一聲，“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麽好擔心地。”
路書秋不讚同地看江童一眼，轉頭正要安撫，忽然瞟到門口一個嬌小的身形正飛快地向這邊跑來，她對著柯令茹指指，“諾，人不是在那兒嗎。”
“小秋！小秋！”人還沒到，甘露就喊上了。
路書秋坐在位置上穩如泰山，隨聲應著，“在這兒呢。”
終於到達的甘露上氣不接下，“小秋，那，那，那個。呼……樓下，氣球，花。呼……”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很辛苦，旁人聽得斷斷續續也很辛苦。路書秋遞給她一杯水，“別急，來喝口水緩緩。”甘露伸出手卻沒有接而是抓住她的手，眼裏亮晶晶，語氣興奮異常，“小秋，你一定要去看看。走吧！”
“誒，露露，你慢點，誒。”話語不如行動，甘露直接扯上路書秋就向外跑去。留下桌上的兩人對視一會兒，隻好起身一同跟上了。
被一路拉到洗手間附近，前麵已經有一群人聚集，路書秋更納悶了，問道，“怎麽回事？露露，你說清楚一點。”
甘露拉著她擠進人群，轉頭笑得莫名，“小秋，你自己看呀。”
看什麽啊。路書秋鬱悶地向她說的地方看去，隻看到好多顏色的氣球自樓下升上來，然後停在頂上天花板。什麽人在放氣球？她低頭找尋卻看到一個碩大無比的心形氣球緩慢地升上來，看著那個氣球她瞬間變了臉色。
紅色的愛心上用黑色的馬克筆著重加粗寫著兩行字。
路書秋，I LOVE U……
WILL U MARRY M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