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口盤查
果然不出所料，綺涼一行人的離奇事跡在距離那晚不久後便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報紙頭條。
吸血殺手疑似變異種群，集體出沒十號街頭；民間高人化身蒙麵怪俠，危難時刻力挽狂瀾。
很明顯，那晚他們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地動用超自然力量，所以便被群眾自動腦補成了熱血高手，並大肆宣傳。
一時間，連在七葉甜品店消費的顧客們都紛紛談論著這件奇事。
“蒙麵怪俠，名字挺另類啊！”清翼借著送茶機會和柒音悄悄耳語，“咱七個幹脆直接成立一組合，選綺涼當老大，這就圓滿了。”
柒音白他一眼：“無聊麽你？七個人的組合，名字叫什麽，金剛葫蘆娃？”
“叫北鬥七星也成。”
綺涼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跟前，卷著雜誌在他倆頭上一人敲了一下：“能別總說些沒譜兒的嗎？招呼客人去！”
柒音嘿嘿一笑，拽著清翼就跑掉了。
“綺涼，過來過來！”火玉在櫃台上調著果奶衝她一個勁兒招手，“重要情況誒！”
“啥啊？”
火玉指著麵前平鋪的報紙很嚴肅地說：“我們上新聞頭條了。”
“這我早知道了，反正也沒拍著咱的照片，怕什麽呢！”
“不是，你瞅瞅下麵。”
綺涼疑惑地探頭去看，見新聞的最後一段寫著：為了廣大居民的人身安全，防止恐怖分子餘孽死灰複燃，即日起相關部門將進行大規模清洗盤查，身份不明者統一帶回詢問，以排除嫌疑。
“扯呢？靠他們排查餘孽，能有收獲嗎？到最後篩出來的全是無業遊民或者地痞無賴，有毛用！”
而且，當事人心裏都很清楚，冥界血衛集體被滅，已經不存在餘孽的問題了。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她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作為普通人，相應機關也隻能采取一些不疼不癢的後補措施，總不能指望他們查明實情去冥界找翎月心算賬吧？
墨溪在旁邊低聲道：“小玉的意思是，我們這群人要怎麽應付盤查？”
“……”綺涼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群店員既沒身份證也沒暫住證，連一樣證明自己是人類的東西都沒有，真要被盯上了，估計連這個店都得被封掉，“要不我把你們交出去明哲保身算了。”
火玉壞笑：“誰會信你啊？我們到時就說全是你指使的。”
“哈，跟我可沒關係。”
“反正我們吃定你了。”
綺涼摸了摸鼻子：“隨意隨意，我現在可是債多不愁。”
風淮拿著托盤走過來，示意她附耳過來，輕聲說了句什麽。她眼前一亮，登時一拍桌子朗聲道：“諸位，不好意思，今天提前打烊，甜點自費茶飲免單，就當作派送福利了。”
店裏多是常客，對葉老板這種想一出是一處隨心所欲的營業方式也習慣了，都沒多說什麽，付了帳便起身離開。待徹底清場之後，綺涼把一頭霧水的眾人召集在一起，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經風淮提議，為了躲避人口盤查，咱們得采取一種非常措施。”
柒音深沉地開口：“我明白了，是要把那些警察都做掉麽？”
“……”
風淮笑道：“其實很簡單，這次的盤查針對人類，而非人類的其他生物，他們是無暇顧及的。”
火玉恍然大悟：“你是說，我們要變回本體？”
“風淮和柒音變回本體倒是不難，清翼也說得過去，但是我和小玉……”墨溪尷尬地看了綺涼一眼，“你難道要和那些警察說，自己除了養狗養蛇，還養了一隻紅狐狸和一隻紫色的鷹？”
“也不是不可以吧。”
“會不會太勉強了？而且，罹歌可不是妖。”
“這好辦！我在琅廂街認識一個作假證輕車熟路的李老頭，他那時經常來我店裏白吃白喝。”綺涼爽快道，“雖然他金盆洗手好多年了，但如果我去說點好話花點錢，給罹歌辦一張假身份證應該還是沒問題的……不過把你們的都辦了估計夠嗆，那老頭膽小，不敢搞批發。”
眾人：“……”
罹歌淡定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眾人：“……”
討論的最終結果，就是風淮和柒音各自變回狼形，被視為護家狼狗栓在房門前；清翼化作白蛇被關在籠子裏；火玉變成和玩具熊差不多大小的狐狸，伏在床頭冒充毛絨公仔；而墨溪……大家一致認為他應該出去飛幾圈，等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兩天後。
在這之前，綺涼已經打聽到，警察基本上在傍晚時分就要到達城郊，而他們這所紮眼的房子勢必會成為重點勘查對象。
“差不多快到了，我們就在這等著。”綺涼給自己沏了一杯拿鐵，悠悠然望向門口……在那裏，風淮和柒音正百無聊賴地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罹歌低頭翻書，很隨意道：“你辦事效率很高，身份證居然今天下午就拿回來了。”
“是啊，我巧舌如簧，要不那老頭怎麽肯幫忙？”
“哦？你和他說什麽了？”
綺涼很自然地回答：“我說，老滑頭，你原先在我店裏賒了那麽多賬都沒還，現在求你給我男朋友辦張身份證都不行啊？有沒有人性？再得瑟我就去和街上打牌的老太太們揭發你做過的醜事！”
罹歌神情一滯，柒音已然抓狂地大叫起來：“什麽叫‘給我男朋友辦張身份證’，葉綺涼，解釋清楚，你和他發生什麽了！”
“白癡啊你，這樣說不是增加可信度嗎？李老頭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編得真實感人點，怎麽讓他幫忙啊！”
“你可以說他是你哥啊！”
“整條琅廂街，但凡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孤兒誒！”
“那就說他是你幹爹！”
綺涼怒道：“白柒音，信不信我抽你！”
“……”
清翼笑得一個勁地撞籠子：“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名飛醋吧？”
“沒錯，柒音要是不找茬鬧喚兩聲，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火玉在一旁幫腔，順帶著火上澆油，“不過我看綺涼和罹歌的確挺合適的，將來成就一段佳話也不是壞事……哦對了，神界貌似不準談戀愛是吧？”
柒音鬱悶地自己撓牆去了，綺涼隻裝作沒有聽到，而罹歌默默用茶杯擋住了所有的神情。
直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火玉立即動作敏捷地躥進了裏屋，綺涼整理了一下頭發，過去開門。
“您好哪位？”
“姑娘你好，我們都是靖城防暴執法大隊的工作人員，我姓王，請你配合……哦shit！好大的狗！”對方彬彬有禮的言辭在看到門口趴著的風淮和柒音後戛然而止，急忙後退兩步。
綺涼好笑道：“您們這種職業還怕狗？”
“我們又
不負責訓練警犬。”
“額，說得也是。”她向裏一指，“這裏就我和我男朋友兩個人，其他員工都回家探親去了。”
柒音又開始撓門。
“你家這狗不咬人吧？”王警官心有餘悸，帶著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進屋。
綺涼遞給柒音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即道：“不咬人，他隻是偶爾抽風。”
“哦……”王警官在屋中坐下，目光接觸到籠子裏的清翼時又是一激靈，“你還養蛇？”
“這是我的寵物蛇，性格很溫順的。”綺涼走到籠子跟前，打開門把清翼係成一個大蝴蝶結，“你瞧，他不會反抗。”
清晰淚流滿麵。
王警官拍拍胸口：“姑娘真是個奇人哪！”
“過獎過獎。”綺涼笑著，把自己和罹歌的身份證遞過去，“我們絕對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您放心……對了，我們店裏的蜂蜜綠茶和摩卡咖啡都不錯，您要不要來一杯？”
“好啊，正好我們走這一路也渴了，就一人來一杯吧，我請客。”
綺涼笑道：“不要錢，我這是支持人民公仆的工作呢。”
“你還真會說話。”王警官看了兩眼身份證，重新放回到桌上，頗為感慨，“不過要不是看了這個，真想不到你已經快二十了，我以為你也就十五六歲呢。”
“我長得年輕。”綺涼端著托盤走過來，給每個人麵前放了一杯，又順便給罹歌杯中加滿。罹歌抬頭，衝她微微一笑。
那些隨行的警察嚐了嚐，紛紛誇讚她的手藝好。
“早就聽說城郊有個不錯的七葉甜品店，今天算是見識了。”王警官放下茶杯，上下打量著自始至終沒開口的罹歌，“小夥子長得不錯，哪的人？”
罹歌淡淡地看他一眼：“身份證上有寫。”
“哦，剛才沒注意，那你今年多大了？”
“身份證上也有寫。”
“……”
綺涼一臉黑線地打著圓場：“我男朋友小時候得過自閉症，不善與人溝通，您別見怪。”
王警官尷尬道：“看出來了。”
“嗬嗬……”
又閑聊了幾句，眾警察起身，準備回去複命。
“最近沒什麽新發現吧？”把他們送到門口時，綺涼還特意詢問了一句，“那夥變態的同夥都抓到了嗎？”
王警官道：“還沒有，畢竟人都死了，死無對症，不過想來應該也沒什麽同夥了，其實我對那些救了整條十號街的神秘人物更感興趣。”
“您說的對！”綺涼義正詞嚴地回應著，“那一定是一群正直勇敢的好公民，是善良低調的人間衛士……既然這些人這麽不願露麵，幹脆由他們去吧。”
“我想，大概隻能如此了。”
直到走出很遠，王警官仍忍不住回頭張望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的七葉招牌，感慨這裏真是一個溫馨和諧的地方。尤其當他無意中看到一隻深紫色的大鷹悄無聲息地迎風落在屋頂上時，更是驚歎不已。
“現在生物種類果真越來越豐富了……連這麽帥氣的大鷹也能吸引過來，我猜七葉甜品店的所在必然是塊風水寶地。”
隨行的警察們附和著點頭，腦海中都在回想著方才店中美味的茶飲，看似危險實則馴服的奇怪寵物，自己熱情可愛的女店主和她不愛說話的男朋友。
這趟在百忙之中得以小憩的悠閑經曆，果真讓人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