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隱忍
什麽？居然真的有人知道？
這是哪裏來的聲音？
很快，武者們把目光投向了擂台不遠外的大樹之上。台上的十人看的更加清楚，等他們發現是何人出聲時，有幾個忍不住勃然大怒：“又是你這個廢物！想搗亂是不是？”
“我說今天怎麽栽到這最後一關之上，原來是你這個倒黴貨鬧的！呸，喪門星！滾！”
“就是，滾回去吧，滾得越遠越好！得了個‘三絕’外號，就自以為是大神了？”
“哈哈，大神？這垃圾連神識都不明白，什麽他麽大神！”
“我看啦，吹牛大神還差不多，哈哈……”
……
樹上的少年聽著這些難聽的辱罵，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雙腿緊緊夾著樹枝，雙拳攥緊了身邊的樹杈似要折斷，牙齒咬的咯咯直響，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小易，你在上麵要坐穩了，千萬別跟他們計較。”胖小子抬頭一直盯著少年，趕緊寬慰他。
“臭胖子，你少多管閑事！哼哼，他們說的太對了，一個廢物還妄想挑戰難關。”華服少年狠狠地瞪了一眼胖小子，衝台上大聲道：“表哥，你幹脆把這廢物弄下去吧！”
話音未落，擂台上另一華服少年一躍而起，一把從樹枝上扯下青衣少年，往台上重重一扔！隨即又是一腳踢了上去，嚷嚷著“我讓你來搗亂”……
猝不及防的少年還沒太弄明白情況，後背就是一痛，接著腿部又挨了一重腳。可他緊緊咬著牙關，一聲也不吭。
“把這個廢物踢下去，看著礙眼！”另一人走近他，“啪”地一口唾沫吐過去。
地上的少年躲閃不及，這口濃痰正好落在他的左胳膊之上。
華服少年正是通過前四關的選手之一，不到十五歲功力已達帥級，是問鼎冠軍的熱門人物。最後一關沒能通過，鬱悶至極的他還幻想著大家都不過，也許會加試一場呢？
哪知關鍵時刻，卻冒出來這個令人討厭的廢物小子！明明是根本無法修煉的垃圾體質，卻總是幻想著踏入武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越想越氣的華服少年，慢慢走過去，抬起腳，灌注上內力，衝地上的少年就要狠狠踢下去……樹上的胖小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而一位從遠處飛馳而來的人影，恰巧看見了這一幕，正要飛上台去，猛地一聲大喝響起：“小子你敢！”
眾人即看見華服少年的身子就那麽站在那，一隻腳抬著，一動不動。
此時，那柱香正好剛剛燃盡。
斷喝並定住華服少年的，正是最後一關的主考官，那位紫衣老者。
他那神奇的眼光一一掃過眾人，於是比先前更加冰冷的感覺瞬時充斥全身。而吐痰和譏諷的那四個，更是心生一種無力的恐懼感。
至於華服少年，依然隻能眨巴著眼睛，想喊出不了聲，想動卻是使不出力。
“老夫非常失望！這五關的考核，即使你們全部通過又如何？注定還是一個不合格的武者，抑或隻是
一價武夫！”紫衣老者臉帶怒意，朗聲斥責道：“因為你們缺乏了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那就是品質！”
此話一出，評委會中大多紅了臉。是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放任他們去差辱一個毫無功力的無辜少年！雖說，他們大多是自己熟悉的或有著某種關係，但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行為又跟邪魔惡徒有何分別？
紫衣老者仍然怒氣未消：“你們十個，居然有一半出言譏諷，我不知你們和這位少年到底有什麽過節。無論有與否，剛才的惡劣行為真讓老夫汗顏。而沒有參與的五人中，隻有一位通過了前四關。”
“刷……”眾人的眼光齊齊看向那個相對出色的選手。無疑，在紫衣老者的心中，他即使不是冠軍，起碼也是十人中表現最好的一個。
“你也滾下來吧，隻會挑事的真正廢物！”
紫衣老者隻拿眼一瞥，“咚”地一聲，樹上那個華服少年狗吃屎般地趴在地上。而且不偏不倚，正好趴在他喊表哥的那個無法動彈的選手腳下。
片刻後，紫衣老者輕輕說了一句：“小子還真能隱忍！你叫什麽？起來吧！”
起來？青衣少年一楞，渾身如散架一般疼痛，加上那兩個家夥的淩辱，可謂怒恨交加。但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真是輕鬆自如，甚至還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難道，這也是老者出的手？
同時詫異的還有在場的一些高手，沒有一個人看到紫衣老者是何時出的手。
“感謝前輩出手相救，晚輩陳易，來自中土大陸。”
“嗯……陳易，中土？那你過去在做什麽？”
“晚輩一直從醫。但因為……體質原因，無法突破晉級，所以一直被他們……”
“排斥是吧？一幫不知好歹的混蛋小子！這個話題一會再談，現在你來說出水火平衡怎樣才能達到？”
“是這樣的前輩，晚輩也不太敢確定是否正確。‘水火相濟’十分神奇，身為一個……醫者根本無法理解，所以晚輩隻能從其它五行上麵做文章。”
“你想從哪一個五行著手？”紫衣老者雙眼一亮。
“木！”
“理由？”
“除去水與火，隻能從土、金和木三個元素著手。如果是土，引入後會克水；而火又生土，這樣水會變得更弱，所以怎麽可能取得水火平衡？同樣，金一到可以生水，但又受到火克，一克一生，似乎更沒有辦法找到融合點。”陳易拋開了先前的拘謹，聲音漸漸提高。
“這樣隻剩下了木。引入後，水能生木，而木恰巧又可生火。木，在這裏起到一個橋梁的作用，從而最終取得水與火的平衡！”
叫陳易的少年一解釋完，周邊一片靜寂。片刻之後，議論聲和自語聲才慢慢傳了開來。
“木？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以木作媒，化解水火矛盾。妙！實在是妙！”一位評委長老忍不住感歎到。
旁邊另一位長老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接過話頭：“妙是妙
，但這就是正確答案麽？”
台上的十位選手，除去那位不可動彈者，其餘的都在那默默念叨著“木？原來是木！”一直看陳易不順眼的幾個家夥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滋味，隻是仍然有種不服氣的表情：這個廢……可惡的弱小子，即使正確，那是湊巧坐在了樹枝之上，受此啟發歪打正著罷了！
“怎麽，你們幾個還不服？”老者似乎能洞穿一切。這一出聲，嚇得那幾人哆哆嗦嗦，連忙搖頭。剛搖了會，又趕緊點頭，那模樣甚是滑稽。
紫衣老者也懶得理會他們，淩厲的眼光再次讓眾人渾身一個機靈。他提高了嗓音：“這道題的正確答案，正是這位陳易少年所說的，引入木之元素。”
“身為五行大陸的一名武者，如果連這點悟性都沒有的話，又能在武道之路走多遠？在場的各位，功力最高者不過是聖級。聖級，很了不起麽？可你們居然連一位毫無功力的少年都不及！”
立即，有十餘位悄悄低下了頭，臉紅白相間，一改過去趾高氣昂的神態。
“還有你們幾個，打進前十很牛麽？會點皮毛功夫，就敢欺淩弱者，如此品行又何以當作他人楷模？老夫且來問你們，除去剛才水火問題，誰能很快說出類似的五行平衡問題？”
九個人兀自還在難言的沉悶當中，聞言趕緊低頭沉思起來。
片刻之後，那位眾人心中的“準冠軍”小聲道：“晚輩來試試。土水，以火吧？火金，嗯……用土。還有個金土，不對！是金木，這個用……用……”
“用什麽？還是糊裏糊塗，隻對了一個。誰還有補充？”
剩下的八位選手腦子已是一片混亂，什麽水火、土水的，早就弄混淆了。再說知道這些有什麽大用？跟修煉沒有任何關係吧！
紫衣老者心中一歎，臉上盡是失望的表情。就這麽一點舉一反三的能力都沒有，還指望去修行晉級，入皇到神怕已是勉強，到聖絕對是他們的極致！
“易小子，還是你來說吧，教教他們這些最基本的五行自然之道。”
“好！按五行相生相克之理，水火以木，其餘的則是火金用土、金木借水、木土憑火、土水靠金。如此下來，相克的兩種五行通過借助第三種五行元素，從而組成依次相生的小循環過程。”
“你們都聽明白了嗎？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些，於功法、於修煉、甚至在對決時，都會有極大的輔助作用。僅言於此，能否想明白，又能想明白多少，就取決於你們各自的悟性。”
紫衣老者接著把目光投向評委長老們：“老夫沒想到金葉城的偶爾停留，竟然有額外的收獲。但願你們這項賽事能辦得愈加完善，能挖掘出更多更好的武道人才。老夫相信，今日之事，對決賽選手亦是一個極其難得的經曆。”
他的目光再次轉向九個選手：“誰從中悟出的東西越多，誰就會在武道之路行得更遠！”
“易小子，我們走！”
“前輩請等一下！”
“前輩請留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