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爸是楊山豹

第二天,臨出門前,當他推出那輛完爆哈雷、雅馬哈的嘉陵70的時候,望著那已經被磨得不成形的輪胎時,不禁黯然啞笑道:待會兒這讓邦哥見著,還不掂對我一句,當真是撿來的孩子當球踢啊!

等陳衛東騎著摩托車剛剛離開煤礦村向南郊駛去時,原本蹲坐在路口邊抽煙打屁的幾個小混混,立馬精神起來,掐滅煙頭跨上橫在一邊的摩托車,向著陳衛東追去,隻留下滿地的煙蒂。

“揚子,那雜碎出現了,正從龍架山往南郊方向駛去。”其中一個小混混打電話呼叫支援。

“好,你們先黏上他,南郊路口匯合。”一宿沒睡好的楊子爍雙眼布滿血絲,拿起電話:“通知下去,帶好家夥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南郊路口,老子要滅人。”

南郊的清晨,格外的寧靜,筆挺的柏油馬路上,隻是偶爾有一輛汽車疾馳而過。路口邊唯一的建築物是一幢兩層樓的小平房,安邦汽修的招牌異常顯眼。

半開的卷閘門裏麵,隻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夥計狗娃蹲坐在雜亂狼藉的汽修工具上,髒兮兮的小手捧著一碗稀飯,一邊吸著鼻涕一邊喝著粥。

很快,一陣轟隆隆的高分貝馬達聲由遠及近。跟著,十幾輛大排量的公路賽車夾雜著巨大的轟鳴聲呼嘯而來,不多時便將整個南郊路口堵得死死的。

來人大多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一個個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光著膀子露出身上的紋身,破破爛爛的鉚釘牛仔褲上穿戴著各色的金屬鏈子。瞧著那一副吊兒郎當的囂張樣,恨不得將古惑仔三個字刻著臉上去。

這個時候,由龍架山方向通往南郊的道路上,一輛紅色的嘉陵70呼嘯而來,在它的身後,斷斷續續粘著七八輛公路賽車。

原本埋頭喝粥的狗娃,頓時被眼前的場景給嚇著了。騰出一隻髒兮兮的手使勁擦著眼睛,目光定格在不遠處那輛紅色嘉陵70上,跟著猛吸鼻涕,一溜煙兒的往後院跑去。

望著前方被堵得死死的道路,陳衛東索性將車停下來,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角,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不多時,從煤礦村一路追擊過來的車輛,也陸續到達南郊路口。

那清一色的大排量公路賽車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將後麵的路也堵得死死的。從上麵跳下來的人也都是清一色的小混混打扮,每個人手中都拎著根棒球棍,與先前到達的同伴遙相呼應,虎視眈眈的打量著被圍在馬路中間的陳衛東。

轟……轟……轟……

緊接著,四驅跑車加速時特有的氣浪聲呼嘯滾滾,一輛鮮紅色的寶馬Z4在筆挺的柏油馬路上疾馳而過,劃出一道殘影。

見狀,眾小混混連忙閃開一條道來,Z4甩出一個飄逸,穩穩當當的停在陳衛東的麵前。

楊子爍今天依舊是一身白的打扮,長發零亂,加之布滿血絲的雙眼,更加凸顯其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陰邪。

當他發現對麵的人竟然是敢和自己搶馬子的屌絲鄉巴佬之後,被壓抑在心裏的那股子無名火頓時冒起豈止三丈,瞬間怒火中燒。

先是煮熟的鴨子給打飛掉,順帶著還搭上了老爹的賓利車,而且還被他老子狠狠

的教訓一頓,吃了好幾個耳刮子。然後想借著飆車來發泄發泄,居然還能讓人給滅得毫無還手之力,這讓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東山小霸王著實的憋了一肚子的無名火沒地兒發。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紅眼,更何況還是奪炮友之仇,滅車神威之恨。

“哼,鄉巴佬,沒想到竟然讓我在這兒碰著你了,新仇舊恨,咱們一並算個清楚。”楊子爍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本個B喲!”陳衛東優雅的吐出一個煙圈,眯著眼睛笑了笑:“速度點,一起上,我趕時間。”

“我日你媽。”楊子爍臉色一變,大罵一聲,吼道:“給老子往死裏麵打。”

話音未落,陳衛東抬腿就是一記淩厲的飛腳,夾雜著巨大力道的側身踢猛一下甩在楊子爍的臉上,一下子就把他掀翻一個跟頭。

跟著,眾小混混也反應過來,嘴裏叫罵著汙穢的言語,揮舞著棒球棍一窩蜂似的撲向陳衛東,毫無章法可言,照著腦袋,肋骨這些地方招呼。

對於陳衛東來說,小混混們的打法,在他眼裏還不夠看的。隻見他身形異動,整個人異常靈敏的穿梭在人群中間,一條鞭腿連踢帶踹**至極,所到之處,哀嚎一片,沒有那個小混混在挨上一下子還能站著的。

前後沒有超過三分鍾的時間,連帶著楊子爍在內的二十來個小混混全部倒在地上翻滾哀嚎。放眼望去,整個南郊路口,唯一還站著的,隻有陳衛東一個。

陳衛東拍了拍手上的灰,點燃一支煙。適時,山風凜冽,吹得他的襯衣獵獵作響。

卷閘門裏麵,一身迷彩服的羅安邦眯著眼睛,平靜的點燃一支煙,站在他身邊的狗娃早已看傻了眼,連兩條即將過江的鼻涕蟲都忘了發現。

陳衛東叼著煙,蹲在楊子爍的麵前,一把抓起他的頭發,笑嗬嗬道:“嘖嘖嘖,可憐這張俊逸的臉蛋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恢複不過來吧。”

此刻,楊子爍的半個臉頰都腫得老高,嘴角隱隱滲著血跡,兩道陰森的目光狠狠的盯著陳衛東,咬牙切齒道:“鄉巴佬,你他媽知道我爸是誰麽?我爸是東山的楊山豹,敢打老子,我爹不會放過你的,老子要殺你全家。”

“喔……原來你爸是楊山豹啊?我還以為你爸是李剛勒。”陳衛東一臉鄙夷,跟著反手就是一記狠狠的耳刮子,道:“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老子今天替你爹好好教教你怎麽做人,有事沒事少坑你親爹。”

楊子爍被這一耳刮子扇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兩個耳朵嗡嗡作響,一股腥味充斥滿口腔,牙齒也有些鬆動。

陳衛東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雙手左右開弓甩出二三十記組合拳後,楊子爍的臉早已腫成豬頭,整個人如同死狗般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幫平日裏跟在楊子爍屁股後麵為非作歹魚肉鄉裏的小混混們,親眼目睹楊子爍的遭遇後,頓時被陳衛東的暴力手段嚇得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有幾個膽子小點的家夥甚至被嚇得尿褲子,一股尿騷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陳衛東扔下死狗般的楊子爍後,起身掃視著周邊的小混混,頓時嚇得後者一個激靈,目光所到之處,小

混混們都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深怕自己也遭受如此那般非人的待遇。

“真心的不經收拾,才這兩下就暈死過去了,沒意思。”陳衛東一臉的意猶未盡。

跟著,他也不管周圍人,推著嘉陵車就往修理廠走去。而眾小混混見著這尊殺神離開後,旋即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騎上摩托車,瞬間作鳥獸散。楊子爍也被兩個小混混扶起坐到Z4上麵,一溜煙兒的全跑得沒影兒了。

陳衛東若無其事的推開修理廠的卷閘門,狗娃見狀,忙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嘉陵70向後院推去,眼神中充滿崇拜。

陳衛東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狗娃的腦袋,然後走到羅安邦的麵前,遞過一支煙:“邦哥,不好意思了。”

“沒事,走你的。”羅安邦接過煙,點燃叼著淡淡道。

“修車費。”說著,陳衛東從褲兜裏麵掏出一疊錢,約莫千八百的樣子遞了過去。

“夠了,已經修好了。”羅安邦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他,然後從中抽出兩張,指著工作台說道。

“謝了。”陳衛東笑了笑,將餘下的錢塞回褲兜,開著那輛桑塔納揚長而去。

東山亮點高級娛樂會所,是本土一家成規模上檔次的高級娛樂會所,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前來洗浴、住宿、娛樂。盡管現在還是早晨,但亮點的停車場上,卻停滿了各式豪車,這些都是前來過夜的客人。

一輛鮮紅色的寶馬Z4風一般疾馳而來,保安們都認得這是亮點少東家的座駕,慌忙的抬起欄杆,跟著簇擁過去。

楊子爍推開車門,踉踉蹌蹌的從車上下來,淩亂的長發下,一顆腦袋腫得跟豬頭似的,還滲著血汙,格外滲人,可把保安們嚇慘了。

“少爺,你這是怎麽了?”一個貌似保安領班的人,湊上來焦急的問道。

楊子爍陰沉著臉不說話,看也不看他們,徑直從旋轉玻璃門進入亮點大廳。此時正值早上八點多,許多過夜的客人都聚集在收銀台結賬,門童、服務員、保潔、領班都在有條不紊的工作著。

一臉血汙的楊子爍進入大廳後,當即驚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堂堂東山亮點大老板楊山豹的兒子,竟然讓人給打成這幅模樣。

大家都知道楊山豹家的公子哥脾氣大,從小就在蜜罐子裏麵長大的,整個東山乃至黔中市都是橫著走的主兒,那兒吃過這麽大的虧?竟然讓人家給打成豬頭,所有人都怒不可遏。當然,也有少許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等著看笑話的。

“看什麽啊看,再看老子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當彈珠打!”楊子爍異常憤怒,指著大廳裏麵的一幹人等大聲的咆哮道。

“少爺,怎麽回事?那個狗日的不開眼,豹爺的公子都幹欺負,活膩歪了他。”大堂經理拉過楊子爍,看著他臉上的傷,怒形於色。

“滾!”楊子爍暴怒著甩開大堂經理的手,蹬蹬蹬徑直向頂樓跑去。

亮點頂樓一間裝修奢華、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裏麵,真皮沙發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大胖子。胖子堆滿橫肉的臉,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那股子江湖匪氣,光著膀子,碩大的金項鏈格外晃人眼,前胸盤著一條青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