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是藏寶之地

不多時,鍾原川停下腳步,疑神疑鬼的掃視周圍的景物。一片空曠的土地,雜草稀少,土質鬆散,沒有棲身之地,沒有藏身之處,赤裸裸的在眾人麵前顯現。

“附近有不尋常的波動。”鍾原川邊說邊躺下,像獵犬似的,一絲不苟的嗅來嗅去,好像真的有什麽在開花結果,飄出陣陣香氣。

少女則閉上眼,靜心感受周圍的風吹草動。她顫抖的睫毛像受驚的鳥兒,這時忽然立了起來,用權威的口吻說:“依本姑娘多年的經驗,附近的東西多半是稀有金屬或者深埋地下的破銅爛鐵,這種東西到處都是,但每次都挖不到順心的東西。”

鍾原川更加投入的搜尋,整個人黏在地上似的滾來滾去。他猶豫的說:“東西就在地下,離這裏不遠。可惜找不到具體位置。基本能肯定不是金屬。以我多年的經驗,可能是古時的甲胄或者器皿。還是先挖挖看吧,沒準真是好東西。”他說的興致勃勃,口水禁不住撕開防線,不能自已的流了出來。

朱貪何略作沉吟,看向雲樽。雲樽受寵若驚的瞥向少女。少女則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隨便,什麽都無所謂。”她一甩頭發,雙手叉腰,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為了表現的鮮明,她往前走著,擋住鍾原川的視線。

鍾原川撣去臉上的泥,頗為期待的問:“貪何,咱們挖不挖。”

“這個。”朱貪何尷尬的咽唾沫,“有寶貝當然挖了,隻要有一絲奪寶的機會,就不能留給別人。”他早聽出了鍾原川語氣中的堅決,即使自己不說,他也得挖出來的。

從他倆熟識到現在,鍾原川一直在找寶貝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在朱貪何看來,是一段很有意思的冒險時光。

少女撅著嘴,委屈的說:“你怎麽不問我,雖然我也讚同挖,至少尊重一下,我可是唯一的女性。”

鍾原川向他笑笑,從容的說:“寶貝的範圍還是太大,總不能把整塊地皮撅起來。我與貪何一起,雲樽與丫頭一夥,分挖兩頭如何。”

少女憤懣的辯駁道:“什麽丫頭,我叫時逸采,宇文山南都峰湘楚真人坐下弟子是也。”未等說完,鍾原川與朱貪何已經遠在百米,商量著掘地了。

時逸采的脖子紅了一圈。他越想越生氣,啪的將地戳出一個窟窿,轉而看見雲樽可憐巴巴的躲在一旁,不禁萎頓下來。

“貪何,咱們去宇文山如何。”鍾原川抓住他的手,深沉的說,“我跟那個丫頭較量過,雖然修為不足,所用功法卻十分適合新人。你要成就一代功名,一定要奠定好的基石,宇文山便是這樣的石頭。以你的韌性,很快就能趕超那個丫頭。”

朱貪何想考慮來著,鍾原川的眼神一刻不離他,隻好暫且答應了。他恍然提起神,奇怪的問:“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雖然直接說出來很無恥,但我真的搞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是替我著想,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夢想才對。”

鍾原川壓低嗓子,陳述道:“我沒有夢想,隻是一直在找一種東西。以後會需要你的幫助。所以你的強大對我有莫大的好處。我也有倚仗你的時候,不是嗎。”

朱貪何無法說是或不是,身為修士的鍾原川一直在照顧毫無修為的朱貪何,他想回報鍾原川,卻從無下手。他每次都在想,如果自己變強了,眼中的這個世界還是這樣,鍾原川還是鍾原川嗎,他不知道。

時間慢慢流淌。直到太陽犧牲最後一點光明,月亮俏麗的容顏爬上樹梢,風隨著曠野不知疲倦的遊走,各種鳴叫刻上曆史的額頭,這四人還兢兢業業的掘著土。

與鍾原川鍥而不舍,不知疲倦的勞作不同,精疲力竭的他們不但沒有找到寶貝的線索,刨去的土夠活埋的十個人的。雲樽一直處於夢遊狀態,他疲軟的躺在坑裏,埋怨的叫喊:“不挖了,浪費了半天時間,連根毛都沒有。”他懶散的打哈欠,傳染了旁邊的時逸采。

時逸采不顧形象,舒舒服服打著哈欠,忽然又淑女的捂住嘴,發覺手上滿是泥土,急忙撤下手,嘴上已經沾上了泥。她氣急敗壞的說:“不挖了,累死人,我要睡覺。”說著,跳出大坑,當真躺了下去。

鍾原川與朱貪何接著不辭辛苦的工作,他心道:鍾原川的判斷失誤了,如果真有寶貝,早該露出線索了。繼續挖下去也沒什麽意義。轉過頭,鍾原川一絲不苟,泥土連連從他臉上飛過,像奔騰的浪花。

朱貪何無可奈何的塌下眉頭,說道:“我去挖雲少爺那邊,有消息吱一聲。”

朱貪何萬萬沒有想到,雲樽挖的坑裏開始冒出密密的水流。水流像奔騰的泉眼,豁然衝開土地,在朱貪何愣神間,大坑越來越大,成了水的世界,朱貪何半跪的地方慢慢塌陷。掘地三尺,如此深度,朱貪何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地下水奔湧出來。當他竭盡全力向上爬,一股奇異的異動令他猶豫不決。這股陌生的氣流引動肚子的轟鳴,像千萬士兵的嘶號。朱貪何失聲喊道:“鍾原川,這裏有異常。”

頃刻間,水流淹沒他半個身子,水的某種詭異的能量一下把下扯進裏麵。朱貪何隻看見淡藍的水遮住天空,向著更深的地方飄去。湍急的水從他身邊飛過,掠過他的臉,清涼,舒爽。朱貪何手腳並用,雖然沒有溺水的感覺,但他清楚的認識到此刻的危機。放任不管,他將很難再觸摸世界。

這時,肚子好像被踹了一腳,四肢也抽筋似的使不上力氣。懸在水中的朱貪何隻覺旋風似的水流朝他麵門灌去,緊接著是從半空跌落的聲音。

他茫然支起身子,提著膽子環顧四周。上方是無盡的黑暗看不到出口,也望不到上麵的東西。他隻能觸摸到身下的石頭,滿地的石頭。此地像狹窄的山穀,兩側清晰可見,石壁上華麗的雕刻也清晰可見。

上方傳來水聲。還未反應過來,朱貪何便被一物重重的砸在頭上。爾後響起鍾原川的聲音:“貪何沒事吧,我已

經盡力保持身體平衡了。”

朱貪何嘔出一口濁氣,壓抑的說:“果然有機關,這裏就是所謂的藏寶之地吧。該從何找起才是。”

“寶貝的氣息在東方。”鍾原川看著朱貪何的背影不禁嘩然。在死寂的空間中,朱貪何背上栩栩如生的雙角不斷的吸收著天地靈氣,形成了一條河流般的隧道。純淨的靈氣進入朱貪何內體立即消失不見,那對角更加生動了。

“怎麽了,有心事?”朱貪何問。

“沒有,往前走就是”鍾原川機械的回答,即使對朱貪何說出真想也無濟於事,誰也不知道朱貪何背後的東西是斜是正。那對角表現出來的能量,根本不是隨便能對付的。自從在崇阿城擅自上山,朱貪何的身上便聚集了越來越多的靈氣。若是常人早爆體而亡。朱貪何不僅沒受到影響,似乎還保持著一種饑餓狀態。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定是背後的角。

霎時間,鍾原川不禁瑟縮了一下,那對角吸收完靈氣,像遠古巨獸似的吼叫了一聲,直震的鍾原川靈魂發抖。“貪何。”他忍不住喊道。

“什麽事?”朱貪何應道。

“你背後的。”他連連甩頭,試圖鎮定些,“背後不能留給敵人,即使是熟人也不行,人心叵測,這點都不知道嗎。”

朱貪何幹笑,繼續大著膽子邊走邊摸來摸去。

這個山洞沒什麽特別,隻是細細的紋絡勞苦的鑽來鑽去。偶爾踩到罕見的碎屑,激起陣陣回聲。其他再無引人注目處。

朱貪何扭頭問道:“這裏真有寶貝嗎,我一點都感應不到。”

鍾原川也不那麽確定,他隻是隱約捕捉到寶貝的痕跡,至於有或沒有,不敢過早下結論:“隻管走就是,這裏有寶物留下的氣息。若是運氣好,很快就能碰到。”

遠處傳來一聲震響,嚇得兩人停住腳步。朱貪何完全楞在原地,鍾原川提起精神試探了幾步。他悄悄的說:“跟在我後麵,盡量不要發出聲音。我看不是什麽大事,能擺平。”他朝朱貪何伸出手。

朱貪何握著他的手。

所見之處滿是飛塵。鍾原川擰緊眉頭,提心吊膽的弓著身子,感受著不遠處的氣勢,不禁萌生出一絲退意。對方是一個完全摸不著頭腦的生物,且不論大小,不慎泄露的氣息就絕對不是一般修士能對付了的。若隻是他一人,大可打不過就跑,但身後有個朱貪何,再怎麽跑也會被追上。

他強作嬉皮笑臉的做出後撤姿勢,朱貪何沒動。

鍾原川疑惑的再次做手勢,朱貪何還是沒動。他有些慍怒,緊要關頭這哥們傻了嗎。

朱貪何猛然將他撲倒,死死抱住他,恐懼的說:“它來了,快走。”牆壁唱起哀歌,碎屑砸在朱貪何身上。塵土將他們籠罩,鍾原川所忌憚的那股氣勢暴漲,在不遠處撲過來。

鍾原川咬緊牙關,心道:終於來了。他不慌不忙,提起一股氣朝遠處揮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