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即視現象

在他的麵前,一身病號服的孫小小正瞪大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他,手裏還拿著一根頭發絲。

“嘻嘻,東東,你睡覺的時候好可愛喲!”孫小小笑嘻嘻的說著,手裏得意的揮舞著一根頭發,道:“特別是打噴嚏的樣子,更加可愛。東東,我愛死你了。”

說著,孫小小竟然張開雙臂,一把摟住陳衛東的脖子,緊緊的和他擁抱在一起。

孫小小撲過來的瞬間,陳衛東隻覺得一股子清新的芳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而胸膛處被軟肉抵著的異樣感覺,更是爽到不能用言語表達。

不過,短暫的大腦空白過後,他立馬清醒過來,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些吧。

跟著,隻見他不動聲色的輕輕推開熱情似火的孫小小,一臉疑惑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這一下,輪到孫小小詫異了,她不解的盯著陳衛東看了起碼足足三十秒,繼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又縮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這也沒發燒啊,嘿嘿,東東,這肯定是你逗我玩兒呢,對不對。”

“你為什麽叫我東東啊?”陳衛東無語了,急得無奈的抓了抓頭皮。

“你就是東東,我的東東,我最愛的東東,東東我愛你。”說著,孫小小又伸手衝著陳衛東撲了過來。

“STOP,STOP,打住。”陳衛東揮手製止住孫小小的進一步動作,道:“我怎麽就成了你的東東了?怎麽就成了你最愛的東東了?大小姐,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咱們倆這才見麵不到48小時哎,一見鍾情都不待這麽快的。”

“哇啊……嗚嗚嗚……”

聞言,孫小小竟然哇一下哭出聲來,眼淚啪啪就往下流,一邊哭一邊道:“東東,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惹你生氣,東東,你不要離開小小,不要丟下小小,我害怕,嗚嗚嗚……”

女人淚,英雄塚。

當孫小小聲淚俱下的嗚咽著時,陳衛東隻覺得心頭一軟,不自覺的就伸手去將孫小小拉進自己的懷裏,後者更是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生怕這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陳衛東一邊輕輕拍打著孫小小的後背,一邊輕聲的安慰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哄女人,隻能這麽笨拙的拍著。

“嗚嗚……東東,答應我,不要離開小小,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麽?”孫小小抬起頭看著他,淚眼婆娑梨花帶雨。

望著懷裏可憐楚楚的俏佳人,任憑在強在鐵血的硬漢,也架不住這我見猶憐的模樣,更何況是陳衛東,塵封在他內心深處的情緒,正如同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我答應你。”陳衛東鏗鏘有力的回道。

話音未落,孫小小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迎了上來,兩人緊緊相擁,一個浪漫的法式熱吻,抵死纏綿。

忘情擁吻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病房的門被打開過,很快又被關上了。一身白衣天使裝扮的夏洛兮推著一個小推車,心裏酸溜溜的,嘴裏還嘀咕著:“好端端的一朵鮮花,卻偏偏要往牛糞身上插。”

良久,當兩人都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後,這才放開這抵死的纏綿。

“東東,你剛剛答應過以後都不準丟下小小一個人哦,咱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便心誰就是小狗狗。”孫小小一隻手捧著陳衛東的臉頰,一隻手伸到他麵前,依舊是一臉的淚痕,跟個小花貓似的,露出一對小酒窩,煞是可愛。

陳衛東似乎也沉浸其中,煞有介事的伸出那滿是繭子的厚實大手,和孫小小那白皙的小手緊緊的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狗,嘻嘻。”孫小小很開心的樣子。

見狀,陳衛東也裂開嘴角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了,眼前穿著病號服的孫小小的麵容,早已變成睡夢中相逢相思千百萬遍的熟悉容顏。在他的眼角處,分明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東東,你哭了。”

突然,孫小小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前者正伸手輕輕拭擦著他眼角的淚水,很輕,很溫柔。

“嘿嘿。”

陳衛東裂開嘴角,投給孫小小一個溫柔的微笑,道:“沒,我沒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是讓沙子給眯眼睛了。”

“啊?”孫小小詫異道:“那快過來我給你吹吹。”

說著,也不管陳衛東同意與否,孫小小便將他的腦袋攬到懷裏,一隻手輕輕掀著他的眼皮,一邊很溫柔的輕輕吹氣。

此刻,陳衛東那塵封的情緒,再度無邊泛濫。吹著,吹著,竟然有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掉進嘴角傳來一陣鹹澀。

“怎麽樣,東東,好點沒?”孫小小關切的問道。

“好多了。”陳衛東坐直身體,深情的望著孫小小,道:“小小,謝謝你。”

“嘻嘻……”孫小小刹那間笑道柳腰亂顫,花枝招展。

跟著,兩人又繼續膩歪了許久,甚至都沒注意到窗外一直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的女護士。整個過程中,陳衛東一邊感受著孫小小帶給他的無限溫柔,一邊在腦海裏麵翻來覆去的思考著為什麽孫小小昏迷醒來後竟然會出現如此的狀況。

“小小,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麽?”陳衛東瞅準機會,試探性的問道。

“嘻嘻,東東,你考我呢!”孫小小歪著脖子,眨巴著眼睛,竹筒倒豆子般道:“陳衛東,男,生於1985年4月6日,家住黔中市煤礦村旭東巷附5號。”

此話一出,由於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小石子,瞬間激起千層巨浪。陳衛東整個人已經震驚到不行,他敢摸著胸肌上的二筒發誓,他的身份證是決計沒有讓孫小小見過的,更何況他現在使用的身份證還是十年前辦的,過不了幾天就過期了。

“嘻嘻,東東,你還要考我麽?”孫小小眨巴著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他。

“小丫頭,記性還那麽好呢。”陳衛東入戲極快又很專業,不露馬腳。

接著,兩人又繼續嬉戲打鬧著,多半的時間都是孫小小在唱主角,陳衛東隻是在適時充當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終於,孫小小鬧騰累了,在陳衛東破鑼嗓子的搖籃曲之下安然睡去。望著沉睡中的孫小小,陳衛東輕輕來開病房的門,徑直走向主任醫生辦公室。

此刻,已經是早上九點多的光景,所有醫生都開始上班。當他敲開門後,便看見了昨天晚上那個戴著

金絲邊眼鏡的老醫生。

“你來了?”醫生顯然還記得他,放下手中的鋼筆問道:“怎麽樣,聯係到病人家屬沒有?”

陳衛東搖了搖頭,道:“醫生,我朋友已經醒過來了,但是整個人卻變得有些反常起來。”

“反常?”醫生來了興趣,追問道:“說說看。”

接著,陳衛東將孫小小昏迷前後的狀態,包括和自己的關係等等一係列他所了解到的信息都和醫生全盤托出,希望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從而揭開這個困擾他一早上的謎團。

聽完陳衛東敘述,老醫生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手中的鋼筆更是把麵前的信箋子都劃破好幾張。

“怎麽,醫生,我朋友這到底是怎麽了?”陳衛東也很著急:“這以前都隻是聽說過人的後腦受到重擊後回失憶,卻是從來沒想過這受了重擊,就莫名其妙的亂認男女朋友的。”

“小夥子,別著急,你朋友很可能是因為這次受傷,致使被撞擊的後腦勺觸碰到腦部神經中樞的記憶碎片,從而引的‘即視現象’。”老醫生想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斷:“這種即視現象出現的概率約為百萬分之一,我從事腦部醫院30年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過這種病症,以前都隻是在某些醫學典籍上見過類似的案例。”

“即視現象?”陳衛東很疑惑。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人在大腦經受重擊之後,觸碰到記憶碎片神經,很有可能出現兩種可能,一種是人們常見的失憶,也就是忘記以往的一切;另外的一種,就是即視現象,換而言之就是腦海裏麵出現關於未來的記憶。”

經過短暫的語言組織後,老醫生生怕陳衛東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和你朋友在未來,肯定會是男女朋友關係。這次的重擊,喚醒了你朋友記憶碎片中關於你們倆成為男女朋友的情形,才會導致現在的狀況。”

“噢,原來是這樣的啊。”陳衛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照她現在的情況,這種即視現象有恢複的可能性麽?”

“理論上是存在恢複的可能性的,但是……”說道這兒,老醫生頓住話語,意味深長的看著陳衛東。

“但是什麽?”陳衛東焦急道。

“嗬嗬,小夥子,有時候命中注定的因緣提前降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老醫生的話模棱兩可。

“啊?”陳衛東一愣,顯然是沒鬧明白老中醫幾個意思。

“走吧,小夥子,去給你朋友檢查檢查,沒想到老朽活了將近60年,竟然還能親眼見著這即視現象的發生,實乃難得,難得啊。”

老醫生大手一揮,率先走出辦公室,徑直向重症監護室走去。陳衛東雖然稀裏糊塗的沒鬧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也亦步亦趨循著老醫生的腳步而去。

黔中市公安局的羈押室裏麵,楊子爍和另外兩個一起被抓緊來的小年輕四仰八叉的躺在小鐵床上,一臉滿不在乎。他們已經被關了一整夜,沒人過來提審,也沒有人來保釋他們。

“揚子,你說這公安局到底幾個意思?都把咱們關這一整晚了,咋一點動靜都沒聽見啊?”一個穿阿瑪尼白襯衣的年輕潮男一臉頹廢,顯然沉不住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