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楊山豹杠上邦哥

兩人來到停車場後,陳衛東打火發動,普桑很快便從酒店的停車場駛出。

前後幾分鍾的時間,一輛掛黔O牌照的奧迪車也從停車場上緩緩駛出,駕駛室上坐著的正是鐵青著臉的張坤,掛著藍牙耳機,道:“喂,劉隊長啊,我是金融辦的小張啊,我給你們提供個黑車線索,黔AV0748……”

“送你去哪兒?”陳衛東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回家。”李芮嘟著嘴,很生氣。

“大小姐,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陳衛東笑道。

“哼,不就是個小小的金融辦主任嘛,還得瑟上天了他。”李芮怒道:“居然還想讓姑奶奶去陪那種糟老頭子,她怎麽不去死呀!”

“哈哈,我就說嘛。”陳衛東笑了笑:“難怪剛才我揍那鱉孫的時候你一言不發,合著是讓他們倆給拉皮條嘍。”

“滾粗。”李芮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拉皮條。”

“哈哈……”

東山亮點高級娛樂會所頂樓的辦公室裏麵,真皮意大利沙發上坐著一個精瘦的猥瑣中年大叔,翹著二郎腿,鼻梁間掛著一幅金絲邊眼鏡,一開口便見著那一嘴令人惡心的大黃牙:“表哥,上次那事兒有點眉目沒?”

“文富啊,不是當哥的說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咋還跟小爍似的成天咋咋呼呼的啊?就知道泡妞泡妞,就不能放點心思在正道上?”一臉橫肉的楊山豹靠在辦公桌的椅子上,歎息道。

“表哥,這事兒真不賴我,就孫子一上來就給我幾個大耳巴子,牙齒都鬆了。”此人正是那因為調戲美女總裁林馨予而被陳衛東賞了幾個大耳巴子的馬文富,東山一霸楊山豹的親表弟。

“哎,放心吧,這個事情表哥會給你個滿意的答案。”楊山豹眯著眼睛,將椅子轉過來,吩咐道:“你先回去吧,記得把該打理的關係都梳理一道,最近上麵查得挺嚴的。”

“嗯,我知道的。”馬文富喜笑顏開,拿起包就走了出去。

馬文富走後,楊山豹緩緩的起身,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二狗,少爺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豹爺,少爺已經保釋出來了,現在正在湯豪斯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二鬼叫過來看著呢。”電話那端,胡二狗恭敬道。

“行,讓二鬼把他給我看好嘍,別在給老子搞些逗貓惹屁眼的事情出來了。”楊山豹繼續吩咐道:“另外,馬上給我準備一下,備車去安邦汽修,我親自去拜訪羅安邦。”

“是,豹爺,我馬上安排。”

晚上八點一過,荒無人煙的南郊公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筆挺的柏油路一望無際。不多時,兩道強光劃破漆黑的夜幕,伴隨著馬達的轟鳴聲,兩輛黑色的奔馳S350一前一後護衛著一輛賓利雅致728呼嘯而過,徑直向南郊公路盡頭疾馳而去。

南郊路口,閃爍著安邦汽修四個大字的霓虹燈箱若隱若現,呼嘯的山風刮得門前的篷布獵獵作響。半開合的卷家門後,還掛著兩條鼻涕蟲的狗娃,正一手拎起四塊磚蹲著馬步,黝黑的臉頰上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眼神中滿是倔強。

一旁的雜貨堆上,羅安邦穿著一身滿

是油汙的迷彩服,叼著煙眯著眼,他麵前還放著一小袋殘餘的燒烤和小半瓶紅星二鍋頭。

“還能堅持不?實在不行就別勉強了。”羅安邦眯著眼睛問道。

“能……”

這個字幾乎是狗娃從嘴裏擠出來的,此時他渾身都在顫抖著,汗珠子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在地。

突然,疾馳而來的車隊打破了南郊寧靜的夜晚,羅安邦眯著眼睛打量著外麵的車隊,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率先從奔馳車裏麵魚貫走出八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小夥子,掛著空氣耳麥,筆挺的西褲在山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均勻的分布在汽修場的角落上。

而後,中間那輛賓利的副駕駛室上跟著下來一個小年輕,跑到後座上拉開車門,彎著腰伸手護住車頂。

一個頂著顆大光頭的胖子晃蕩著一身肥膘,緩緩從後座上下來,伸手使勁摸了把自己的那顆光頭,然後獨自一人徑直向卷閘門走來。

“邦哥,真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還過來叨擾您休息。”楊山豹很恭敬的雙手給羅安邦遞過一支煙。

“豹爺找我啥事啊?”羅安邦依舊眯著眼,不動聲色的接過楊山豹遞過來的煙,點燃叼在嘴角。

“邦哥您這是在折煞小弟呢。”楊山豹笑著道:“那個啥,邦哥,小弟想請您吃個飯,還希望您老人家賞光。”

說著,楊山豹從懷裏拿出一張燙著鎏金大字的請帖,恭敬的遞到羅安邦的邊上。

“豹爺您太客氣了,搞得那麽正規,我就是個臭修車的,可勞不得您這大駕。”羅安邦笑著吩咐道:“狗娃,去給把我那珍藏的鐵觀音拿出來給豹爺衝壺茶。”

聞言,正蹲著馬步的狗娃將磚頭一扔,伸出胳膊抹了一把汗水,一溜煙兒的向後院跑去了。

“看來江湖傳言邦哥豪爽耿直,一點也沒錯啊,那我就實話實說嘍。”楊山豹開門見山道:“邦哥,有件事情我需要您老人家幫個忙,至於條件嘛,您盡管開口就是。”

“嗬嗬,瞧您這話說得,豹爺您這真的是太抬舉我了吧,我就是個臭修車的,能幫著您什麽?”羅安邦笑嗬嗬的打著太極。

“邦哥,既然我能來到這兒找到您,那必然是有原因的。想必您應該也清楚,犬子昨天一早在您這安邦汽修門口被一個開黑車的小子給揍成重傷,而後又險些將他送進大豬圈去吃國家飯,這典型的是不把我楊山豹放在眼裏啊,所以還得勞煩您告知一聲這開黑車的小子的下落。”楊山豹臉色微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羅安邦。

“嗬嗬,真有意思。”羅安邦說著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道:“你兒子被人打了,你去找那個打你兒子的人唄,過來找我要人,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邦哥,您這麽說就不對了,人是在你安邦汽修出的事情,你多少總得給個說法吧?”楊山豹也站起身來,言語中也不再如剛才那般尊敬,充滿火藥味。

“我要是不給呢?”羅安邦冷眼相對。

“羅安邦,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楊山豹怒道:“明著給你說,我尊重你,稱你一聲邦哥,別他媽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你們那一套老江湖在老子這兒不管

用。”

話音剛落,汽修場的卷閘門便被粗暴的推開了,楊山豹帶來的一批打手殺氣騰騰的衝進來,手裏都拎著東西,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嗬,楊山豹,怎麽著,毛長齊了不是?”羅安邦冷笑一聲:“我還就明著告訴你了,揍你兒子的人我還真就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

“羅安邦,別逼著我撕破臉皮。”楊山豹是真火大了,瞠目怒視,後腦勺上的槽子肉都一顫一顫的抖動著。

“就憑你,也配?”羅安邦不屑道。

幾乎是同一時間,漆黑的南郊公路上亮起數十道強光,伴隨著轟隆隆的馬達聲,數十輛轎車咆哮而來,很快便將安邦汽修圍了個水泄不通,原本就狹小的空地上更顯擁擠。

每輛車上都坐著四五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身上滿是紋身,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些老江湖滾刀肉,每個人手裏都拎著鍍鋅鋼管,冷冷的打量著楊山豹一行人。

“誰敢動我邦哥?”

領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健碩中年人,臉上有一長道貫穿額頭和嘴角的刀疤,整個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樣子,揮舞著手中的鋼管敲打著汽修廠門前的欄杆。

見狀,餘下的大漢,也將手中的鋼管敲得叮咚啷當響徹山穀,異口同聲的大吼著,異常的有氣勢,整個南郊路上都聽得見飄蕩著的回聲。

屋子外的動靜,早已驚動屋裏的楊山豹和他手下那一幫成天耀武揚威為虎作倀的爪牙們,一個個麵麵相覷,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形式急轉直下,楊山豹囂張的氣焰立馬偃旗息鼓。但是能夠混到他這個位子的,絕非泛泛之輩,都是些成了精的老油條滾刀肉,懂得察言觀色,更知道在適當的時候給自己找台階下。

隻見楊山豹轉身衝著一幫爪牙怒喝一聲:“都他媽滾蛋,誰讓你們進來的?瞎了狗眼的玩意兒,沒見我跟邦哥談事情啊?還他媽愣著幹嘛,速度給老子滾。”

被楊山豹一頓臭罵的小混混們非但沒有置氣,反而一副如臨大赦的樣子一溜煙兒全閃到外麵去。

“怎麽?豹爺不準備撕破臉皮了?”羅安邦鄙夷道:“這可不像豹爺的作風哦,跟個女人似的,變臉比變天還快。”

“嘿嘿,邦哥,瞧您著話說得,這不是折煞小弟麽?”楊山豹陪著笑,道:“我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邦哥您老人家過不去呀,剛才的事兒是我魯莽,我該死,嘴門兒上沒個把風的。”

說著,楊山豹滿臉堆笑,伸手就自己抽著耳巴子,雖然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笑得有多假。

“邦哥,孫子沒驚著你吧?”

這個時候,門外的刀疤臉推門進來,恭敬的站在羅安邦身邊,抬起手中的鋼管指著楊山豹的鼻尖,冷笑道:“誰褲腰帶沒勒緊,露出這陀玩意兒,真他媽惡心人。”

楊山豹的臉上一下子就掛不住了,整個臉陰沉下來,他好歹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可在這兒竟然讓人家指著鼻子罵,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更何況還是為惡一方的惡霸。

但不得不承認一點,楊山豹的隱忍力極強,盡管被人家指著鼻子罵,他還是能不動聲色滿臉堆笑,更是用眼神製止了手下的爪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