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兒子的變化
“走,我領你出去轉轉。北水變化也挺大,我們邊走邊聊。”
“不,昨天晚上,媽媽已經領我轉過了,我下午還要去杭州,我很忙,還有許多同學沒見麵呢!”
“日程安排的那麽緊?比領導幹部還忙?”
“爸爸,我今天坦誠地對你講,我不想看見你拋棄媽媽,她對你不錯,她又辛辛苦苦把我養大,你應該知足,我們之所以有今天,這個令人羨慕的家庭,大多是我媽和我姥家的功勞,你為這個家做的並不多,我也是由姥姥一手帶大,實際上,你對這個家及我的貢獻隻是一個基因。”
冷向陽對兒子講出的話,深感吃驚。他沒有料到,姥家對他灌輸的東西這麽多。
“爸爸,你如果真的拋棄母親,與外麵的女人結婚,我就與你絕交,斷絕父子關係!”
冷向陽此時方知,兒子在與他談判,並不是簡單的父子會麵。
“冷光,你告訴我,這是誰教你說的話?”
“我自己,我這麽大了,還用別人教?你這樣做太過分,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我這個兒子!”
“冷光,我不希望你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是你爸爸!”
“人生來就是平等的,不要用三綱五常的東西壓我,隻要你做錯了事,誰都有權利維護正義。”
“你出息了,出國後大有長進啊!”
“我出去也沒花你一分錢,是二舅把我帶大,他是我的監護人。”
“你既然這麽說,我也不再隱瞞我的感情,今天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這正是我希望的。”
“我與你母親已沒有感情可言,沒有感情的婚姻最痛苦,我外麵曾有過女朋友,但我不能娶她。”
“為什麽?”
“等以後你就明白,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婚姻法》也有明確的規定,夫妻雙方感情確實破裂,可以離婚。”
“我媽媽還愛你。”
“她愛我,就不會幹出那種狠毒的事,我曾被誣告坐牢,都是她與你舅一手策劃的。”
“有這種事?”
“不信你可以調查,她太狠,也傷透了我的心,這個家,如果不是因為你回來,我不會進這個門。”
“她們為什麽要這樣?”
“她們要把我整死,在獄中,她們還買通無期徒刑的犯人要殺死我,我們父子險些不能見麵,我問你,世上有這麽狠毒的妻子嗎?”
“也許我媽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默許,別人敢幹嗎?她們一定在一起研究好久,太狠毒了,我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爸爸,既然你平安出來,你就原諒她們吧,他們也許是嚇唬你,為了你好。”
“為我好?派人殺我也是為我好?你要不是我兒子,我怎麽相信你也說出這種話?別人決不會相信她們的所為,太冷酷無情了!她使我傷透了心,我一定要跟她離婚,這場馬拉鬆似的離婚戰,也應該結束了!”
“爸爸,你真的要與我媽離婚?”
“對。”
“那我支持你,可為了未來的利益,我還是要與你斷絕父子關係,請你理解我。”
“為什麽?我可以供你大學畢業!”
“不!你不明白,你的勢力範圍太小,不及我姥家的九牛一毛,我要與母親站在一個戰壕裏。”
“你也成了勢利小人?”
“可以這麽說。”
“這我沒有想到。”
“
憑你以前處事的精明,你應該想到,人都在變。”
“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那我們的父子見麵也就結束了,你可以走了!”
“你攆我走?”
“你不是不願意在這個家呆下去嗎?”
冷向陽因為兒子的冷酷無情感到吃驚,他小小年紀,為什麽也變得這麽快?
冷向陽憤怒地站起來。他轉頭發現,易會榮正得意地向他走來。
一定是她導演的,否則,單純的兒子不會這麽做。
“冷向陽,你要走嗎?我送你!”
“易會榮,你真會哄一個不明事理的孩子!我們的事與兒子沒有任何關係。”
“我也沒有說什麽呀?我有什麽辦法,他又不是小孩子。已經會獨立思考問題,能夠明辨是非了!”
“你們在演雙簧?”
“你不要生氣,你很忙,我知道你要東山再起,為了一個女人,你也得爭口氣,再活出一個樣子來,你如果還需要我們易家的幫助,看在昔日我們夫妻的份上,我還可以幫助你。”
“不必!”
冷向陽轉身向門外走去。
易會榮又問:“你還要不要我簽字離婚?”
“當然要!現在就給我!”
“休想!二十年以後,再說吧!”
“易會榮,我真佩服你!”
“你佩服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心領了,不送,再見!”
冷向陽氣憤地開門出去。
冷光看見父親走遠,才轉頭問母親:“媽,你與我大舅講的都是真的嗎?”
“傻孩子,媽啥時候騙過你?他人太狠了,以後你就當沒有他這個人算了!”
“你要再給我找一個爸爸?”
“不!媽要保持貞節,從一而終,我要一直把你帶大,讓你成家立業,媽就滿足了。”
“我們家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命中注定。”
“媽,我真擔心……”
“擔心什麽?快點兒吃飯吧,下午去杭州,開心玩兒,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你回來就要開心,過好每一天。”
“可我……”
“你不要再想那事了,走,我們去你姥家,從她那兒吃點兒飯,直接去機場,我跟你在一起,還有啥不開心的?”
“媽,以前我背過一首詩: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以身相許!至今才有點兒明白它的含義。”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等再過幾年,你也娶妻生子,也就明白了。”
“媽,實際男女之間的事並不神秘,在我們學校,女生還有懷孕的呢!”
“你可別學壞呀!”
“那叫什麽學壞?學校有課,可是,老師講的還不如我知道得多。”
“什麽?你也有女朋友?”
“當然,她懷過孕,後來打下去了,因為她還要讀完學業,戴博士帽呢!”
常有誌走進家門,文雅現出少有的溫存與殷勤,給他倒一杯茶水,又依偎在他的身邊,問道:“累嗎?我給你端熱水,燙燙腳可以消除疲勞。”
常有誌激動地把文雅摟在懷裏,高興地說:“小雅,你要總這麽溫柔,該有多好?”
“其實,我也是女人,我也喜歡溫柔,溫柔是女人的天性。”文雅也柔情似水地說。
“我真高興,你變了。比以前更可愛。”
“這麽說,我以前並不可愛?”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下嫁給你,真是倒八輩子黴!”
“小雅,你怎麽說變就變?比孫悟空的臉變得還快?”
“我樂意,我樂意幹什麽,就幹什麽!你管不著!”
“小雅,你今天又怎麽了?在外麵有不順心的事?”
“有,我今天開車撞死一個老太太。”
“真的?”
“本小姐一人做事,一人當,也不說假話,你不用怕!”
“開誰的車呀?”
“不用你管,反正不是你的車。”
“那你怎麽還沒事人似的?快報案,或者想別的辦法呀!交通肇事逃逸,會被判刑的!”
“我知道,你慌什麽?我沒慌,你先慌了!虧你還是大老爺們兒,你真成不了大事,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公安局的人會幫我說話,爭取給死者家屬幾個錢,私了,她們要去告我,把我抓起來,她們什麽好處也得不到,傻子才那麽幹呢!我看出來了,她們的兒女就是想要幾個錢,我給她們。”
“多少?”
“十萬,你別擔心,一分錢也不用你出,你不用害怕,這事我媽給辦。”
“她知道了?”
“對,我爸不知道,這點兒小事,也不用他知道,也不許你告訴他。明白嗎?”
“萬一弄不好,會出事的!”
“膽小鬼!我怎麽嫁給你這麽一個膽小鬼?你簡直就是一個窩囊廢!”
“我們在談正經事,你怎麽又罵人?”
“罵你還是輕的,我還要打你呢!”說著,文雅上前就要撓他。
常有誌怕她尖利的指甲,在他臉上畫出紅血圖案,忙閃身去躲。
文雅發瘋地追,常有誌隻好開門出來,在外麵又把門關上。
文雅在門內推不開,又大聲叫:“你小子有種就別回來,否則,我讓你喝洗腳水!”
常有誌無奈,隻好下樓。
夜已深了,街上行人不多,來往的大多是公交車或出租車。
此時回家等於惹氣,去哪兒?常有誌茫然四顧,諾大的北水,竟然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忽然想起尚芳。這幾天工作忙,已經兩天沒有跟她聯係了。
他掏出手機,給尚芳打電話,對方關機,這個時候她不可能睡覺,她在幹什麽?常有誌有些擔心,他要通賓館的總機,然後轉房間電話,電話仍然沒有人接。
怎麽回事?她會不會不辭而別?又回到B市?也許,她與冷向陽在一起,不想被別人打擾?她們兩人如果見麵,一定有許多話要說,也有許多事要做。
常有誌又問一下服務總台,總台的服務小姐說她沒有退房。
為什麽她不接電話?會不會出事?突然,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也許這就叫第六感覺。
一個女人承受不住重壓,她就會倒塌。
常有誌忙把電話轉到樓層服務員,請她打開尚芳的包房,說有重要事找她來接電話,此時,他有一種強烈的願望,要立即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
服務員放下電話,去房間找尚芳,他可以聽到拿鑰匙和高跟鞋碰擊地板的聲音,似乎走廊不遠處,還有兩個南方人在說話。
不久,電話響了。
“先生,不好了!出事了!你要找的人服毒自殺了……”
常有誌聽罷,腦袋“嗡”地一下,料想的事終於發生了。
他關掉電話,急忙打車奔賓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