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一條過江龍

隻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將伴隨著匕首刺啦一下,沉入南明河深深的河底。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冰冷的刀鋒劃破皮膚的冰冷卻遲遲沒有到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立馬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哥們兒,得饒人處且饒人,他還是個孩子,沒必要下死手。”陳衛東微笑著望向胡二狗,一隻手鉗住胡二狗揮舞著匕首的手腕,紋絲不動。

陳衛東的突然出現,驚呆了現場的所有人。特別是他一手鉗住胡二狗的樣子,更是讓餘下的十來個彪形大漢緊張起來,擰著棒球棍和焊著刀片的鋼管就圍了上來,惡狠狠的打量著他,渾身上下的江湖氣息和尋常的小混混截然不同。

“我日你媽媽的,你他媽誰啊?少他媽管閑事兒,當心連你一起收拾,趁早給老子滾蛋!”胡二狗憋紅了臉,一字一句頓道。那隻被陳衛東鉗住的手腕,就跟灌了鉛似的,任憑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依然不能撼動半分。

聞言,陳衛東臉色一下子變得陰冷起來,眸光中閃過一抹殺戮氣息,跟著鉗住胡二狗的手猛的發力。

“哢嚓”。

寂靜的夜空,傳來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胡二狗的手腕瞬間便無力的下垂。手腕的骨頭戳破了皮肉,燈光下格外的陰森滲人,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到地上,跟著便是一聲殺豬般痛苦的慘叫聲響起。

陳衛東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胡二狗,緊接著一記精準的膝頂直勾勾的命中胡二狗的麵門鼻梁骨,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就將胡二狗那一百好幾十斤的巨大身軀掀翻一個跟頭,還在後仰的時候便噴灑出一股鮮血,鼻梁骨百分之百是被踢斷了。

跟著胡二狗來的一幫大漢,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就衝著陳衛東身上招呼過來。而陳衛東也不是吃青菜長大的,隻見他身子席地靠單手支撐,一記掃堂腿夾雜著秋分掃落葉之勢,瞬間便掀翻兩人,跟著撲上去就是一陣拳腳伺候。他下手極重,招招都往人家諸如腋下,肋骨等要害部位招呼。

眾大漢也是蠻橫不要命的主兒,揮舞著手中用電焊焊著刀片的鋼管,照著陳衛東的後背就是一陣猛砍。

陳衛東從地上打了個滾,閃過當頭的一刀,跟著劈手搶過一把焊著鋼管的長刀。

對於師承當年長城上二十九路軍大刀連傳人的陳衛東來說,刀法那叫一個精湛,一柄長刀在手,舞得出神入化,破空聲如龍嘯虎吟。

他一點都不帶慣著這幫黑社會的,徑直往人頭上劈。他刀法精湛,人又勇猛,刀刀見血,招招致命,三兩下就把七八個圍毆他的大漢給打散了。

這個時候,巷子外的馬路上,十幾個染著黃頭發手持棍棒、鏈子鎖的小年輕正殺氣騰騰的衝著這邊奔過來。

原本被打倒在地的曹小川也在這個時候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那邊使勁揮手,大吼道:“快點,這邊,別讓東山那幫雜碎跑了!”

陳衛東殺紅了眼,接連砍翻兩三個,又一路追了二三十米,直到發現了不遠處閃著紅藍警燈的治安警亭才作罷。衝著幾個鼠竄的漏網之魚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算你狗日的些走運!”

當他扭頭往回走去的時候,立馬發現了身後的異樣眼光,曹小川以及那幫剛剛衝過來支援的小年輕都看傻眼了,一個個眼神中充斥著滿滿的全是崇拜和熱血沸騰。

“陳衛東?”曹小川一瘸一拐的走到陳衛東身邊,恭敬的遞過煙來,試探性的問道。

“你小子還認識我呢?”陳衛東接過煙,後者很識趣的掏出打火機給點燃。

“哈哈哈,東哥,真的是你啊?”曹小川掩飾不住的興奮,激動道:“東哥,是我啊,小川,曹家院子的二小子,以前跟你混的那個小川子啊!”

“早認出是你小子了!”陳衛東吐了一口煙,笑道:“整個大院出來的,也就你是這副揍性!”

“嘿嘿,東哥,瞧你這話說得!”曹小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跟著一臉敬佩和神往,道:“東哥,你剛才砍人的樣子真他媽騷包慘了,那動作老瀟灑,老帥了!”

陳衛東裂開嘴角笑了笑,沒有說話,打量著已經被自己打殘一隻手的胡二狗,此刻正被幾個小年輕按在地上。

那幾個被他砍翻的大漢,也被撈著好果子吃,被追上來支援的小年輕們按住好一頓飽揍,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小川子,這不知死活的剛才還想要你的命,怎麽收拾,你說了算!”陳衛東來到胡二狗旁邊,踢了他一腳,後者早已經是滿臉血汙,分不清本來的麵貌了。

“麻痹的,胡二狗,老子今天暫且放過你一條狗命,回去告訴楊山豹,讓他洗幹淨屁股擦好油給老子等著!”曹小川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腳將胡二狗踢開。

跟著,在幾個殘兵敗將的攙扶下,胡二狗等人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生怕曹小川反悔,很是狼狽的逃離現場,甚至連一句諸如你給老子等著之類的狠話都沒敢放一句出來。

望著胡二狗那副過街老鼠的狼狽樣,禁不住大家都哈哈笑出聲來。

“對了,東哥,你啥時候回來的啊?這一走都得快十年了吧,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都還以為你……”說到這兒,曹小川頓了一下,跟著忙不迭的伸手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道:“呸呸呸,東哥你瞧我這張烏鴉嘴,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放在心上啊!”

“才回來沒幾天。”陳衛東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落寞。

“那啥,東哥,你現在在幹啥呢?”曹小川識趣的岔開了這個話題,問道。

“也沒幹啥,整了輛黑車瞎玩兒。”陳衛東說著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桑塔納。

“開黑車啊?”曹小川撇了撇嘴:“那多沒意思,能掙著幾個錢?”

陳衛東淡然一笑,不可置否,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對了,你小子現在好像挺有出息的?”陳衛東笑著問道。

“也沒啥,就是在咱們那一片弄了兩個麻將館,一個遊戲廳,都是些小打小鬧的玩意兒。”曹小川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想玩點大的,就琢磨著搞個賭場的,結果就讓山豹這狗日的盯上了,被掃了場子不說,連帶著還差點丟掉小命。要不是遇到東哥你的話,指不定我現在正漂浮在南明河的哪一段呢!”

陳衛東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抽煙。

“東哥,以後我跟著你混吧?”曹小川眨巴著眼眶腫得老高的眼睛殷切的等待著陳衛東的答案。

“嗬嗬。”陳衛東搖了搖頭,笑道:“跟我混那樣?我現在就是個開黑車的。”

“得了吧,東哥,你就少在我麵前裝大尾巴狼。剛才你一出手我就看出來了,百分百的過江猛龍,這些年你在外麵肯定玩得大。”曹小川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道:“東哥,剛才的事情你也看見了,人家現在動輒就是要你弟弟的命,你要是巴望著那天在南明河給我收屍的話,你就繼續裝大尾巴狼吧!再說,咱們整個七號院出來的,就咱們倆個帶把的,你要是想眼睜睜的看著我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眼看著我們老曹家絕後的話,你就繼續裝你的大尾巴狼。”

“麻痹的,這小子都這麽些年了,捏老子的七寸還是捏得如此的準啊!”陳衛東一臉的無奈,而曹小川則是滿臉奸計得逞的得意,笑得賊兮兮的。

麵對曹小川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陳衛東甚至連推脫的借口都沒了,他這個人這輩子最重感情。

打小起,曹小川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東哥長東哥短的叫個不停。而曹家老爺子對他,對他們家也是真心的不錯。他打小就沒見過父親長毛樣,十四歲那年老娘也因病撒手人寰,舉目無親的陳衛東就是靠著曹老爺子的撫養,才長大成人的。

所以,剛才胡二狗衝著他叫罵完那一句後,他的臉色為什麽突然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對於一個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靠著母親一把屎一把尿又當爸爸又當媽給撫養長大的孩子來說,媽媽兩個字是神聖而莊重的,是決計不能被踐踏的。

和曹小川的感情,也不是一般的江湖義氣那麽簡單,更多的是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在裏麵,這也是為什麽即使十年沒有見麵,他仍然能一眼就認出曹小川的原因。而當曹小川抓住他的七寸後所說出的那番話,他還有反駁的機會麽?

“你們都過來,這是咱們以後的新老大。”曹小川依舊保持著那副賊兮兮的奸笑。

路燈下,十來個十七八歲的小年輕都聚集到陳衛東的身邊,帶著崇拜的眼神。剛才陳衛東一個人一柄刀砍得胡二狗一行人仰馬翻的拉風場景,都是他們親眼所見的。對於這一個個正值十七八歲,崇尚武力至上的熱血少年來說,方才他的身手顯然是有著巨大心理衝擊的。

陳衛東無奈的笑了笑,這小川子還是老樣子,一門心思的想要混得出人頭地來。適時,自己這個當哥的,還是得把他往正道上引。

如今,也隻有這緩兵之計了,跟著自己好歹還有個約束他的。這要是跟錯了人,指不定鬧出什麽殺人放火的事,到時候等著他的不是吃槍子兒就是暗無天日的牢獄之災,可不得把曹大叔活活氣死啊!

“這個是咱們新任的老大,剛才的事情相信你們都親眼看見了吧?最近狗日的楊山豹對咱們的打壓相信你們也很清楚,為了活下去,為了煤礦村的未來,以後都他媽死心塌地的跟著東哥,幹死東山那幫狗日的雜碎!”曹小川慷慨激昂的吼道:“都給東哥問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