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成親

府外，儀仗隊已經準備就緒，小環將我扶上一頂六人大轎。喜樂聲起，眾人起轎，隔著紗帳，就見大隊人馬開始緩緩前行了。沿街的百姓聽說永康王爺以嫁郡主的禮儀來安排方家二小姐嫁入上官家，都跑出來看熱鬧。一時間，街上熙熙攘攘，喧囂的場麵取代了出府前的離愁。

我目無表情得坐在轎子裏，自得知婚期後的第二天逃婚被爹逮住後，我幾乎每天都隻是枯坐等待。等待什麽，我自己也不清楚。其實，那天想逃出去也是漫無目的。我不知道可以逃到哪裏去，也許我隻是想逃避這個既成的事實。

上次坐在喜轎裏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心情和現在一樣，茫然不知所謂。隻是，現在的心情裏，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得哀傷。昨晚夜深人靜後，一個人跑到望夫山頂，隻為了告訴他一聲：淩澈，我明天要成親了！自以為站得高就離他的方向近了一些，可是，卻不肯去承認那遠遠隔著的千山萬水。

待上官雲飛將全身冰涼的我抱下山時，眼淚已經差不多流盡了。上官雲飛摟著滿臉淚水的我什麽也沒說，隻是細細囑咐小環好好照顧我，免得今天成親時出岔子。現在，頭腦昏昏沉沉的，應該是昨夜感染了風寒。小環體貼的塞了個暖爐進來讓我捂在懷裏，可是，再暖也暖不了我那顆瀕死的心。

轎子停在了新賜的上官府前，在小環的攙扶下，我潺潺得走出轎子。轎簾外明晃晃得陽

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過橫杠時頭重腳輕一腳踏空。我正哀歎要當眾出糗時，一雙強有力的肩膀扶住我。手腕處刺眼的大紅色衣袖昭示著他新郎的身份，我默默無語得在他的攙扶下走向禮堂。

由於上官將軍和夫人早已仙逝，今天代替坐在主位的是永康王爺。在禮官唱和聲“一拜天地”中，我無奈得朝外草草拜了一拜。透過頭上的紅蓋頭，卻看到上官雲飛虔誠跪拜的身影。我的動作頓時一滯，再拜父母時，已無法再像剛才那般草率。他是我師兄，是從小庇佑我長大的師兄。也許我可以不在乎這場婚事，那麽，對於他，人生中的第一場婚禮，想必是很注重的。

禮官最好高和一聲：“夫妻對拜！”時，我卻再也拜不下去。我知道，這一拜下去，從此以後就是上官夫人，與他再無任何可能。淩澈，默念著他的名字，我的心仿佛在滴血，久蓄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一顆一顆下來。一雙修長的手伸到我麵前執起我的雙手，輕輕拉著我跪下。我無聲得抽噎著拜下身去，仿佛天塌一般，再也沒有力氣起身。

上官雲飛似乎輕歎一聲，輕柔得拉著我站起來向洞房方向走去。我跌跌撞撞得跟在他後麵，隻是無聲得掉眼淚。上官雲飛前進的動作一頓，回神打橫抱住我。我沒有掙紮，如今，我已是他的妻子，又有什麽資格再拒絕……

上官雲飛將我抱進新房，揭開蓋頭，望著被淚水糊花了妝容的我久久沒

有出聲。感受到他憐惜的眼神，我不由勉強一笑：“師……”原本想叫他師兄，想到已是他的妻子，再叫師兄已不合適。但是，我拚死也說不出夫君二字。

上官雲飛了然的拎了快熱毛巾給我，替我拔掉頭上沉重的花冠和滿頭珠翠：“月牙兒！你先好好休息，師兄要先出去會，待會再來看你！”

等微醺的上官雲飛再次出現在房內時，我已經靠在床柱上睡著了。聽得門響，心中一驚，登時醒轉，驚懼得看著一步步走進的上官雲飛。

上官雲飛慢慢俯下身和我平視，我微微錯開眼神不願與他對視。他輕歎一聲，開始解我領口的盤扣。輕微的酒香隨著他的呼吸暖暖的噴在我臉上，我強忍著推開他的衝動，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看他輕柔的替我寬掉喜袍。

上官雲飛將我抱上床，蓋好錦被後，又細心得替我掖好被角。然後，在我額頭輕柔地印下一吻：“小月牙！我就在隔壁的書房，有什麽事情就叫我！”我眼圈忍不住一紅，鼓足勇氣坐起來拉住他的右手：“你，你不留下來嗎？”上官雲飛緩緩回頭，細細打量著我，我強裝鎮定的表情不禁有些慌亂，我低下頭呐呐道：“我，我已經是你的妻子……”

上官雲飛的身子微微一僵，順了順我的滿頭青絲：“小月牙！你不用如此勉強自己。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更難過！”說完，輕輕掙脫我的手出房，留下一臉垂淚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