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宴

轉眼已是太後壽誕，太後雖然是水嘯天的親妹妹，卻沒有水嘯天那般的奸佞狡詐。當年水嘯天在先皇賓天後妄圖篡改遺詔，未果後想兵擁安王為新皇。當時貴為貴妃的太後極力反對，並在眾大臣麵前下跪盟誓，才保得淩澈的皇位。聽說，當年先皇就是因為太後與世無爭，濯濯清蓮的品行才在短短一年之內，將她從普通的答應一擢直升為貴妃，創造了天昊朝後妃中的神話。太後當年寵慣後宮之時，先皇曾欲立她為皇後，卻被她以前朝官宦之女為名，拒絕了萬千女子的畢生夢想。淩澈之所以對我這麽快就放棄了抵觸，或多或少與太後是有點關係的。

從水府回來後的第二日，我已將水嘯天的預謀和藥粉都一一告知了淩澈。我到現在還能記得他當時震撼的眼神，黑葡萄般的眼睛裏似乎能夠滴出水。想起他當時動情將我緊緊抱在胸口的悸動，到現在都還有點把持不住。

而師兄上官雲飛，我叮囑他在太後壽誕那日，趁水嘯天不在潛入水府救出姨媽後再與我們會合。水嘯天蓄意在太後壽誕這天發動叛亂，估計沒有隻是要我下毒這麽簡單，應該還會發生兵亂。淩澈早已調遣藍將軍和作為邊關大元帥的二皇叔淩親王，在宮裏和城外伏下重兵。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淩澈這天換了件明黃色龍紋的龍袍，更襯得他風神如玉，英姿颯爽。因今日帝後同席，我便換了身與淩澈龍袍相近的淺黃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深黃色的鳳凰。下擺密密麻麻一排銀絲繡成的祥雲圖，胸前是寬片月白色錦緞裹胸。我對著銅鏡試著輕輕轉動身子，長裙緩緩散開，舉手投足間彷如風拂楊柳般婀娜多姿。

我不由看向淩澈，淩澈眼底裏不加掩飾的驚豔明顯得讓我不覺麵色一紅。女為悅己者容，看到淩澈欣賞的眼神，我還是忍不住甜蜜一笑。

淩澈緩緩走近我，左手摟著我，右手食指順著我的眉骨緩緩滑過，輕輕吟出：“芙蓉如麵柳如眉！”我不好意思得閃躲了下，淩澈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一支兩指長的金步搖，細長的簪身上用頭發絲般細致的銀絲密密地繞出了千枝蓮的圖樣。簪頭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通身色澤溫和，細細地填著些海靛藍的顏色，勾勒出極燦爛的金邊，尾端垂下一串珠子，隱隱的光華流動，說不出的玲瓏可愛。

淩澈用手微微摩挲了下釵身，抿了抿嘴角：“這支釵是當年父皇賜給母妃的晉升之禮。母妃一直很喜歡，臨終前將我交給我，讓我轉交給自己心儀的女子。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要好好保管！”說完，將金步搖慢慢插進我盤好的髻中。他端詳了我良久，一時無語。我知道他在緬懷他的母妃，便隻是微笑著看著他。過來好大一會，他才執起我的手走向宴會。

宴會設置在太後的慈寧宮，文武百官差不多都到了。我知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淩澈手牽手肩並肩站在百官麵前，不由緊了緊握他的手。淩澈側過頭對我微微一笑，我心中的惶恐不安霎時化為灰燼。今日這種狀況，無論生死勝負，能夠和他在一起承擔，我已經很滿足了。

人群中感覺到淩祈的眼神，正死死盯著我和淩澈交握的手。我和淩澈相視一笑，此刻，我們眼中隻有彼此，仿佛天地中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未來那麽艱難誰又能夠預測，我隻想好好把握住現在，把握住我此刻手中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