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人花

雨欣的天空不總是充滿陰霾,他的生活中也有澎湃的浪花、明媚的陽光。工作之前,總是為吃不上肉糾結,每次聞到鄰居家的肉香味兒便寢食難安。

如今,不一樣了!自己的工資自己花。單位食堂裏隻要有燉肉、紅燒肉之類的菜,他一般一次打三份兒,直到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那感覺超爽!

周末兒有時間,便去菜場買點兒大白菜、香菜、土豆兒外加二斤排骨,自己動手燉排骨。他一頓能把二斤排骨吃個精光。而且吃得越飽心情越好。

尤其想阿敏時,除了不斷地和香煙叫勁外;另外一個緩解的好法兒便是使勁兒吃肉。他覺得肉能治療抑鬱症。

雨欣知道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肉食性動物。可他哪裏會懂,愛情遭了報應,吃肉就不遭報應了?畢業時,雨欣個頭兒一米七二,體重68公斤。

等一年後另外二個個畢業時(小傑學醫,五年畢業),雨欣的個頭兒仍然一米七二,體重88公斤。大肚子高高隆起,連小腿也變得比以前粗壯(因為超重,時常水腫)。

此時的雨欣恨不得下樓梯都有人把他抬下去。懶,成了肥人的最大特征。這也許就是快樂過頭帶來的惡果吧?物極必反,樂極生悲。

1998的春節,四個人同時回到了故鄉。此時他們已全部參加工作。小傑如願地成為了一名醫生,而且單位是省裏的大醫院!

小勇被分配在天津的一家電子工業公司;大凱,在父親的疏通下,來到了縣裏的水利局,做了一名令人羨慕的公務員。冉靜也被大凱的父親安排在縣裏一所中學任教,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師。

當雨欣和三個夥伴兒們春節前出現在家鄉父老麵前時,小傑的母親首先挖苦道:“你們四個,雨欣的變化最大,一胖起來好像年紀也比你們大了許多。”

雨欣的母親見小傑媽對兒子無好話,反擊道:“我兒子那叫有福相,胖點兒好。你們家的小傑倒是瘦,一片雪花都能把她砸倒了。”

小傑的母親因他與小傑那短暫的情史仍在耿耿於懷。可是她身體弱,不禁氣!被雨欣媽一陣奚落,蹲在一旁直喘粗氣。

大凱媽摸摸兒子的頭說:“咱家條件最好,從小你就吃肉,吃了這麽多年你都吃哪兒去了?看人家雨欣,才吃了一年的肉,就肥歸了。你也要胖起來,胖人有福氣。”

小勇是四個人裏身體最弱也最瘦的,估計天天吃‘龍肉’他也不會胖。所以小勇媽隻好說:“不比胖瘦,要比就比學習!”

雨欣媽又向小勇

媽反擊“都工作了還比什麽學習?知道你兒子學習好,可你看那瘦弱樣兒,都是學習累的!哪像我兒子,幹什麽事都悠著來。”

“是的,你兒子幹什麽事都悠著來。連談個對象都不過分,談了一半兒便‘悠’了。”小勇媽可不像小傑媽那樣好惹,她針鋒相對不說,還機靈地將矛盾重新引向小傑母女。

雨欣咧咧嘴,看看一旁虎視眈眈的小傑和小傑媽,又看看小勇媽。“胖了很累的!我倒挺羨慕小傑那精神抖擻的瘦!我也羨慕小傑的工作單位。醫生啊!我從小的夢想!可惜學習不行,無緣。我說小勇,你得要多鍛煉多吃肥肉,看你瘦得連精氣神兒都散了,我都擔心你還有力氣工作不?”

雨欣的話是有意向小傑母女示好、替母親解圍。畢竟自己虧欠小傑一份情。隻要見到小傑,仍有做賊心虛感。

小傑聞罷嗬嗬一笑:“還好當初和雨欣斷了,不然一個省城、一個小縣城;一個胖子一個瘦子多麽可悲?”她此語本是想揶揄雨欣一把,誰曾想考慮不太周全,這話同時激怒了雨欣媽與大凱媽。

二個母親如受傷的老虎同時向小傑發難,“小縣城咋的了,是金子哪兒都發光;你個小丫頭片子就是把你放在‘大鼻子’家(東北多俄國人,老百姓稱俄國人‘大鼻子’)你也高不到哪裏去!”小傑一看這陣勢,還算有修養。她吐吐舌頭,扶起母親撒丫子溜回了家。

其實受傷的不單是母親,小傑的揶揄雨欣同樣很受傷。雨欣知道,在四人中,自己唯一值得炫耀的也隻能是肥胖症。其他三人分配的單位可都比自己硬。

他的工作是修路。修路這工作雖說待遇不錯,可是生活上不穩定,一年到頭兒天南地北飄著,回不了幾次家。比起天天坐辦公室的另外三個夥伴兒,雨欣此時的工作最遜色。

由於體重的嚴重超標,一天工作下來,身體莫名疲倦,尤其是小腿和腳板兒像是灌了鉛。就是坐在辦公室,坐久了也會頭昏氣喘。

後來到醫院去檢查時才知道:三高症自己占了兩高,血脂高、血糖高。如果再加一個血壓高,自己真的要沒結婚就提前進入老年期了。

而這種沒有規律的工作,更加重了他的肥胖後遺症。他渴望能像小傑那樣有一個穩定的好單位、一個有規律的生活環境。可是命已注定,夢想終歸是夢想。

用了整整二年過足肉癮的雨欣,現在的狀態是看到食堂有紅燒肉掉頭就跑。他徹底患了‘肥肉恐懼症’。他與同事們閑聊時總習慣性地說一句話“遠離紅燒肉、遠離愛滋病!”

紅燒肉是不感興趣了!不過感興趣的事情還很多,生活本來就豐富多彩。“不吃肉就吃花草呸!”

與阿敏的那段糾結的愛情已經在他的心中翻過去了。男人嗎!也不能整天淒淒哀哀地,男人還得向前看。雖然偶爾想起來心裏還會隱隱地痛,但那點痛於生活來說不過就是生魚片上的一抹芥茉。

君不見,前麵芳草萋萋等人憐!君不見,花兒正豔盼人摘!男人若沒了摘花之心,那花兒不就白開了嗎?

花兒也有兩麵性。沒人摘吧在罵“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老娘如此之豔,怎麽就沒人來欣賞呢?”男人來摘,又罵“急火火地聞了香味兒就扔,你們他媽的還有沒有點憐香惜玉之心?”

雨欣覺得男人和女人本就是陰陽互補、異性相吸!出了感情的問題,誰也別埋怨,那是命!被扔到地上的花謝了,但沒被摘的花兒就會因此不盼著摘花人來嗎?非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男女的天性!

人不如動物灑脫,那是因為人有思維、有思想。人家動物也有感情的,隻不過和人的感情比起來,人家動物更顯得大度、灑脫罷了!

失去的東西找不回來了,雨欣覺得自己應該‘動物’一把。成天自怨自哀的樣子,給誰看?人家根本不知道這種陰雲般的臉色到底是失戀造成的還是死了老娘!

雨欣想通了,走出來了!他又開始春心萌動。不過隨著社會閱曆的逐漸豐富,他知道:女人雖好但不是玩具;花兒再多也隻能采一朵拿回家養著。花兒的美麗需要辛勤來嗬護!

雨欣有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得盡快找一個有安全感的媳婦兒帶回家給老媽。免得老媽一天到晚地嘮叨!也免得大凱一見到他便‘冉靜、冉靜’地在他麵前‘的瑟’。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動手得有合適的對象。摘花這活兒不是見花就摘的。摘不好的話,會刺一手的血。這方麵,雨欣通過吃虧總結了不少的經驗教訓。

雨欣此時才發現他的欲望根本不是庸俗的‘紅燒肉’,而是更高層次的追求。‘紅燒肉’隻不過是暫時的吸引。永恒的經典對於男人來說,那是‘女人花’。

都二十五歲了,再不成親,不但老娘不答應,自己也不答應自己。畢竟,自己也渴望著早點抱上屬於自己的親骨肉。為人父的滋味兒激勵著他尋尋覓覓那個‘人母’的出現。

哪那麽容易找啊?自己找的是個媳婦兒,媳婦兒不光有愛、媳婦還要永恒、還要會持家。找個臨時的異性容易,找媳婦兒可不是開玩笑,那得靠緣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