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二聲鍾響
“周總，葉小姐不見了！”
周陸接到張陽電話的時候已經睡著了，周六周日連加了兩個大班，周一調休，難得睡了個早覺，現在迷迷噔噔的想罵人。
“不見了你找去唄。”
說完把電話掛了，蒙頭繼續睡。
不對，葉桑不見了！周陸背上冒出一身虛汗，掀了薄被坐了起來，將電話回了過去。
“你說誰不見了，說清楚點。”
“葉桑小姐不見了，聽店員說她似乎有點不好呢，喝醉了酒，剛還在我們店裏的，一轉眼就不見了。”
醉酒？好好的怎麽會醉酒呢？周陸知道問張陽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掛了電話，起身穿了衣，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他現在心裏火急火燎的，也虧得現在人少車少，直接闖了一路的紅燈一直闖到了奶酪咖啡廳。
葉桑醉得很凶，周陸相信她不會走多遠，於是慢慢地開著車圍著奶酪咖啡廳附近的小路來回兜轉。
聽店員說，葉桑似乎是因為情傷才醉了酒，周陸怒了，他心裏暗暗地發誓，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任由你跳進別人的懷抱，用最近在播的一部老片裏的話來說，“其實我並不想怎麽樣，我隻希望你在我眼前，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這話周陸初聽覺得矯情了點，現在想想還真特麽地符合他現在的心境。
腕上的時間提示現在已經十一點三刻，周陸依舊沒有找到葉桑，他恨自己，居然認識她這麽久都沒能要到她的號碼，失敗啊失敗。
張陽的電話打了進來。
“周總，我想到了一件事，或許對你有幫助。”
“什麽事，說！”
“我們有安魏小姐的電話號碼的，之前你不是讓我幫她們辦假會員卡的麽，她留了手機號……”
“趕緊的，給我發過來。”
周陸點了一隻煙，看著張陽發來的電話號碼，毫不猶豫地打了過去。
安魏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曖昧旖旎，恍惚中還有男人的聲音，周陸聽得臉紅了，剛準備說明來意，安魏倒是先開口了。
“誰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腦子有問題吧。”說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還順帶關了個機。
周陸捧著手機一頭黑線，他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汽車站頂端的大鍾敲響了十二下，周陸所在的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奶酪咖啡廳圓窗洞裏透出的橘色的暖光，他記得馮文則曾經說過：“我特地把奶酪咖啡廳建在汽車站的地方，讓所有來這個城市的人看到，當然也可以讓她看到，她看到奶酪咖啡廳，就能明白我的心意，知道我還在等她。”
葉桑呢，你知道我現在在這裏等你麽？兜兜轉轉了四年，我不想再兜兜轉轉下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你回到我身邊。
“嘔……”
大鍾第十二聲響結束的時候，周陸聽到了嘔吐的聲音，還是從他的車尾傳來的。
他火冒三丈地摔門下去，看到了縮成一團的葉桑，白裙子沾在身上皺巴巴的，臉蛋通紅，抱著自己的肩可憐的就像一隻小貓。
周陸不記得聽誰說過，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她站也錯坐也錯，總之哪哪都錯，可是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她像個孩子，做什麽事都顯得那麽楚楚可憐，比如現在吐了他一車的葉桑。
他把葉桑抱了起來，葉桑不自覺地在他胸口蹭了蹭，他立即覺得丹田內升起一股邪火在他身體裏亂竄。
把葉桑安置在了車後座上，葉桑卻死命地貼著他的胸膛不肯鬆手，她吃了酒，現在覺得遍體生寒，好不容易巴了個熱源，怎麽肯輕易放手。
好吧，夏天的衣服都很薄，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葉桑身體的柔軟，周陸同誌作為一個心理和生理都很健康的男性青年，被一個自己暗戀多年的女性青年緊緊地抱著，著實有點吃不消。
“再不放手，小心我在車裏就把你給辦踏實了！”
葉桑果然鬆了手。
說實話，周陸心裏是有點失望的。
“小林哥哥，謝謝你……”
“……”周陸無語了，他恨不得立即把葉桑給掐醒，讓她好好看看自己究竟是誰！
但是看在她喝醉酒的份上，嗯，先原諒她吧。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
葉桑說的醉話周陸一個字都沒聽清，他翻了翻葉桑的包，翻出了一大把的彩票，無語了，感情剛剛消失了那麽久是去買彩票了啊！將彩票都掏了出來，扔在汽車地板上，接著翻，翻出了一串鑰匙，鑰匙上掛了掛件，周陸看了掛件，又是一頭黑線，哪有人把自己的樓棟門牌號掛在自己鑰匙上的？這要是被有心人撿了去，不就可以直接喊個搬家公司替她好好地搬個家了麽？
周陸將鑰匙放進自己的褲兜裏，想了想又翻了翻葉桑的錢包，錢包裏已經一分都不剩了，還好她也不是很蠢，沒把身份證跟銀行卡放一起。
葉桑大概是真喝多了，在周陸開車的時候一直安靜地躺在後座上，蜷成一團，還知道從後座上拽了件周陸的西裝蓋在身上。
周陸抱著葉桑走到她屋門口的時候有了一種熟悉感，難道是因為小區裏每個樓棟都差不多的緣故？周陸掏了鑰匙開了門，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恍然了，葉桑啊葉桑，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葉桑一貼到周陸的身上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胡話，男主角無一例外地是那個“小林哥哥”，周陸真想把天下間所有姓林的都拉出來海扁一頓。
他把葉桑抱到了沙發上，輕輕地推了推她：“
喂，你睡覺前先洗個熱水澡吧，要不然會著涼的。”
葉桑含含糊糊地應了聲，直接趴在沙發上不動了。
“那就不洗了？”
葉桑依舊沒有動靜。
周陸沒轍，抱著葉桑上了樓，想用被子把她裹起來，可是被子一沾她的身她就開始蠻不講理地哭，一邊哭一邊喊髒。
“那還是洗？”
葉桑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她的眼皮子很紅，觸覺滾燙，周陸輕輕地在她兩隻眼上各落下一個吻。
葉桑睡夢中似乎碰到了什麽好事，勾著雙唇笑了起來，笑得很甜，也很幸福。
周陸看著這個完全沒有辦法用常人思維去溝通的小人兒，實在是沒轍了，隻能自己去浴室裏放了一盆熱水，將葉桑抱了進去，扶著她坐在浴缸邊緣上，問道：“你自己可以的吧？”
葉桑笑著點了點頭。
周陸退了出去，聞到了自己的一身酒氣，索性去樓下的衛生間衝了個澡，衝完裹了浴巾出來，坐在沙發上等葉桑，他不看到葉桑出來，不放心離去。
坐了五分鍾之後覺得有點不對勁，浴室裏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臉色變了變，大跨步地衝進浴室。
葉桑還穿著她的那條白裙子，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裏，隻露了個腦袋擱在浴缸的邊沿上不至於被淹死。
周陸總算鬆了口氣，伸手去把葉桑從浴缸裏拉了起來，溫熱的手指剛觸及她冰涼的胳膊，就見到她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那件有點小透的白裙子已經變成了全透。
“噗！”
兩道鼻血順著鼻孔淌了下來。
“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周陸一邊念叨著咒語一邊處理著鼻血。
葉桑已經著了涼，碰哪哪起一層雞皮疙瘩，周陸又默念了十遍“我是柳下惠”之後，把葉桑拎到熱水裏涮了涮，迅速地幫她裹了一條大浴巾。
葉桑似乎很享受周陸的溫度，隻要周陸一抱她，她臉上就會出現那種無意識的微笑，以至於最近周陸將她塞進棉被以後她依舊吊著周陸的脖子跟隻小狗似的不肯下來。
“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是柳下惠……呸呸呸，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
周陸突然想到酒桌上聽來的一個笑話，大意是說一男一女住同一間房，女的睡床，男的睡地，睡覺前女的對男的說：“你要是爬到床上來，你就是禽獸。”於是男的熬住了，愣是沒上床，結果第二天女的憤然說道：“你真是禽獸不如！”
做禽獸還是做禽獸不如，周陸心裏掙紮了三秒鍾，自言自語地說道：“放心，除了我，誰都不是你的良配。”
他鬆開了抱著葉桑的雙手，解了自己的腰帶，順勢進了被窩，做禽獸還是做禽獸不如，他已有了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