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敢動我邦哥

“疤子,你們怎麽來了?”羅安邦才沒心思理會正自己掌嘴的楊山豹,掏出一包七塊錢的利群丟給刀疤臉,道:“今天不是你們飛哥大喜的日子麽,不去鬧洞房,擱我這兒荒山野嶺來幹嘛。”

疤子接過羅安邦丟過來的煙,捧在手心如獲至寶,裂開嘴角,訕訕的笑著:“嘿嘿,這不是剛聽說有個瞎了眼竟敢來找邦哥的不痛快嘛,剛好兄弟們都在喝飛哥的喜酒呢,就全過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不,飛哥都顧不上洞房了,剛還和我打電話呢,說正驅車往這邊趕呢。”

正說著呢,一輛暗紅色的保時捷卡宴便風塵仆仆的駛了過來,隻見一個麵善的大胖子笑嗬嗬的晃蕩著一身肥膘,徑直就往屋裏走。就他那體重,不上稱都起碼得二百斤打底,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活像個彌勒佛,此人正是剛剛婚禮上那奇葩新郎劉飛。

“哎喲喂,真他媽稀了奇,這不是東山的楊小狗麽,擱這兒抽自己耳巴子玩兒呢?”大胖子劉飛一進門便見著還在自己抽耳刮子的楊山豹,輕蔑道:“這力道也不對嘛,疤子,教教他什麽才叫掌嘴,不給他長點記性,還真敢拿自己當回事兒。”

“好嘞,看我的。”

聞言,疤子將襯衣的袖口卷了起來,徑直走到楊山豹身邊,在後者那足矣殺死人的目光下,舉起手就準備抽下去。

“疤子,住手。”羅安邦揮了揮手,道:“豹爺,這事兒就到這兒,你走吧。”

“謝謝邦哥。”楊山豹低著頭,肥碩的臉上早已印出紅腫的五指印,低聲道:“邦哥,還忘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麻痹的,哪兒來那麽多廢話呢,還不快滾蛋。”劉胖子可是一點都不慣著他,一腳踹在楊山豹的屁股上,以一種盛氣淩人的口吻命令道:“記好了,以後在敢踏進這屋裏半步,我劉胖子不把你的亮點連根拔起我他媽就是B養的,給老子滾。”

“邦哥,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楊山豹又衝著羅安邦欠了欠身子,異常恭敬,然後才緩緩的走出屋裏,在一幫爪牙的簇擁下坐上賓利車,緩緩從南郊路口離開。

坐上車後,楊山豹整個臉都變了個色,脖子上青筋暴起,陰森得有些怕人。

這邊,狗娃已經衝好一壺上好的鐵觀音,羅安邦,劉胖子和疤子幾個就著一片狼藉的汽修車間坐下,一邊品著茶一邊聊著天。

“胖子,你今天不是結婚嗎,跟著跑過來湊什麽熱鬧?還有疤子這狗日的,整那麽大的動靜,想讓老子出名啊?”羅安邦喝著茶,笑著埋怨道。

“聽見沒,狗日的,整那麽大的動靜幹嘛。”劉胖子直接賞給疤子一記板栗,笑道:“邦哥,我已經教育過這狗日的了,你消消氣,消消氣。”

“我怎麽就成狗日的了?”疤子一臉無辜,一邊揉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小聲嘀咕著。

“怎麽不是了?邦哥說你是狗日的,你就是狗日的,還敢頂嘴,找打……”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風塵仆仆的駛進棲霞小區,徑直停到B棟門前,副駕駛室的門被推開,從上麵下來一個穿著黑色抹胸晚禮服的年輕女子。

“大東子,我嚴重抗議,這車你必須立刻馬上給姑奶奶裝台空調

,熱死人了。”李芮嘟著叉著腰,一臉潑辣相,道:“明天要是還沒有裝空調,姑奶奶我就拒絕上車。”

“謔,你還嬌貴得很啊,800塊一個月還想坐空調車,你怎麽不去屎啊!”陳衛東故意加重一下語氣。

“哼,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坐空調車,要坐空調車……”李芮耍起無賴。

“那我也沒辦法,愛坐不坐,就沒空調了,怎麽滴?”陳衛東兩手一攤,痞氣十足。

“哎呀呀,大東子,我知道你最好了,就給裝上一台空調唄,你看人家一天都熱得沒個美女樣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李芮探過身子,拉著陳衛東的手臂,使勁搖晃,撒著嬌。

“好了,好了,姑奶奶你別勾引我了,在勾引下去我會把持不住的。”陳衛東壞壞一笑,一雙眼睛盯著李芮彎腰時的驚鴻一瞥。

“流氓,色胚。”李芮慌忙起身捂住自己的胸口,見軟硬兼施之下,陳衛東竟然無動於衷,心裏免不了有些置氣。

“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呢?”陳衛東故作驚訝狀。

“滾粗。”

李芮爆出一句粗口,繼而扭著屁股往樓上走去,臨了說了句:“明天下午別遲到了。”

望著李芮遠去的背影,陳衛東笑著聳了聳肩,然後打火發動將桑塔納駛出棲霞小區。雖然他嘴上抵死也不同意裝空調,但心裏卻早已下定決心,且不說李芮熱得受不了了,就連他自己也吃不消嘛,這一天都蒸桑拿,人都得虛脫去。

但是,想要給他這台花6400塊錢買的普桑老爺車裝上空調可不是件容易事。不過,這對於他來說都不叫事兒。

一溜煙的功夫,他徑直將車開到蘇寧電器的賣場,剛好離關門還有半個小時。隻見他徑直走到賣海爾掛式空調的專櫃,價都沒還,直接買了一台平素裏家居用的掛式空調,放倒後備箱後,徑直將車往南郊路上開。

“川子,哪兒鬼混呢?”陳衛東一邊開車一邊打著電話。

“沒呢,在麻將館打麻將呢,東哥,啥事兒啊?”電話那端,曹小川正在煙霧繚繞的麻將館裏麵,一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那行,找個車來南郊路口的安邦汽修廠接我。”陳衛東說。

“啊?”曹小川先是一愣,繼而道:“好嘞,等我。”

掛掉電話沒幾分鍾,他又接到了張小小打給他的電話。電話那邊,張小小一個勁兒的東東,東東叫個不停,聽的他渾身都覺得肉麻慘了。

張小小告訴他,她父母還在醫院,讓他晚上先不要去醫院了,還膩歪著說什麽讓他不要出去鬼混,要想她之類的情話,鬧得陳衛東都不能集中精神開車。

臨了,掛電話前,還非得讓他在電話裏麵吻她一下才掛電話,搞得陳衛東都覺得自己咋一下就變得那麽兒女情長了?這一點都不想東哥的風格嘛!

一想自己喜當男朋友這件事,他不禁無可奈何的搖著頭,沒有一丁點辦法。至於日後如何,也隻得順其自然了。

當陳衛東開著他的普桑來到南郊路口時,原本那擠滿停車場的轎車早已揚長而去,隻有一輛暗紅色的保時捷卡宴還停在路邊。

突然,一個黑影從路邊的草叢中竄了出來,掛著兩

條鼻涕蟲的狗娃站在陳衛東麵前,驚道:“陳叔,你來了?”

“嗬嗬,原來是狗娃啊,你叔呢?”陳衛東順手關上車門,笑道。

“我叔正和胖叔他們在屋裏說話呢,我給你叫去。”說著,狗娃一溜煙兒的向屋裏跑去。

不多時,一身油汙迷彩服的羅安邦便從屋裏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是一個穿著襯衣的大胖子和一個臉上有一道傷疤的小平頭。

當陳衛東見著大胖子,心頭一驚,這胖子不就是剛才婚禮現場那被李芮噎得說不出話來的奇葩新郎麽?後者顯然也是發現了來人正是剛才那令自己下不來台的美女身邊的男伴。

不待羅安邦介紹,劉胖子便衝著陳衛東迎了上去,笑嗬嗬的伸出那肥碩的大手,道:“哈哈哈,小兄弟,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這不是新郎官麽?這大晚上的不洞房,跑這兒瀟灑啊。”陳衛東也笑著伸出手,小聲道:“小心回去嫂子讓你跪搓衣板。”

“哈哈,現在早就不流行跪搓衣板了。”劉胖子笑著湊到陳衛東耳根邊,低聲道:“這年頭都流行跪鍵盤了。”

“哈哈。”說著,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你們倆早認識了?”羅安邦疑惑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劉胖子大手一揮,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陳衛東接過話茬,笑道:“今天陪一個朋友剛剛才參加完這位大哥的婚禮,也算得上是有過一麵之緣吧。”

“胖子,我朋友陳衛東。”羅安邦介紹道:“衛東,這是劉飛,都叫他劉胖子。”

“幸會,幸會。”

兩人不約而同的衝著對方拱了拱手,跟著兩人又都笑出聲來。

“哈哈,邦哥,你這朋友的性子,跟我對脾氣。”劉胖子點了點頭投過來讚許的目光,道:“大東子,我托大叫你一聲弟弟,以後有啥事,招呼一聲,哥哥我分分鍾到位。”

聞言,陳衛東衝著他豎起大母子,裂開嘴角笑了笑,道:“飛哥,豪氣。”

“那是必須的。”劉胖子大手一揮,頗具指點江山的氣勢。

正聊著,劉胖子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剛剛按下接聽鍵後,聽筒裏麵當即傳來一聲咆哮:“劉胖子,限你十五分鍾之內給老娘趕回來,要不然就離婚。”

“嘿嘿,老婆你消消氣,消消氣,就來,就來。”劉胖子對著電話,跟孫子似的陪著笑。

哪料到電話那邊的新娘子,根本就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直接掐掉電話,一陣忙音響起。

“嘿嘿,那個啥,邦哥,我這……”劉胖子摸了摸自己那顆肥碩的大腦袋,欲言又止。

“去吧,開慢點兒。”羅安邦道。

說話間,一輛藍色馬自達打著雙閃,馬達竟然呼嘯著一陣隻有跑車轟鳴時才有的咆哮聲,衝著這邊疾馳而來。車還沒挺穩,就從裏麵鑽出來一個黃發小年輕,一身牛仔裝。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曹小川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特別是當他看見劉胖子和疤子的時候,兩眼頓時放出精光。

“我弟弟,曹小川。”陳衛東指著餘下幾人,一一介紹道:“川子,這是邦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