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是個廢人,還是個酒鬼
黃昏,夕陽的餘暉鋪灑在池塘的水波上,泛起一池粼粼的金光,好不眩目迷人,趙廷美一邊往池中灑著魚食,一邊問身後的有財:“管家派人去打聽了沒有?”
有財回答說:“去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
話音才落了,管家已經匆匆趕來,站在趙廷美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禮:“王爺。”
趙廷美點點頭:“歧王爺這兩天怎麽樣?新婚燕爾可過得滋潤?”
“回王爺的話,這新婚燕爾的,歧王爺卻連連喝醉,聽說,這兩天歧王妃都在偏殿安歇的。”
趙廷美微微地蹙起了眉,手中的魚食也停了下來,遞還給有財。“歧王爺連連喝醉,歧王妃可有怨言?”
管家猶豫了一下,說:“有。聽說,歧王妃很不高興,整個歧王府的人都知道,對歧王爺頗有微詞。”
趙廷美皺起了眉頭,將雙手負在身後,凝望著遠天的流霞,若說,這焦氏女子奉了皇帝的命令監督德芳,那就該裝作溫和順從才對。隻有那樣,才好接近德芳,打探德芳的虛實。可眼下,這女子對德芳頗有微詞?連整個歧王府的人都知道?難不成,她是被迫嫁給德芳,這樁婚姻實屬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嗎?
趙廷美看了管家一眼:“沒別的事了,你且忙你的去吧。”
“是,王爺。”管家去了。
“王爺,你在想什麽?”有財站在趙廷美身旁,疑惑不解。
“我想什麽,說了你也不懂。”
“如果雪希在,她肯定懂。”有財說。
趙廷美立刻蹙眉,瞪了有財一眼:“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王爺不應該把雪希交給駙馬爺。”有財知道王爺不會責罰他,因此壯膽直說,“雖然有人監視兩家王府,但明裏未必敢對王爺和歧王爺怎麽樣,所以,雪希留在王府並沒有什麽危險。”
“還有呢?”
有財索性直說:“有財猜,王爺把雪希放走了,是因為王爺心裏還念著故去的王妃,怕自己會對雪希動心,覺得有愧於王妃,所以才把雪希放走的吧?”
“好大的膽子!”趙廷美沉下臉來,“你是越發大膽了,什麽話都敢說,是吧?”
“有財觸痛了王爺的心事?”有財盯著趙廷美的眼睛。
趙廷美瞪了有財一眼:“休得胡亂揣測主子的心思!”
“不揣測主子的心思,如何能服侍好主子呢?”有財反問。
“莫非,你想被拖出去杖責二十,再把你關到柴房裏餓三天三夜?”趙廷美的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劍,直剜有財的心頭。
有財低下頭去,委屈地說:“有財不過是為王爺著想,王爺怎好責罰有財呢!”
趙廷美沒有再說話,大步往寢殿走回去。有財呆了呆,趕緊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地走在王爺的身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至少覺得,如果雪希在的話,王爺就不會這麽孤單無聊,花一整天的時間在池邊喂魚。
如果雪希在的話,王爺說不定在書房坐坐,歧王爺也過來陪一陪,雖然沒有自由,但還能開開心心。
可現在,雪希
不在,王爺如此落寞,歧王爺也那般失意,真的讓人好擔心啊!
歧王府裏,酒意尚未完全褪去的趙德芳還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起身。隻是有人在府外遠遠監視的時候,他可以裝出喝醉的樣子就好;但眼下王府裏住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還有她帶來的陪嫁丫頭,趙德芳便不好不真的喝醉,以維持自己頹廢消沉的形像。
雪希,雖然答應你要保護好我自己,但是這種時候,我也不能不假戲真做了。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響了起來,一個穿著一抹紫色羅裙的女子輕輕踏了進來。
“給王爺請安。”這聲音如此陌生,但是很柔美,聽起來十分悅耳。
“是誰?”趙德芳也不起身,隻是懶懶地問。
“奴婢寒星,是王妃的貼身侍女。”那聲音依舊柔美悅耳,且聽起來甚是謙恭。
“哦?”趙德芳緩緩地坐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低著頭行禮的少女。
“抬起臉來,讓本王看看。”他的聲音懶懶、甚是疲乏的。
寒星半抬起臉,眼瞼垂了下來。那真是一張美得脫俗的臉,精致的五官,細膩而富有彈性的肌膚,光潔的額頭、小巧的鼻子,嬌豔的紅唇、粉嫩的脖頸。趙德芳勾了勾唇角:“沒想到,本王的王妃有一個這麽美的貼身侍女。”
“奴婢不敢當,王妃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寒星仍半低著頭。
“王妃現在何處?”
“晚膳已經備好了,王妃派寒星來請王爺移駕前殿用餐。”
趙德芳打了個嗬欠,又倒到了床上,“算啦!你們自己吃吧,本王乏得很,還要再躺一躺。”
寒星急了:“王妃說了,寒星若不能把王爺請過去,王妃便要責罰寒星,求王爺可憐!”
“是嗎?”趙德芳笑了,“王妃是你家小姐,她會怎麽懲罰自己的貼身婢女?”
寒星低下頭:“從前還在將軍府時,小姐會罰寒星兩天不吃飯。而如今……我們身在歧王府,必然要按王府的家法行事。不過,寒星受罰事小,可王爺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餓壞了王爺的身子那才事大呀!”
趙德芳傷感地歎了口氣:“本王已經習慣啦!沒有胃口,不想吃。你回去複命就是,若王妃敢罰你,本王自會替你擔待。”
“這……”
“去吧!”趙德芳說,“再叫管家給本王拿兩壇酒來!”
“這……是……”
寒星退下了。聽到腳步聲遠去,趙德芳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個寒星,真的是焦月娥的貼身婢女?雖然她的五官和聲音都很柔美,但他似乎從她的眼中感覺到了一種習武之人的殺氣。雖然她的腳步有些呆滯重,但依然比府中不會武功的下人要輕盈得多,看來,這個寒星極有可能是一個擁有一身好輕功的武林高手。
如果一個貼身婢女身上都暗藏武功,那焦月娥豈不是絕頂高手?這麽說來,在府外遠遠的監視已經用不著了,隻要有府裏這兩個人就夠了!
三日回門之期到了。焦月娥帶著寒星氣勢洶洶地來到趙德芳床前,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
濃的酒味,令焦月娥不由皺了皺眉。趨近床前一看,趙德芳還在昏昏沉睡,焦月娥怒了,她用力地推了推趙德芳:“趙德芳,今天該回門了,你還難道要讓我一個人回去嗎?”
酒醉未醒的趙德芳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眼皮動了動,最終卻沒有睜開,猶自繼續沉沉睡去。焦月娥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就走:“我爹為什麽要把我嫁給這種男人,成親三天,他三天都醉得不省人事!”
寒星跟在身後,輕聲安慰:“也許王爺是太高興了才會喝醉呢,小姐不要生氣了。”
右武衛上將軍府內。焦月娥氣乎乎地朝焦繼勳發著脾氣:“爹,我再也不要去那個什麽歧王府了!”
“怎麽回事,月娥?”焦繼勳疑惑地問,“歧王爺呢?”
符寒星代為回答:“回將軍的話,歧王爺成親以後天天都醉得酩酊大醉,連飯都沒有吃。”
“哦?”焦繼勳微微皺眉,“是真醉還是假醉?”
“怎麽會是假醉?滿屋子的酒氣,從他鼻子裏呼出來的氣都是帶著酒味的!”焦月娥抹著眼淚,“爹,嫁給這樣的人你說我該怎麽過?若不是我今天去叫他回門,我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焦繼勳歎了口氣,拍了拍焦月娥的肩膀:“月娥呀!你就不要再生氣抱怨了!皇上賜婚,爹又有什麽辦法呢?再說了,現在是武功郡王才走沒多久,過一段時間歧王爺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你要有耐心呀!”
“我還不夠耐心?我要沒耐心我早就回來了!”焦月娥生氣地說,“那個人但是個廢人,還是個酒鬼!”
“好啦,月娥!”焦繼勳不滿地說,“你要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啦!你現在已經嫁為人婦,歧王府可不是自己家裏呀!不管怎麽樣,歧王爺也是後裔,你萬不可任性對待,明白嗎?”
焦月娥撅著嘴:“我隻敬重真正的男人!”
焦繼勳歎了口氣:“你若這樣,以後皇上責怪下來,爹可擔不起啊!”
焦月娥看了父親一眼,委屈地說:“好啦,爹!我知道啦!”
秦王府裏,趙廷美端著魚食已經喂了整整十天的魚了。有財悶悶地跟在趙廷美身後:“王爺,喂魚有意思嗎?你天天喂也不嫌煩嗎?”
趙廷美笑了笑:“喂魚當然有意思!”
“怎麽說?”有財不解。
“看著池子裏的魚全都擁過來搶你的食物……你不妨自己試試看,有沒有意思。”
趙廷美將魚食遞給有財,有財果然往池裏灑了些,果然有不少的魚兒擁擠過來爭搶魚食,有財樂得哈哈大笑:“果然有意思!”
回頭一看,趙廷美已經負著手走遠了,有財忙追了上去:“王爺,王爺,等等我!”
遠遠的,管家來了。“王爺。”
“這些日子,歧王府有什麽動靜?”趙廷美問。
“沒有,歧王爺依然天天喝醉。歧王妃自從回門回來以後,對歧王爺的態度倒也有所收斂,不過,王爺和王妃兩人彼此仍十分冷淡,恐怕好幾天都見不到一回麵。”
“是嗎?”趙廷美低著頭,“好,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