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查明真相
雖說入了冬已經有些時日了，但是隋靜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清晨的涼意，在被封作郎中以前她從來沒有起來那麽早過。
皇帝給予齊致遠欽差名頭，給他足夠的權力去徹查事件，於是為了方便合作，當然同時也是方便相互監視，齊致遠要求另外二位也就是提督大人和隋靜，一同入住鎮遠將軍府。
一大早，隋靜便卷著行囊來到了將軍府，誰知道她一進門連個多餘的人影兒還沒有看到，就被有早起習慣的楚雲昭逮了個正著，於是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楚雲昭斜斜地倚在門框上，那悠閑的姿態真讓人心裏打鼓。
隋靜的身後也是門框，但是她可不敢倚上去，楚雲昭時不時瞄她一眼時那神情，隋靜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但是隨即自己又把自己給暗罵一聲，明明是他不對，他隱瞞在先的。
楚雲昭看著隋靜暗自糾結的樣兒，側著挑起眉端，一副好玩的看著她，難怪這幾日總覺得好像有隻眼睛時不時地盯著自己的感覺，再回想那些個大臣描述的俊雅公子怎麽有那麽幾分熟悉，於是今日來早了幾分，卻不想還真的被他逮個正著。
隋靜能感覺到到他的目光在在自己臉上流連著，心裏想著該怎麽解釋，但是又覺得怎麽說都是感覺錯在自己似的，還不如大義淩然迎上去，於是剛準備開口，齊致遠遠遠瞧見兩個人站著，打了招呼走過來。
隋靜馬上一副獲救的樣子看著齊致遠，恩人啊，讓她免受眼刀之苦啊。
誰知道齊致遠走過來竟然是向著楚雲昭行了個禮，隋靜瞪大了眼睛，不是說齊致遠和楚雲昭是死敵，是勢不兩立的嗎？那麽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
隨後二人也不管隋靜，自顧自地走進內堂，隻留下隋靜一個人滿腹的鬱悶。
到了午餐時候二人才走出來，楚雲昭看了看自己在消遣時光的隋靜，伸手招了招，於是隋靜就乖乖地走過去，直到走到他麵前才想起來，她怎麽就這麽聽話啊，真是想自己抽自己。
楚雲昭很自然地摟了她的腰，帶著她離開廳堂，等到了外廳的時候卻放開了她，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外廳的桌上已經布置好了菜色，穿梭的仆人有序而安靜，隋靜看著過來的一對丫鬟想讓開路誰知其中一個姑娘竟然向著她倒過來，滿臉嬌羞的表情讓其餘的人都有些嗤笑，隋靜有禮貌地扶好對方，在那姑娘轉身走的那一刻，隋靜麵上溫和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晚飯以後，楚雲昭閃身進入隋靜的房間，隋靜拿出白日裏被侍女揣進手中的紙條遞給楚雲昭。
楚雲昭看了內容，果然，皇帝是讓隋靜來當試金石的。
第二日開始三個人便分頭行動，從當初軍餉的押運路線開始調查。
其實不必調查，隋靜也能倒背如流，因為劫軍餉的就是她，雖說不是直接的。
按照楚雲昭的指示，隋靜每日給皇帝回複，哪一日調查了什麽，從路線到所查到的
官銀去向，一環一環，就按照楚雲昭處理的順序一一回稟，無一遺漏，除了事件的先後順序與主使者。
經過幾日的日夜徹查，終於，朝審開始了。
從進入大殿開始，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逼人的寒氣，座上的人還沒有出來，所有的人都靜靜地等待著。
承雲殿。
皇帝握緊了手中的信箋，上好的宣紙已經皺成一團，如他此時心裏的感受一般，看來他們都已經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發生的。
皇帝上殿，看著殿下看著的臣子，心裏閃過冷笑，朕今日就要揭穿你們的真麵目。
齊致遠將手中的證據呈上，開始闡述他的調查結果，當結果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七皇子慕修，而慕修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仿佛剛剛指出來的人不是他一般。
皇帝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靜靜地等著下麵的話語。
隋靜和楚雲昭跪在下麵一言不發，皇帝看著隋靜凝視了一番，看了看慕修的方向，才問道他有什麽話要說。
“回稟皇上，前日七殿下府上遭竊，昨日臣在途中遭到埋伏，說著將衣袖挽起一道，向著眾人展示還隱隱滲出血的小臂，此時殿上所有人都不會再以為七殿下是劫持軍餉的幕後之人了。”
戲劇性的，隋靜也呈上一份證據，吞吞吐吐地說出喉中翻滾著的話：“回稟皇上，臣所查明的幕後之人正是那首位的宰相大人。”
一語驚醒殿中所有的人，但是不包括座上的皇帝，李宰相不可置信地看著座上的皇帝，滿眼的不可置信。
“皇上明鑒。”不愧是為官多年的老人，那該有的氣度還真是一分不少，隋靜低垂著的眉眼揚起諷刺，明鑒，就讓你知道你的皇帝是怎麽明鑒的。
齊致遠接過話，開始將隋靜所呈上的罪證一一例舉。
聽完所有的證據，李得儒愣怔在當場，連皇帝的問話都沒有聽到，眾人看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此時都這般失魂落魄，怕是真的如此了。
詭異的氛圍，詭異的結局，最後鎮遠將軍得到了宰相府貶官懲罰的所有財產帶回軍營，而隋靜被升為禮部侍郎，最奇怪的是一直沒有出聲的提督楚大人被直接提升代替了李得儒的宰相之位。
朝堂風雲過後，那被暫時休朝的李得儒，沒有人再拜訪他沒有人再上門巴結。
幽暗的房中，有些蒼老的人影鬆垮地窩在軟椅中，如同鈍了的匕首切割朽木般的粗噶嗓音悠悠響起：“你為什麽不反駁？”
而對麵的李得儒竟然有些謙卑地站在對麵，他不能反駁為什麽，那是因為不論是工部修堤的貪汙還是張德忠的賄賂，都是事實，都是他做過的事實，但是發生的順序卻不是這樣的，是以他不能反駁，一旦反駁那麽就要揭穿那多年前的舊案，那將是他不可承受的後果，於是今日的結果他隻好生生受著。
蒼老的身影搖晃著軟椅的身影稍稍一頓
，長長的指甲敲擊著扶手，在陰暗的室內更顯得詭譎。
“先等著，時機一到我會助你達成願望的。”
得到那粗噶聲音的回應，李得儒心裏揚起了一抹得意，卻忽視了那人嘴邊的笑意並不達到眼裏。
楚雲昭榮升宰相，可是那提督府並沒有搬遷，楚雲昭大手一揮拒絕換地兒，於是還是住在提督府，暫時沒有人代理的九門提督倒還是宰相大人代勞，這樣一來也給了那老宰相麵子，他不必被趕出宰相府邸。
而芸香和婉兒也從青鸞那兒獲得自由回來，隋靜得到了賞賜的府邸，也終於搬出了璽玉齋，現在她也是個有府邸的人了。
此時雲國的內政倒是安定了，隨即便傳來了大宸國的邀請，大宸皇帝大壽，邀請各國參加，而新官上任的隋靜自然而然的便成為了皇帝差遣的對象，對此隋靜不可置否，她甚至覺得皇帝將她從吏部又擠進禮部便是因為這背後的利用關係。
雖說出使他國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情，也是一個很光榮的事情，但是也因為是宸國，隋靜很樂意這樣的安排。
還有三日隋靜便要出發，而楚雲昭一直忙著前宰相留下的諸項事宜，甚至忙碌的沒有時間與她嘮嗑幾句，而隋靜偷偷看了楚雲昭房中的藥物，似乎量還很足，果然療效是不一樣，想到這裏隋靜不禁想到朱雀那兒還沒有傳回消息，有些心急。
三日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第二日便是隋靜啟程的日子，楚雲昭從一早來隋靜這兒便沒有離開，隋靜做什麽他便跟著，也不怕監視隋靜的人將他報告給皇帝。
“慕隱有來找你嗎？”楚雲昭一邊把玩著手裏的頭發，一邊貌似隨意地問道。
隋靜枕在楚雲昭的腿上，隨他把玩著頭發，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問題。
“慕修呢？”
當楚雲昭再次出聲的時候，隋靜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楚雲昭也不覺得被拆穿吃醋的尷尬，繼續若無其事，若是仔細看是能發現他的耳朵已經紅了。
啟程之日很快到來，隋靜看了看百官之首的楚雲昭，心裏揚起一抹淡淡的自豪，與眾人拜別之後便鑽入馬車。
此次路途遙遠，況且宸國一切都還是未知，隋靜沒有把四位美婢帶在身邊，也因著生怕露出馬腳，於是將隻將那紫衣鸑鷟帶著，在出發之前，鸑鷟經受了婉兒和芸香長達幾日的培訓，為的就是確定她那雙拿刀拿劍的手能不能照顧好隋靜。
越往那北國行走，天空越是顯得空闊，皇城上空那邊經久不散的塵雲終於擺脫，隋靜都忍不住深深呼出一口氣，感覺多日來的陰鬱都被一掃而光，果然，還是江湖的空氣更養人。
如今的宰相府。
墨羽推門而入，看到床邊踏下坐著的楚雲昭，有眼中暗了暗，主子是在舍不得。
不想打擾他的思緒，墨羽將手中的信箋放在桌角，輕輕退了出去。
微風吹起，吹落那桌角的紙箋，“嬤嬤”二字闖入楚雲昭的眼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