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毒

迷迷糊糊之間，隻覺得骨子裏透出一陣陣的寒意，身體冷得不行。我蜷起身子，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我想說我冷，喉嚨卻仿佛被人卡住一樣，幹幹澀澀得什麽也說不出來。四周靜悄悄的，隻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連連呼喚：“月兒，月兒。”月兒，月兒是誰，我是月牙兒，不是月兒。我心中一怒，喉中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淩澈心如刀絞得望著那個神色蒼白的女子，剛剛那口鮮血正好吐在他身上。昨晚的翻滾之下，龍袍上早已沾滿灰漬。此刻，點點猩紅散布其上，使淩澈那張原本充斥著絕望的臉變得更加深沉。四周跪滿太醫和宮人，大家大氣都不敢出。從昨晚皇後娘娘替皇上擋刀經太醫診斷無法解毒後，皇上除了一聲聲得喚皇後娘娘以外一直保持緊握皇後手的姿勢。謀逆的水嘯天被抓進天牢後，其餘黨被一網打盡。向來對謀逆者心狠手辣一除為快的皇上這次卻對其不聞不問，隻是癡癡得望著塌上昏迷不醒的皇後。

從小伺候的黃公公小心翼翼的跪在淩澈麵前：“皇上，安王求見！”

淩澈仿若未聞，隻是望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心中一片茫然。那個經常被他逗得臉紅，會談深情曲子，說過要陪他一輩子的女子真的要離開他生命了嗎？那他該怎麽辦……淩澈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如果眼前這個女子真的再也醒不過來，那麽，江山和皇位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麽意義。當初在太後寢宮外偷聽到淩祈願意放棄王位隻願與眼前女子廝守時，他還在心裏恥笑過他兒女情長。而如今，方能領會他當時的堅決和意願。

“皇上，安王求見！”黃承德繼續不怕死得磕頭。

“讓他滾！朕不想見任何人！”淩澈瞪著血紅的眼睛狠狠吼道。

黃承德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還是重重的磕了個頭：“安王說，他有解藥！”黃承德感覺到眼前暴怒的君王身形一大動，正欲抬頭，被人一腳踹翻在地：“還不叫他滾進來！”黃承德勉強從地上顫巍巍得爬起來出去宣旨。淩澈緊了緊一直與水心月交握的右手，強抑住心中的欣喜：“月兒，你有救了！”

淩祈在見到顏色通紅一臉憔悴的淩澈和塌上麵容蒼白的女子時，心中不由微微一慟。但還是恭恭敬敬對著淩澈行了個禮，淩澈隻是擰著眉頭緊緊得盯著淩祈。淩祈從懷中掏出兩個瓶子：“白色內服，紅色外敷。”然後，靜靜看著淩澈。

淩澈唇邊勾起一個譏諷的笑：“為什麽要來送解藥……如果不來，沒人知道你參與了謀逆。”

淩祈收起往日的嬉笑，深深得看向淩澈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有個女子比臣弟的性命更重要！”

“大膽！”淩澈大怒：“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對朕的皇後大不敬……”淩祈微微一笑：“臣弟告退！臣弟會在府邸等著皇兄來治臣弟的大不敬之罪！”

淩澈揮散太醫和宮人，隻留下翡翠來幫他替心月解毒。淩澈輕輕揭開用紗布包紮好的傷口，鮮血淋漓的傷口赤裸裸地出現在他麵前。淩澈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是那個柔弱的身子替他擋了這致命的一刀。

“皇上！”翡翠見皇上隻是疼惜得看著小姐的那個傷口，不由出聲提醒。

淩澈定了定神，小心得將傷口邊的血漬擦幹淨，敷上紅色的藥沫。疼痛使掌心下的人似乎**了一下，淩澈忙俯身溫柔得替她吹了吹傷口。翡翠看到冷麵皇這一細膩舉動，不覺眼眶一紅。

淩澈小心得用新紗布輕輕包紮好傷口，在床頭放了個靠枕輕輕將水心月緩緩放倒在靠枕上。轉頭見翡翠在一旁呆呆不動，不由皺了皺眉：“去倒碗水來！”

淩澈試了試水溫，挑出一匙白色藥粉化開在水裏。舀了一勺藥水緩緩灌入水心月口中，見她無意識得吞咽下去後，不由露出自昨晚水心月受傷後的第一個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