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廂
“你到底是誰？”宇軒靠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的女生，仔細一瞧會發現正是上次秦森身邊的女伴。
女人嫵媚地一撩卷發，“你這麽問我，是不是因為我身上的香味？”女人也微微向後靠，含煙水眸默默注視著宇軒，卻又藏著說不清的犀利。
宇軒沉默了，誠然，自己是因為她身上的香味才注意到她的，若非如此，自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許這個女人闖進自己的生活，打亂自己對卓的追求，以至於自己現在和卓的冷戰都顧不及，隻因為這是前世專製給卓的香料。雖然之前自己也差不多能猜出個十之八九，可是不相信，怎麽會有這樣湊巧的事？
“我不想再問第二遍！”冷冽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
女人卻似乎一下子放輕鬆了，“宇軒，或者我該稱你為上官先生，哦，不，那時候還沒有先生的稱號，應該是上官盟主？”女人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指甲，“您還是沒有變呀，一如既往的霸道強勢，可是再霸道強勢，也一樣挽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那你的霸道強勢就是一團廢氣！”丹鳳眼一挑，頗有幾分挑釁。
“蕭洛！”徹底確定之後，宇軒似乎放下了什麽，又似乎再次提高了警惕。
“嗬，看來盟主記性不錯，隻是不知道是因為蕭卓才記得小女子，還是因為小女子榮幸，承蒙盟主千年不曾忘記。”女人說的很慵懶，可是話鋒很犀利，帶著一股仇視。
“你？”宇軒皺著眉頭，自己之前和她接觸不多，隻是因為她是蕭卓撿到的妹妹，這才有過相識之緣，而且自己從未招惹過她，如果說是因為前世自己和蕭卓最後的糾葛而讓她對自己偏見極大，但看她和秦森走那麽近，又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在幫助卓，那就奇怪了，這股仇視從何而來。
“很奇怪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嗬，其實不難猜，誰說天底下隻有上官宇軒才能偶遇仙人，得蒙庇佑，跨越千年尋找戀人？”蕭洛輕輕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水，又是略帶挑釁的看向宇軒。
宇軒暗地裏一下怔住了，不可能，師父在度化了自己之後已經羽化了，不可能再來度化她！可是表麵上卻覺察不出什麽。
蕭洛似乎看出了宇軒內心的懷疑，輕輕一笑，“哦？難道盟主的師傅不曾向您透露過他還有一位師弟麽？”說話時語速很慢，似乎這些字眼裏有了某些情愫，讓她不自覺的陷入了某種夢幻中，蕭洛有了些許情迷。
宇軒了然，看著她的模樣，忽然想起前世的蕭洛似乎迷上了某個人，以至最後……他挑挑眉，“那你在卓身邊出現是為了報答她前世對你的恩情？”其實現在宇軒心裏已經肯定了，一定不會這樣，即使一開始卓救她的時候她還有一些良知，保持著一份善良，可是後來已然麵目全非，本性如此，無論怎樣挽救也是枉然。
哎，怪隻怪自己前世一直隻是關注卓，以至於關於這個女人的好些信息都是漸漸才能拚湊出來，宇軒不知道該是嘲笑自己眼中隻有一枝獨秀，以至於忽視了許多潛在的危險，還是該讚歎自己的專情。
“何必呢，上官宇軒，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何必故作笨人呢？”蕭洛笑得更是花枝亂顫，從她搶走了所有人的注意開始，自己就隻能活在
她的陰影下，金縷度紗，光芒四射，而自己呢？
看著蕭洛有些自嘲的笑笑，宇軒明白她已陷入了回憶，他輕敲桌麵，“蕭洛，不管怎樣，都是卓救了你，請你離她遠點，更別妄想通過秦森來拆散我倆，前世的悲傷我不準再重演！”
蕭洛笑著，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當然，姐夫！”
宇軒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如果讓卓知道這就是她前世最疼愛的妹妹，卓肯定會欣然接受她的，可是依照蕭洛的狠心，背後使絆子，卓定然不是對手，看來自己該早作謀劃了。
“買單。”蕭洛站了起來。
宇軒嘴角一挑，微微頷首，表示不介意被認為不紳士。
蕭洛走上前，靠近宇軒，輕輕彈了彈宇軒的衣領，“姐夫，祝你和卓姐姐百年好合。”在輕瞥到有閃光燈之後，蕭洛才又直起身，嫣然一笑，轉過身，娉娉嫋嫋的走了。
宇軒看見一群追尋的目光，不禁有些好笑，不及卓的一半也能讓這麽多人趨之若鶩，嗬，拿起咖啡，宇軒抿了一口，有點苦。
拿定主意了，就不能遲疑不決，那樣遲早會毀了這一世的相遇。
想到這裏，宇軒喝盡杯中的咖啡，決絕的走出了咖啡店，苦澀的味道時時調撥著宇軒的神經，瘦削的身影卻在殘陽下劃下長長的痕跡，那樣孤寂，卻又那樣凜然深情。
“喂，卓，我在你家樓下，你能下來見我一麵麽？”正要上床休息的蕭卓接到了宇軒如此的一通電話，不由有些氣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自己很隨便是麽？拉開窗簾，昏黃的燈光下，宇軒斜倚在車邊，他的手上有一點星光若隱若現，他在抽煙。
宇軒抬起頭，窗簾邊的那個倩影逆著光，看不清卓的表情，隻覺得很是遙遠，他站直身子，不管她看不看的見自己的眼睛，自己都注視著她，刹那間，似乎時間都為這兩個人靜止，眼神的交纏中有種說不清的糾結。
終於，蕭卓動了，她轉身穿上衣服，慢慢走下樓，必須得跟他說清楚，自己不是替身，自己不喜歡不清不楚。
從蕭卓走出樓棟開始，宇軒就一直注視著她，緩步上前，宇軒伸出手，想要幫蕭卓緊緊衣領，“雖然到了春天，可是還是很冷，也不套個圍脖就出來了。”
微微一側身，蕭卓閃了過去，“沒事，不冷。”語氣淡淡的。
宇軒有種錯覺，似乎這是他們還沒相識之前，甚至沒有相遇之前的交流語氣，不禁有些氣餒。轉過身，替蕭卓開了車門，“進去吧，卓，裏麵暖和點。”憂傷難以言喻。
蕭卓點點頭，避過宇軒，側身坐了進去。
宇軒又是一陣失落。
兩人都坐定，車內微微的暖氣流動著，卻又似乎靜止著，隻有兩人輕輕的呼吸，隻是現在連這輕輕的呼吸都變得很高調。
蕭卓轉過臉，看著宇軒的側臉，她承認，宇軒很帥，沒有過於陽剛卻也不顯得很女氣。深呼吸，蕭卓決定先開口，“宇軒，我不是你口口聲聲呼喊的蕭卓。”
輕輕的話語讓之前陷入某種沉思的宇軒回過神來，“我，知道。”
“我過去的20年不認識你。”
“我，知道。”
“我們還有很
多地方都不了解彼此。”
“我，知道。”
“我們的進展太快了。”
“我，知道。”
“嗬，既然你都知道，那我想說，我是替身嗎？”
宇軒沉默了，可是他的沉默相當於判了蕭卓死刑。
“原來我一直都是替身麽？”蕭卓的心漸漸變涼，雖然前不久才剛剛和宇軒相識，可是他似乎很早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了，隻是自己沒有正視而已。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的睿智，他的幽默，他的體貼讓自己漸漸融化，又是自己甚至自私的在想，他就是為了等待我的出現，秦森是自己的騎士，他是自己的王子。為了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蕭卓常常鄙視自己，唾棄自己的這種自戀。
“卓，你不是替身，即使以前是，至少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宇軒側過身，正視著蕭卓。“我是因為上一世的她找到你，陪伴你一直成長，找尋她生存的影子，可是自從我們相認之後，我就沒有再糾結你到底是不是她的問題，我要的就是你，沒有其他人。”
“那你有沒有什麽關於我的秘密隱瞞著我？”蕭卓定定的看向宇軒，眼波交流中是期待又或者是其他不知名的情愫。
“沒有。”宇軒如是回答，可是蕭卓沒有忽略宇軒眼中一瞬間的波動。
蕭卓笑了，有種淒涼的美，“謝謝，可是宇軒，我們還是不能信任彼此，沒有信任的戀人隻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的拍檔組合而已，所以，宇軒，還是做朋友吧。”
“卓。”宇軒有了種深深的無奈，“好吧，我確實有些東西現在無法和你解釋，隻要時機成熟了，一切都會圓滿的呈現在你麵前，好麽？相信我。”宇軒再次伸出手，想要撫摸蕭卓的臉。
蕭卓卻再次偏移，有些決絕的意味，“宇軒，我們不合適的，也許我的前世和你相處得很融洽，可我就是我呀，不是她，不是她！”蕭卓有些憤怒了，多想就此打住，和他還是朋友，還能說上些話，可是，現在，內心的空洞越來越大，原來得到越多，就越貪心，蕭卓也產生了無力感。
宇軒揉了揉眉心，“卓，我隻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替身，再也不會是！”
蕭卓強忍住淚意，扯出一抹笑，“嗯，很抱歉曾經是，給了你虛假的幻影，再見，宇軒。”
“卓！”看見卓有下車的趨勢，宇軒趕緊拉住了她，“卓，提防，陌生人！”
本來他的舉動讓自己有了些期待，可是卻說出了這樣的話，蕭卓扳開宇軒的手，“有了你的教訓，我，不會再傻了！”字字句句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將以往和現今割裂開來，往事已矣……
蕭卓迅捷的推開門，疾步走下車，幾乎奔跑著進了樓，隻剩下宇軒默默地注視，一眨不眨，低喃著，“卓，對不起，隻有這樣，你才能不陷入這場恩仇。”看著樓上還亮著燈，宇軒本想等到熄燈再走，可是那會害了卓的，狠狠心，宇軒踩上油門，疾馳而去。
蕭卓側身站在窗簾邊，看著黑色的車絕塵而去，毫無留戀，無聲的落下了淚，拚命擦，卻拚命流，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多淚，從來不知道失戀原來這麽痛苦，像是有隻貓，用它那尖利的爪子撕扯著破碎的心，生疼生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