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冷酷女人
第二天。
常有誌回到宿舍不久，桌上的電話響了。
“我找常有誌！”
“我就是，你是哪位？”對麵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我是文雅！”
常有誌一愣神，這個人是上次劉川生日Party會上認識的副市長的千金，是一個有性格，不可怠慢的人物。
“文小姐，真對不起，我沒有聽出來，您有什麽指示？”
“常有誌，我問你，你有什麽了不起？你是多大的官呀？昨天晚上我傳你八十多次，你也不給我回電話，你在哪兒鬼混？”
對方氣勢逼人，用詞苛刻，常有誌竟然有些英雄氣短。
“對不起，我的呼機沒電了，隻響一聲，就沒有顯示了。”
“騙人！”
“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大小姐呀！”
“你馬上過來！”
“什麽事？”
“你不是要找工作麽？你想去報社還是電視台？你給我馬上過來，上我們家！”
“什麽？”常有誌聽說要去市長家，身上緊張得出汗，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方已經掛斷電話。
上次開生日party時，常有誌與她談得不錯，順便也談起工作沒有著落，請她幫助的事，不經意說出的事，他也沒有寄什麽希望，沒料到她還真的當事給辦了，看樣子分配工作的事情有眉目。
常有誌大喜過望，緊張馬上被興奮衝淡，他修飾一番，撒腿就走。這可是人生的大事，人生關鍵的隻有幾步，特別是人年輕的時候。
市長住宅門禁森嚴，小區門口有警衛，電話仔細詢問之後，常有誌才被放行。
文雅不修邊幅，矮胖的身材顯得有幾分土氣，她開門見是常有誌，對他道：“你小子還用我幫忙嗎？”
“當然，謝謝！您真熱心。”
“對我你不用稱您，叫我文雅好了。邵姨，來客人了，上茶。”
保姆應聲送來一杯碧螺春，然後，知趣地退出去。
文雅大刺刺地坐在沙發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問：“你是想去報社還是電視台？還有晚報、有線電視，新聞單位，不少呢！”
“從目前的發展情況看，電視要比報紙吃香，我想……”
“直截了當地說，你就是想去電視台，對嗎？”
“對。”
“我們走。”
“去哪兒？”
“去電視台，你不是要去電視台麽？”
“就這麽去？”
“不這麽去怎麽去？”文雅的名字要比她說出的話好聽。
常有誌被她的派頭與口氣鎮住了，他不敢再說什麽，萬一她
再口吐豪言壯語，他可接受不了。何況，這又是本市最神秘的深宅大院，由她去吧，自己聽令。
兩個人打車來到電視台門前，這是掛電視台及有線電視台兩個牌子的單位。
常有誌要掏錢付車費，被文雅揮手擋住，說：“你一個臭學生，哪有錢？我來付！”
臭學生？真難聽！
常有誌心中不快，但又不敢回聲，隨她下車，警衛處登記放行，常有誌又低聲問：“你父親與台長打過招呼？”
“這種小事還用他？我就能辦，你這人真羅嗦！”
常有誌心中暗道：我隻問她一句，怎麽就嫌我羅嗦？小不忍則亂大謀，以後我不出聲好了，可到時候，她又肯定說我膽小，不敢說話裝啞巴，求人就不用要臉麵，由她去吧，這個小胖墩！
文雅帶著常有誌直奔台長辦公室。
辦公室門開著，卻沒有人。她坐在沙發上，很輕鬆，也很隨便，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她見常有誌緊張的樣子，嘲笑他道：“你緊張啥？他又不是什麽大人物？”
“不緊張，不緊張是假的。”
文雅被他逗得開心地笑了。
不一會兒，台長大步走進來。
“小雅？”
“趙叔。”
“你來有事嗎？”
“有事，趙叔，我男朋友大學快畢業了，想上你這兒來工作，中文係高材生，有不少作品發表，他叫常有誌。”
趙台長與常有誌客氣地握手，然後，兩人又分開坐下。
趙台長坐在自己的寶座上，認真地打量著常有誌，小夥子還算英俊，不知他是這丫頭的第幾個男朋友？不好問，也不能問，以後有機會再問吧。
常有誌聽文雅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心中一愣，她在胡說，隻見過一麵，並且，他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也不可能娶這樣的胖墩、母老虎當老婆！此時，他隻好不言，無言等於承認。
趙台長問他一句，他就答一句。
後來，趙台長說：“這裏已經超員，各種關係介紹來的都有，真正能幹活的不多，你把簡曆及作品帶來，讓我們商量一下。”
文雅說：“趙叔，他可不是酒囊飯袋，不會讓你養個白吃飽，我看人很準，他是中文係的高材生，用不了幾年，就是你們的台柱子，你是大台長，還商量個啥？你說行就行了！”
“小雅，你說的有理，可進人是大事，我總得民主一下嘛！”
“行，明天給你送材料來，這周就定下來，不然，我就找奇叔，不用找我爸。”
奇叔是主管電視台的市委副書記奇福全。
“你誰也不用找，大學畢業正常分配，他不是暑期畢業麽？用不了幾天就定下來。”
“幾天？”
“三四天！”
“那好，我走了，我嬸去財政局調成沒有？”
“還沒有。”
“差哪兒？”
“人事局說沒有編製，她又不是幹部。”
“趙叔，你放心，我再催我爸，春節前一定要辦成。”
“小雅，我真不好意思再找你爸，我代表你嬸得謝謝你，等忙過這幾天，我再去你家看看我的老領導，小常的事你放心。”
常有誌沒有想到，畢業分配的大事，他東奔西走好幾個地方，都遭冷臉，還沒有眉目，不過五天，這個小胖墩就給辦成了。
寒假放假前三天，文雅打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定了，畢業分配去北水市電視台。
常有誌心中暗道：怪不得許多男人都走女人路線，智者借力而行，拿破侖就是這麽幹的，誰有用就與誰結婚，結一次婚身價提高幾倍。可我不能這麽幹。
昧良心？缺八輩子德！
小胖墩一定高不成低不就，才對我這麽熱心，我得提防她點兒，什麽也不能隱瞞尚芳。她們兩個人相比，尚芳是天鵝，她是鴨子，沒法相比。她整天亂叫喚，沒有她爹當靠山，她啥也不是，我也不用怕她，要當個有詩人氣質的男子漢。
早晨，文雅又打BP機呼他。
“文雅麽？”
“對，你馬上來我家！”
“什麽事？”
“當然有事，你馬上來，見麵再說！”對方把電話毫不客氣掛斷了。
常有誌不敢怠慢，即刻啟程，馬不停蹄地應召來到文雅家。
此時，正是人們上班的時間，深宅大院很靜，文雅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這使他父母臉上很沒有麵子，很上火，讓她在家念自考，弄個本科文憑，讀完再找個工作，別人用業餘時間讀自考，她則專職，平時在家閑著沒有事。
客廳中，文雅修飾一新。
“文雅，你叫我來有什麽事？”
“我們去將軍山滑雪，你陪我去，等一會兒車就到。”
“我們兩個去？”
“對！”
“我今天還有事，班裏要開會。”
“總開什麽破會？你是領導呀？沒有用！你畢業又不擔心工作，開什麽破會呀？”
“學校寫鑒定時有影響，那會影響我在新單位的工作。”
“你怎麽跟老娘們似的？磨叨嘴子，我一句話，比你十篇鑒定都好使，你信不信？”
電話鈴響了。
“好，我們馬上就走！”胖墩兒放下電話，轉頭對他說：“走！車來了。”
她根本不在乎常有誌的反應，大步向門口走去。
常有誌長出一口氣，也隨她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