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曆練
早訓開始的時候，彼岸眼睛一轉不轉的看著藍鳶尾。目光炯炯，紋絲不動。
蒼鷹再次出現，看著藍鳶尾，眼神漠然的停在她的身上。
“藍鳶尾，歸隊！”
罌粟臉上閃現出一絲冷笑，不屑一顧的看著一臉疲憊的藍鳶尾。
彼岸湊到藍鳶尾身邊，帶著些心疼擔心的小聲問道：“鳶尾，你沒有事情吧！”
“不準講話！”狼女教官的鞭子一點不留情麵的打在了彼岸身上。
彼岸驚悸的轉頭，藍鳶尾瞪向狼女教官。
“怎麽？不服是不是？”狼女淡淡的問。
藍鳶尾不說話，眼神一如既往的倔強。
“你，滾到水裏麵去，不認錯不準上來！”狼女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這裏的人，血都是冷的。
冰涼的水，刺痛著骨髓，這樣的痛苦，每一天都在更加強烈的上演。
蒼鷹站在不遠處看著水裏麵瑟瑟發抖，卻依舊一臉倔強的藍鳶尾，往事就如煙一般重演。
這種痛苦，他和狼女都深深的領教過。隻是有什麽辦法，若是不經曆常人難忍的痛苦，怎麽可以成就常人難成的事？
“藍鳶尾很像當年的你！”思緒正不知道飄向哪裏的時候，狼女忽然出現在蒼鷹身邊，突兀的一句話，將蒼鷹拉回現實。
“是嗎？”
“骨子裏那份倔強，簡直一模一樣！好好磨礪，會是一把利劍！”狼女看著水中的藍鳶尾，依舊麵色沉靜。喜怒不顯於麵，是這裏所有人的特點。“天使”不一定都是長著白色的溫柔翅膀，“天使”，經曆了地獄般的磨練，才能成為“熾天使”。
“那不是倔強，是仇恨的力量！”蒼鷹淡淡回答。
“滅門慘案？”狼女問。
蒼鷹點頭。
“這個仇，讓她自己去報！”
狼女說完，走到水池旁邊，淩厲的看著藍鳶尾，問道：“你認錯嗎？”
“沒有錯，怎麽認？”藍鳶尾抬頭，臉上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渾身如冰塊兒一般僵硬。隻是眼神裏的那份冷光，絲毫不減。
“那你就繼續給我呆著！”狼女重新回到訓練場，蒼鷹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水池裏的藍鳶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忍受著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痛苦，卻依舊堅持著心中那份倔強。
藍鳶尾的眼皮越來越重，從來沒有那麽重過。
身體一點一點開始往水底沉下去，一點一點，像是死亡在拖拽著她那幼小的身軀。
“爸爸媽媽妹妹，活著不如死去。為什麽最後留下來的那個人是我？”藍鳶尾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這裏，混著冰涼的水，徹底暈厥。
站在不遠處的蒼鷹快步走過去，跳下水裏，抱起了如葉子般單薄的藍鳶尾，然後朝著岸上走去。藍鳶尾身上的冰涼，如冰錐一般，看著她小巧玲瓏的臉，閉上眼睛以後，竟是那麽溫順可愛。如果，她可以如普通女孩兒一樣成長，幸福會不會一直環繞她？
這一次，藍鳶尾昏迷了很久，混沌的意識裏，噩夢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怎麽可以死？沒有報仇，怎麽可以死？
聽見有人在輕喚她的名字，“鳶尾，鳶尾！”一雙手緊緊拉著她的手，這雙手像有著某種力量一樣，在拉著她回來。
驀然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張焦急的臉。
“你渾身都是傷，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女孩兒說道。
這個女孩兒，藍鳶尾有些印象，訓練的時候，她總是在自己不遠處。
“你認識我吧？我叫風信子。”
藍鳶尾微微的點頭，剛醒來，身體的疼痛感便劇烈的傳來。
“你醒了，馬上要歸隊訓練了。”風信子簡單說完，準備出去告訴蒼鷹，藍鳶尾醒了。
“你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也不知道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如夢初醒還是怎麽了，藍鳶尾看到風信子的時候，隻覺得親切異常。
風信子站住，轉過頭，眼睛裏帶著絲絲欣喜，卻又表情淡淡的回道：“我已經和過去決裂，來到這裏沒有為什麽，如果硬要找一個原因，那就是命運帶我來的這裏。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命運帶來的。”
“對，是命運帶來的！”藍鳶尾喃喃自語了幾句，這句話像是紮進了她的心裏，道出了人世無常一般。命運壓在人身上的那一刻，就注定要道出人的渺小。
“命運要讓我們成為熾天使，要我們懲惡揚善，殺掉那些製裁不了的人，就一定要記住，我們不是為仇恨，為報仇而活，而是為更遠的目標而活。我的身上，沒有仇恨，隻有正義。”風信子出去以後，藍鳶尾看著周圍的空蕩，心緒一片渺茫。
熾天使，不是為仇恨，為報仇而活，而是為懲惡揚善而活。
這番話就像那夢魘一般一圈一圈纏繞在藍鳶尾心上，風信子，這個女孩兒，淡然的表情下，總是讓人覺得不怒而威，和狼女教官給人的感覺很像。
殘酷的訓練在藍鳶尾醒後，就又開始了。
各種槍支，冷兵器的使用，招招斃命的格鬥，心理承受能力的訓練，各種書本上的必備理論，每一樣訓練，每天都在上演。強度越來越大，要求也越來越高。時常，感覺不到這具身體是自己的。
夜晚，每個人都要孤獨的在一間屋子裏，忍受寂寞和黑暗。
慢慢的，黑夜來臨的時候，藍鳶尾感受不到痛苦了，麻木的感覺一寸一寸的襲來。當那種疼痛不再有的時候，藍鳶尾才徹徹底底的感受到那份孤獨。
怎麽可以不痛苦？爸爸媽媽，還有妹妹，他們忍受的痛苦，自己也要一點不少的忍受。
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向牆壁，直至鮮血淋漓，隻有一次又一次的讓身體不停止痛苦，才能釋懷那份撕心裂肺。
時光這樣流走，把“鐵血”留給了每一個小女孩兒。
藍鳶尾的冰冷總給人拒人於千裏，卻偏偏對風信子感情特殊，她的年齡比這裏的女孩兒都小，並且來的時間最短，可她的進步卻神速的讓狼女都刮目相看。
平日裏訓練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講話的時間，但藍鳶尾和風信子似乎保持著一種不需要語言的心照不宣。
蒼鷹對待藍鳶尾，從來都是最嚴厲的，他要將藍鳶尾鍛煉成烈火，他希望她眼中的那份仇恨可以幻化成更強大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