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日出

紅色帶著溫暖的力量將那些黑色一點一點地驅逐幹淨,雲的邊稍染上了一層金光,我被那樣壯觀而又美麗的景色打動了,是真正地打動,不是為了化解尷尬的那一種。

韓牧轉過我的臉,毫無預兆地噙住了我的嘴唇,我有點措手不及,可是在這樣的美景之下,我居然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這一個吻,接受了這一個不同於吻阿貓阿狗的吻,他看出了我的順從,開始變得急切,當他想更進一步的時候,我就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一樣跳了起來,我把他披在我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扔回到他的身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跟在我的身後,隻幾步就追上了,抱住了我的肩,慌亂地對我說對不起,我低著頭不想理他。

他緊緊地抱住了我,我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一樣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我衝著她吼:“你放開我!”

“不放!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語帶哀求,我回應他的隻有生硬的兩個字:“不好!”

說完我便照著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他像觸電一樣鬆了胳膊,擼起了袖子,胳膊上現出了一圈牙印,還往外冒著血絲,他有些生氣,一把抓住了準備逃跑的我,把我禁錮在了他的懷裏,按著我的腦袋向我索吻,我躲讓不及,隻能緊緊地咬著牙關,他無奈,輕輕地咬了一下我的嘴唇,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我,伏在我的耳邊說:“解斕,你給我記好了,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我這樣對你這麽好的,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像我這樣有這麽好的自製力的。”

我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再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發了瘋似的跑掉了。

那一天我沒能看到日出的過程,隻看到了開頭跟結尾,我沒有再回那個帳篷,我氣衝衝地跑到一個理發店裏去剪頭發,理發師很煩人,從幫我洗頭的時候就開始勸我做這樣那樣的發型。

“小妹,要不要把頭發染個顏色?”

“不要。”

“你頭發天生卷的啊,要不要拉直了?”

“不要不要,你直接給我剪短就好了。”

理發師手起剪落,一大撮子頭發落了地,我突然想到了什麽,驚呼了一聲,理發師問我:“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了。”

在頭發落地的一刹那,我想到了林蝶那一頭烏黑的長直發,我想把頭發拉直,可是頭發已經被剪掉了一撮,拉直了也不會好看,長直發與我無緣,這讓我很沮喪。

剪完頭發我才發現我沒帶錢。

理發師張大著嘴巴看著我,隻聽過人吃霸王餐的,沒見過人理霸王發的。

可是沒辦法,我是真的沒帶錢,我很少自己買東西,衣服首飾都是奶奶跟穆笑笑在買,生活日用品都是陶姑負責,我的零用錢都被我隨手放在那個紅木的小箱子裏了,所以現在我理完了頭發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理發店老板。

“打電話讓你家長來領你吧。”

這種時候我怎麽敢打電話回家?會被我爸爸打死的,我偷瞄了一眼店老板,扁了扁嘴說:“我父母都不在這個城市,我是跟朋友出來玩的,要不你讓我去找他吧,他身上有錢!”

“萬一你跑了怎麽辦?”

我無言以對,在那個手機還不普及的年代,連用小靈通都會被學校禁止的,所以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聯係到韓牧的辦法,我隻能在心裏祈禱,祈禱神通廣大的韓牧能夠找到我。

萬般無奈之下,我對理發店老板說:“我幫你打工吧,抵我的理發錢。”

理發店老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下,表情十分糾結,他心裏一定對我的提議老大不願意,但是沒轍,我現在橫豎是沒錢了,讓我打個短工他好歹還能賺點,所以他隻能接受我的提議。

“你就打掃打掃衛生吧,掃掃地什麽的。”

“好!”

我答應得很痛快,除了這個活兒,別的我也都幹不了,我圍了個大圍裙開始掃地,理發店本來就不大,又沒什麽生意,我很快就清閑下來了,跟店老板坐在一起看電視打發時間。

到了中飯的時候老板打電話叫飯,我耳朵豎得高高的聽他說話,聽到他準備叫

兩份飯,立即走過去對他說:“你不要幫我叫飯,一會兒吃了飯,我又沒錢付飯錢了。”

老板看了我一會兒,說:“我沒啊,另一份是買給我女朋友的。”

我有些失望的咽了咽口水,從早晨到現在我都沒有吃過一口飯,肚子都餓得疼,我從來沒有像這樣想念過韓牧,我好希望他帶著烤雞突然跳到我的麵前,對我說:“嗨,快來吃烤雞!”

老板也是看我可憐,妥協道:“我順便幫你帶兩個饅頭吧,但是你要多打半個小時的工。”

我忙不迭地點頭。

啃完饅頭,理發店的生意開始繁忙起來,老板的女朋友留在店裏幫忙。

我殷勤地忙裏忙外,幫忙洗毛巾,空閑的時候就幫著把地上的落下的頭發全部攏在一處,裝進店老板指定的大麻袋裏,店老板的女朋友則負責幫客人洗頭。

本來相安無事,就在我工期將滿的時候,店裏來了一群醉熏熏的客人,帶了很濃烈的酒氣,店主女朋友捂了捂鼻子,幫其中一個客人洗頭發,洗完之後就再也不肯去洗第二個了,她衝店老板努了努嘴,店老板往我的方向看了看,對我說:“小丫頭,你去幫客人洗下頭吧。”

我抬頭看了看時鍾,有些為難地說:“可是時間就快到了,再晚我就趕不上火車了!”

“小丫頭,你就幫幫忙嘛,再說這時間不是還沒到麽?”

人家是老板,人家說了算,我再不願意也得過去,沒想到那個人不但是酒鬼還是個老煙槍,張嘴對我說話的時候差點把我熏暈過去,我幾乎一直閉著氣在幫他洗頭,他躺著我站著,他一直絮絮叨叨地在跟我說著話,說的都是方言,我一句都聽不懂,但是不搭腔又顯得不太禮貌,所以我會在我覺得需要我開口說話的時候“嗯”一聲,表示我在很認真地聽他說話。

那個酒鬼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出格的話,在我“嗯”完一聲後,居然伸手在我手上捏了一把,我解斕雖然稱不上是在蜜罐裏被寵大的,可是從小到大我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我正聲道:“請你自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