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個女人不尋常

小轎車飛快駛出市區,然後,在郊區公路上行進。

一個小時後,汽車停在將軍山上滑雪場。

文雅對司機說:“你去開個房間,先休息,來玩兒也可以,反正我借用一天的車,吃飯時再找你!”

“你們在這兒開心地玩兒,你說個時間,我再來接你們,正好我有點兒私事要辦。”

“行,下午一點,就在這個地方。”

“祝你們玩兒得開心,再見!”司機加大油門,又把車向市內駛去。

文雅與常有誌先坐狗拉的雪橇,然後,又去山坡滑雪。

山坡上滑雪的人不多,中學生已經放假,有十幾個中學生和南方來的遊客。

文雅從山坡上熟練地滑下去,動作很優美。

常有誌第一次擺弄這玩兒藝,看別人輕鬆瀟灑,自己剛滑出去十米,就倒在地上,連滾帶爬才到坡底。

文雅見到他的狼狽樣,開心地大笑。

常有誌被摔得屁股疼,惱羞成怒,一步步走過來,對她道:“我這個樣子,你挺開心?”

“對呀!”

“把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是什麽人?”

文雅立刻變臉,怒問:“你說誰?”

“你!”

“好啊,你敢說我?”

“你是沒有同情心的冷酷女人!”

“你還敢罵我?反了!這簡直是反了!我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對我這麽說話,我今天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你罵人?”

常有誌也很氣憤,他長這麽大,也沒有人這麽對他說話,這個貴族小姐,太粗俗、太不像話,最起碼的尊重人都不會,豈有此理?他見文雅伸手打來,忙閃身躲開。

文雅見左掌打空,揮起右掌,又迎麵向他打來,常有誌腳套在雪橇上,躲閃不開,文雅快速進攻,右眼角挨了一拳。

他憤怒了。

“你敢打我,你以為我沒有手?不會打人!”早憋了一肚子氣的常有誌脫掉雪橇,揮拳就打,猶如魯智深拳打鄭關西一般,隻一拳,就把文雅打翻在地。

常有誌見她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嘴角出血,一動不動,瞪著常有誌如木偶一般。

常有誌見她如此,心中十分害怕,這可是市長的千金,惹不起的,萬一打壞了,他這個窮大學生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希望文雅起來,可她仍然一動不動。

旁邊有幾個南方人,用南腔北調喊起來:“打架了,兩個人打架了,真挺好玩兒呢!”

幾個中學生也聞聲過來看熱鬧。

文雅仍然瞪著常有誌,不哭不喊,也不動。

常有誌真的害怕了,莫非隻一拳就把她打傻了?那她也太不經打了。

他再也不敢多想,上前一把拎起她,口中道:“起來!”

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文雅突然伸出雙臂,緊緊地抱著常有誌,激動地問他:“你真的打我?太好了,我長這麽大,沒有人這麽用力氣打過我,太好了,你再打我幾下,好嗎?”說著,她還高興地親了常有誌一口。

“神經病,受虐狂!”

“我就喜歡別人對我粗暴,我看慣了別人對我的奴才相,沒有意思,不刺激,你讓我找回了自我!”

“瘋話,純粹是瘋話!”常有誌要推開她,卻被她緊緊抱

住雙臂,又來吻他的雙唇。

幾個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見狀,一個說:“人家在調情,沒見過?少見多怪,走吧!”

“你沒看她嘴巴都出血了?”

“滑雪摔的,要不就是兩個人撕咬啃的,快走快走!少兒不宜!”

幾個南方遊客也轉身走開。

一個中年女人低聲道:“沒想到,北方女人也挺開放,跟外國人一樣,大庭廣眾下敢親吻。”

常有誌見文雅抱著他不鬆開,又生氣地說:“你鬆開我!”

“不!抱緊我,親親我!我喜歡你這種性格,我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今天終於遇到了!”說著,文雅又抬起腳,不顧一切地與他親吻起來。

兩個人在滑雪場旁的天鵝山莊開一間房,費用全由文雅出,一方麵常有誌無備而來,又沒有經濟來源,是一個窮大學生,另一方麵,文雅的開支有人給報銷。

兩個人坐在溫暖如春的房間內,相對而坐。

文雅與常有誌抹掉臉上的血跡,血小板已經凝固,看不出傷口,隻是文雅眼角還有一塊發青,那是常有誌憤怒出拳的記號,一時還消磨不掉。

常有誌見她那塊青色的傷痕,心中又生出幾分愧疚,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對一個小女子重拳出擊。

“有誌,我很孤獨,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人們對我的嬉皮笑臉,奴顏婢膝,那是假意逢迎,我也需要真誠,那次生日party上,我就喜歡上了你!”

“文雅,你冷靜點兒,你聽我說!”

這時,文雅已經靠在他的身上,常有誌推她兩次,也沒有推開。

他心中暗道:沒想到,這個女子並不全是粗野沒教養,內心也有溫情,以前我看得也許有些片麵了,人都有性格的兩重性,她也不例外。

“你說吧,我就這麽依在你身邊,我願意這樣,你說吧,別推我,我聽著呢。”

“文雅,我說話,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喜歡你這種性格,男子漢就應該有棱角,對人坦率。”

“我要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並且畢業就結婚。”

文雅大方地一笑,並不像常有誌預料的那樣跳起來。

“你不是沒結婚嗎?何況,結婚也可以離婚嘛。我不在乎,像你這樣有才,又英俊的大學生,在女人堆裏,當然有人追呀!這說明我有眼光,說明你有價值!”

常有誌被她的輕鬆與與眾不同的見解驚住了。

她正如《沙家浜》中的一句唱詞:這個女人不尋常!的確不尋常。

“文雅,我與她感情已經很深了,離不開了,她對我也很好。”

文雅聽到這兒,才轉過身,用手指著常有誌,怒問:“什麽?我對你不好嗎?我給你找到你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工作,你學習累了,把你領到這個地方放鬆,我對你不好嗎?”

“好,好!我們隻是好朋友,可以嗎?”

“不行!我不能那麽輕浮,我是有教養人家的千金,我對趙台長說,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不能改變!”

“你如果這麽說,我寧可不去電視台!”

“你好大的口氣啊!常有誌,你別以為自己了不起,哪個好單位不人滿為患,在裁人減人?你想去一個好單位,隻憑文憑、水平都不行,得有人,你幹一輩子也不頂我一句話,不信你就試試!我能把你調

進電視台,也能把你調出來,不要你!”

這句話使常有誌從頭涼到腳,她所言不假,可謂句句是真理。

他轉念一想,索性豁出去了,走一步說一步,我就不信,她真的絕情,再去找趙台長把剛定的事推翻?

詩人的單純與執著使他天真如此。

“文雅,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威脅我,就是上街撿破爛,我也不去電視台了!”常有誌用力推開她,要開門出去。

文雅又擁上來,將他攔腰抱住,口中激動地說:“男子漢!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我太喜歡你這種不畏強權,不奴顏婢膝的性格了,快回來!讓我親一下,剛才我說的話收回,就當我是放屁,行吧?”

“你鬆開我!”

“不,親愛的,我幾十年也沒見到你這麽有英雄氣的男子漢了,我愛你,我願意為你犧牲一切。快來!乖!聽話,坐到床上去!”

“幹什麽?”

“親愛的,你別生氣,以後我全聽你的!不鬧人,行嗎?”文雅猶如犯了錯誤的小孩兒,在乞求家長的諒解。

文雅儼然換了一個人,盡顯溫柔,使常有誌這熱血男兒,也禁不住怦然心動。

人不可貌相,溺愛使人變態。

易水寒駕駛著卡迪拉克車,在青年大街向南行駛,街上車來車往,大多疾駛而過,易會榮的手機卻一直沒有響。

十分鍾後,她的手機終於響了。

“哎!會榮啊!你在哪兒?我們打麻將三缺一呀?你快點兒來!”

“大嬸,我有事,脫不開身,不去了!你找別人吧!”

“就你合適,你不來不行,三缺一,救牌如救火,你無論如何得趕快來,我知道你整天閑著沒事,你找我時,我哪次都是很痛快答應,快點兒吧!就等你了,牌都碼好了!”

“大嬸,我真的有事,去不了!”

易水寒怕誤了大事,對妹妹說:“說電池沒電了,關機!”

“大嬸,我的電池沒電了。”說著,易會榮切斷電話。

兩分鍾後,汽車通過一個十字路口,易會榮的手機又響了。

“聽著!你們馬上換車,上出租車!向北開,然後聽電話。”

“為什麽?”

對方沒有講為什麽,已經把電話切斷。

易水寒忙把車停在一個商店門前,兩人下車,打一輛桑塔納出租車,又掉頭向北而行。

不一會兒,對方又來電話:“聽著,後麵的人甩掉了,不許報警!否則,馬上撕票!你們去中山公園西門,北航售票處門口。”

電話又斷了。

出租車穿街走巷,直奔中國北方航空公司售票處門口。旁邊是鬧市區,又有一個農貿市場,人群熙熙攘攘,車輛也多。這裏正好可以渾水摸魚。

易水寒與易會榮來到中山公園西門,出租車司機對她們說:“到了,這就是中山公園西門。”

“我們知道。”

“請下車吧!”

“你把車靠邊,我們要等個人!”

“這裏不準停車,發現要罰二百元,我一天也就掙不了這麽些錢,你們下車等好了。”

易會榮的手機又響了,對方說:“你們敢耍我們?有警察跟蹤!”

“沒有呀!”

“今天停止聯係,你們回家,明天聽電話!”

“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