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珍玉遇毒主

龍古冬與珍玉伏在護城河的茅草邊,等遊動哨一過,龍古冬便拉著珍玉小手,向牆邊靠近。龍古冬見四處無人,將珍玉悄悄舉起,猛一用力,即將珍玉扔在空中。珍玉身形一晃,躍到牆上。發現四處黑糊糊的不見人影。龍古冬手握一塊小石頭,向牆內扔去,並未聽見回聲,龍古冬一示意,與珍玉一同躍入牆內。

珍玉入內,忽覺腳下踩住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定睛看時,她不禁嚇了一跳,原來她正踩在哨兵的刀上。哨兵躺在地上正睡覺,而刀已出手,放在地上。

龍古冬見狀,忙過來拉珍玉,定睛看那哨兵,卻是被人點了啞穴。那哨兵正不停地翻動著眼睛,看著他倆,不能說話,亦不能動。

龍古冬看此情景,心中不禁一驚,暗想:莫道君行早,還有早行人。不知偷入皇宮的卻是何人?看那點穴功夫,也自是了得,龍古冬正這樣想著,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龍古冬轉頭去看,見一對衛兵提著燈籠,正慢慢走來。龍古冬忙拉著珍玉躲在一個大水缸前,等衛兵走近,他倆繞缸穿縫而去。

龍古冬與珍玉同來到大成殿的台階,從露出石頭滴水口,可以看見台階上衛兵的遊動。

龍古冬忙拉著珍玉繞道而行,來到一堵高牆之前。見此處崗哨較稀,他心中決定要抓個衛兵問個虛實。

正在這時,猛見一個衛兵向這裏走來,龍古冬忙拉著珍玉的手躲在燈影之處。看那衛兵過來。聽他嘴裏正罵道:“他媽的!我看見你了,你還裝蒜?”

龍古冬與珍玉同時一驚,以為他們的藏身之處被他發現,龍古冬正欲突襲,忽又聽另一處的衛兵高聲喊道:“老二,你瞎說什麽?小心我告訴頭兒你又喝酒!”

老二道:“我什麽也沒說,隻是想撒尿罷了。”說著,那衛兵即向龍古冬他們躲身的牆角走來。龍古冬拉著珍玉,悄悄對她說:“別怕,看我怎樣製服他!”說完,疾出兩步,點中那衛兵啞穴,那衛兵哼也未哼一聲,便倒在地上。龍古冬迅速剝下那衛兵服裝,穿在身上,將那衛兵扔在牆角。珍玉見龍古冬換好衣服,一看,隻是衣服肥大,龍古冬有些撐不起來。珍玉趴在龍古冬的後背,鑽入衣服之中,隻將腦袋露在龍古冬腦後,龍古冬便大步向金庫方向走去。

這時,猛聽有人高喊:“有刺客!”老毒主急忙轉身,發現不遠處有一黑衣人疾速而來。

頃刻間,牆內已喊聲一片,護宮眾高手紛紛向黑衣人追去。

老毒主正猶豫間,猛見身邊跑來一人,對龍古冬喊道:“黃如天,你快守住大門!”但那人站在龍古冬麵前時,借著燈光一看,發覺有異,忙喝問道:“你是何人?”

龍古冬穿著一身肥大的衣服,剛想答話,那人已“嗖”地一拳,向龍古冬打來。

龍古冬急閃身躲過,奔到暗處,那人也緊追不放,刷刷疾進兩掌,卻是螳螂拳的功夫。

龍古冬見那人疾掌帶風,忙一縮頭,不料頭上還有珍玉緊緊把著,他頭一偏,珍玉見手抓來。也急忙一縱身,從衣服內躍出來,跳到地上。那人一驚,心想:這人竟會脫頭術?怎麽從身上又長些個人來?正在遲疑,龍古冬也揮掌向那人打來。這時,忽聽有人喊:“冷老大,你和誰打?”

冷老大說:“小心,這裏也有刺客!”語畢,冷老大身形一晃,螳螂掌一招“雨點荷花”向龍古冬抓來,龍古冬不敢怠慢。也疾出掌相應,一招“大鵬展翅”,向冷老大打去,然後向內疾奔。

冷老大高聲喊著:“哪裏走?如果你再往裏走,就休要命了!”

冷老大雖然暫時追他不上,但怕出大事,故意拿話嚇他。冷老大所言非虛,深宮內院,卻也有眾多大內高手,倘若龍古冬衝入內宮,不必冷老大出手,內中高手片刻便能將龍古冬置於死地。

此刻,冷老大已奔將過來,揮動手中一條鋼鞭,“刷”地一下,向龍古冬打來,龍古冬毫無懼色,答聲道:“來的好!”也從腰間掏出一隻流星錘,向冷老大的鋼鞭纏去。

冷老大見龍古冬從懷裏掏出流行錘,鋼鞭一回,徑向龍古冬腰部打來。龍古冬錘上運力,直向冷老大胸部打去,兩方頓時勢危,均是閃身一躲,躲開攻勢,又大喊一聲,發力進招。冷老大鋼鞭帶風,又刷刷幾下,使開“少林屏風鞭”的殺手招數,緊緊將龍古冬纏住。龍古冬見他鞭勢逼人,也毫不怠慢,將流行錘伸縮自如,步步以攻為守。

冷老大見一時戰他不下,心中著急,鋼鞭空中一揮,大叫一聲:“大膽刺客,看你還要掙紮幾時?”語畢,鋼鞭頓時升生力十分,又向龍古冬迎頭打來。黑夜之中,兩人奔突跳躍,鞭影恍惚,均是殺手架式。

這時,又有幾個人尾隨而至,口喊著:“別讓他跑了!”將龍古冬團團圍住。

內中一人,手拿一隻長煙袋,坐在一邊觀看,他見冷老大與龍古冬鬥了五十回合,兀自不分勝負,站起身來,將冷老大喝住,口中道:“冷老大,你坐在一邊,看我如何收拾他!”

猛然,龍古冬想起一人,忙屏息靜氣,以守待攻,發話道:“來者何

人,敢報個姓名嗎?”

“量你一介草民,也沒資格與我說話,今晚既然碰到我獨傲梅一杆亮,也就是你的死期了,還羅嗦什麽?”

龍古冬聽他說起獨傲梅一杆亮,心中砰然一動,五年前獨傲梅一杆亮便加入瓦崗軍中,曾立下屢屢戰功,今日卻為何投到皇帝老兒膝下作子?真是不可思議。想到這裏,龍古冬道:“一杆亮,虧你還是個男人,不在瓦崗軍中自在,為何到這裏給人當兒子?今天你碰上我,我也不與你論辯是非,隻想拿些金子便走。”

一杆亮道:“要金子容易,隻要你答應在此跟我學徒,我便給你金子使用!”

龍古冬聽他此語,勃然大怒,罵道:“一杆亮,大概你也不知道我老毒主龍古冬的名頭?今天你竟敢在我麵前賣弄,真是臉也不要!”說著,拳中帶風,“呼”地一下,向一杆亮擊去。一杆亮嘿嘿一笑,並不說話,揮起長煙袋,如槍在手,“嗖”地一下,直向老毒主刺來,老毒主見他出手如電,心中早防他幾分,縱身一躍,閃到一邊,對一杆亮道:“你倘若過我十招,我不能降你,我老毒主便無臉作人!”

一杆亮道:“休要多嘴,看招!”一杆亮又把煙杆橫揮,“刷”地一下,直向老毒主刺來,老毒主一愣,他這點穴之法,不正是蜈蚣穀李作蘭的看家工夫嗎?他卻為何會使這般功夫?

奇花劍何流沙追趕老毒主,轉眼間老毒主和珍玉即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何流沙不禁長歎一聲,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之上。極目望去。此處已是荒郊野外,周圍樹木參天,溪水淙淙,極為肅靜。

突然,他聽到一聲聲撕打,似乎從遠處傳來,何流沙伏地聽聲,立即辨出此聲是由南而至。何流沙好奇心頓起,向南麵方向走去。繞過幾塊巨石,何流沙不禁大為吃驚,但見一個小女孩,正與一條巨蛇搏鬥。這小女孩與珍玉一般大小,但又不是珍玉。這小女孩已被巨蛇纏住腰身,巨蛇將頭從小孩腰肋伸出,張開大口,吐出長長的舌頭,向小孩麵部咬來,小孩用右手緊緊抱住蛇身,伸出左手去擋蛇頭,蛇見小孩抵抗,用力一抖身子,將女孩的腰部緊緊纏住。這時,小女孩已氣喘籲籲,麵色蒼白,那巨蛇身子不斷,在小女孩腰部蠕動,但見小女孩衣服碎片不斷飄落。

小女孩漸漸露出嬌嫩的皮膚。而那大蛇身子不停地**,頭也搖晃不止,要咬小孩脖頸,小孩拚著全身力氣,伸手去擋,可蛇頭卻在慢慢地向小孩靠近。

忽然,大蛇張開巨口,對著小孩突然咬來,小女孩大叫一聲,倒在地上,那大蛇緊緊地纏著小孩腰身不放,小孩與蛇在地上滾有兩丈遠,方才停住,小孩尖叫著欲從地上站起,可大蛇仍然纏住她不放,小孩身上不斷滲出血來,衣服已被染紅一片,那大蛇此時見她無力抵抗,眼見蛇口,大於小孩頭部,迅疾向小孩咬去,就在這刹那間,奇花劍何流沙飛身而至,挺手一劍,刺中巨蛇頭部,巨蛇猛見斜刺裏穿出一人,身子一晃,鬆開小孩,向何流沙衝來,何流沙見狀,大喊一聲:“你快跑。”

女孩愣愣地坐在原地毫無反應,看何流沙挺劍向大蛇刺去。正在這時,猛一聲呼嘯傳來,隨著一個老者的聲音又至,“住手!是誰人敢在這裏撒野?”

此時,何流沙猛見大蛇如泄氣般軟在一邊,一動不動,自己也收劍入鞘,再看來人,但見眼前站著一個老者,白須白發,手扶一根龍頭拐杖,正盯著何流沙觀看。

那老者見何流沙不語,又追問道:“你是何人?敢妨礙我徒兒練功,又刺傷我的袖裏花?”

何流沙冷冷地說道:“大俠息怒,我路見小孩被逼得殘忍,才出劍相救,得罪得罪!”說罷,何流沙轉身要走。

老者道:“慢著,你刺傷了我的袖裏花,轉身就走,世上豈有如此輕鬆之事?”說著,老者已邁上幾步,擋在何流沙麵前,龍頭拐杖一橫,似乎要有一番糾纏。

這時,小孩滿身鮮血地走過來,對老者道:“師父,讓他走吧,這事與他無關!”

老者怒道:“小小年紀,休要多嘴!”

小女孩被老者訓斥,慢慢地將頭低下,再也不語。

老者又轉頭看著何流沙,凝視片刻,突然發話道:“哎呀,你已病入膏肓,恐怕活不長久了!”

何流沙聽他此言,心中一愣,看老者神態,並無戲弄之意。何流沙猛然想起自青竹失蹤以後,常有惡疾發作,而今老者之言大概是實,但不知今生今世,是否還會見到青竹?倘若青竹已歸於九泉之下,我活在世上,孤苦伶仃,又有何趣?

老者見何流沙發呆,忙道:“你坐下,讓我號號脈!”說著,老者不由何流沙反應,伸手一捏,早抓住何流沙的腕部大穴,出手之快,使何流沙始料不及,老者按住何流沙脈門,兩人同坐地上,老者摸了片刻,問道:“你這病有多少年了?”

何流沙道:“將近十年!”

老者麵露詫異之色,道:“你早該就醫診治,如今欲治,已經晚矣,倘若你早來三年,吃我的屏風展脈散便可痊愈。如今你病入骨髓,已藥力不及,隻可惜了你

這好好的年紀和一身武功,剛才我看你出手刺蛇的路數,似乎與奇花劍何流沙有些淵源?”

何流沙聽他提自己名字,心中一驚,順口道:“晚輩便是何流沙!”

“噢!你就是何流沙?”

“在下正是!”

老者端詳片刻,對何流沙道:“你可記得蔫拉巴這個人嗎?”

何流沙道:“先師曾多次提起,並且告訴我蔫拉巴與流秋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好漢,可惜他們不問世事,歸隱山林,因而未曾見過。”

老者聽何流沙此語,沉吟片刻,對何流沙道:“何流沙,你師父已經故去,看在老友的份兒上,我本欲將他的死因查明,但今日我有一個案子在手,因而未曾顧及,我活在世上,人間事要管幾樣,也使我無愧於心,我便是你師父提到的蔫拉巴。”

奇花劍聽老者言此,忙欲行禮,被蔫拉巴扣住脈門,不能動彈,何流沙抬頭看著老者,道:“恕晚輩無禮,我鬥膽地問一句,蔫拉巴可否是您的真名?”

老者長歎一聲,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好久,老者才慢慢地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一提起來便心煩意亂,我與流秋本是一對孿生兄弟,詳情我不想講起,自從江湖上我們兩人的綽號被叫起,我便隱居在此,不常外出,隻可恨我弟弟流秋熱戀人間名利,與我同胎異念,今日他的狀況如何,我毫無消息!”老者說道這裏,又換種親切的語氣對何流沙道:“今日你即碰到我,我一定要盡力為你治病,但你要排除一切雜念,心靜如水,方可有望!”

何流沙坐在老者麵前,想起舊日與青竹的戀情。昔時歡笑之景,曆曆在目,又如何能夠忘記青竹的一舉手投足?而自己苦苦找尋她多年,卻音信渺無,此時如何能夠心靜?心中如倒海翻江一般,難以平穩。今聽蔫拉巴此語。心中更是大動,他望著蔫拉巴,說道:“大俠不必費心,我既然已經如此,也不必讓大俠勞神,可惜我歸去之前,有一樁心願未了!”

蔫拉巴問道:“有何心願?你盡講出來,我蔫拉巴雖然回天無力,助人之事,我還是願意幹的。”

何流沙提高一點聲音,道:“不瞞大俠,我一人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隻是為尋找一人!”何流沙說到這裏,便再也不語。

蔫拉巴見何流沙突然打住,沉吟道:“何流沙,我知你正找你失蹤多年得妻子青竹,她的下落我曾聽我弟弟流秋說過,但當時我無心過問此事,也未追其下句,你又何苦為她一人勞心至此?我想,她如今會活得很好!”

“什麽?你說什麽?”何流沙從地上一躍而起,麵對著蔫拉巴,憤怒地說道:“你不懂!這些事你不懂,她怎麽會活得很好?”何流沙激動地從地上走動著。似乎是被狂風吹起的一片樹葉,飄落不定。

蔫拉巴鎮定地如礁石一樣不動,他看著何流沙,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何流沙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對著蔫拉巴所言:“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她會過的很好?她怎麽能過的很好?”就這樣,過了好久,何流沙才恢複平靜。他重新坐在蔫拉巴身邊,問道:“你說流秋知道青竹的下落?”

“對,我曾聽他說過,他知道你妻子的下落”。

“我去找他!”何流沙又呼地從地上站起,轉身要走。

“慢!”蔫拉巴伸手將何流沙攔住,又道:“何流沙,你倘若真要找流秋,我不反對,但他這個人刻薄透頂,你要小心為是,他以前曾揚言告訴你妻子的下落,須答應他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此話我不便講,我隻想提醒你一句,倘若你真去找他,一定小心為是!”

“謝謝大俠提醒,我就此告辭!”何流沙再度轉身要走。

蔫拉巴又道:“何流沙,你要走我並不攔你,但你的身體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在你走之前,我給你看樣東西!來,你跟我來,徒兒!你好生照看袖裏花,你受傷的地方敷些千錘膏即可,等我與何流沙回來,再與你說話!”那小孩答應一聲,便向臥在地上的巨蛇走去。何流沙與蔫拉巴一起走過幾塊巨石,站在一塊刻有“開天石”三個字的石塊前。

蔫拉巴伸手一按石上機關,石塊便從中間裂開,慢慢地開啟,形成一個門洞,等門開能鑽入一個人,蔫拉巴對何流沙說道:“走罷!”說著,蔫拉巴首先鑽將進去,何流沙也緊隨其後,洞裏有昏暗的光亮,可以看清周圍的洞壁,洞裏很窄小,僅容一人低頭而行,何流沙隨蔫拉巴的身後,暗中觀察,看出此洞似是天然而成,並無人工痕跡,但不知蔫拉巴引他入內,不知要看何物?何流沙雖然心中詫異,但看蔫拉巴一直向前疾行,並不說話,隻將寶劍握得緊緊的,伺機而發。

兩人走一會兒,轉了幾個彎,洞中漸漸發亮,裏麵也漸漸開闊起來,很快,兩人便來到一個大廳之中,廳中四處點著燈火,擺著幾隻椅子,似是蔫拉巴的住處。

這時,猛聽到有人厲聲說話,“蔫拉巴,你把什麽人帶到這裏?”

蔫拉巴低聲道:“是個遠來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