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劫鏢
如今,既未能逼問他鴻數三煞的下落,又未問出死者的姓名。
驀地!
又聞到身後兩聲慘叫!他急忙回頭一看。但見剩下的兩個大始教教徒,無緣無故的腦漿迸裂,橫屍當地,死狀甚慘!花明劍眉深鎖,一時竟想不出理由……
忽然!他想到,也許是有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敵人,潛伏在附近,一見形勢不妙,臨走時,將同伴殺人滅口!看來,這人的武功,也是出神莫測,否則,自己為何沒有察覺到呢?
他萬想不到,大始教的人,端的是心狠手辣,為怕泄密,竟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也罷,這些人可以說是死有餘辜。如今他們既死,也省得留在世上,為害人類。
他又有點遺憾!可惜,如果能夠留下一個活口,詢問口供,豈不更好?算了,來日方長,何須急在一時?早晚會找到仇人!除非他們進了鬼門關,否則天網恢恢,是難以逃脫出去的。
花明轉頭四顧,但見天色大明,又回顧了地上的屍首幾眼後,身形一頓,循著山穀,飛縱而去。他一路施展著一葉禦虛的輕功絕學!瞬眼間,已馳出山區。
此際,大雪已止,大地上一片皎潔,真如鋪上了一層潔白的地毯。花明恐怕會被人發現,會驚世駭俗,仍循著行人稀少的小徑,急馳疾奔。
就在當日的午末之交,花明來到“菜道口市集”。他緩步進入市集的直街口處,尋到一座小酒肆,隨便叫了幾色可口小菜,吃完後,立即又上路。
他之所以如此急促,旨在到桐柏山故居處看看,母親是否還活著?同時,他也希望,父親也在家裏……
這是他的幻想,他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山崖平台,他親見到母親墜下懸崖,除非有意外的奇跡!否則,一切都是不會存在的。
至於父親,自己在有生之年,就未曾見過。哪裏會有這樣的好事,會與母親同在?這豈不是異想天開!但是,每一個人,在沒有得到事實的真相前,都有著一份幻想,花明又有何能例外?
他正行之間,陡見!對麵的積雪飛揚,並傳來一陣“的得!的得!”的馬蹄聲!
瞬眼間!迎麵馳來幾匹駿馬,馬上俱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魁梧漢子。銜尾跟來一輛敞篷騾車,車頭上,插有一麵鏢局的旗幟。緊隨車後的是一匹駿馬,上座一個白麵無須,年約三十歲的勁裝武士。
花明一見這些人的形狀,很可能就是小時聽見母親所說的保鏢一類的人物。心念之中,疾忙閃向路邊。當那輛騾車馳過之時,他的雙目一瞥,迎風飄舞的旗幟,觸目看到萬安鏢局這四個大字。
陡地!一個意念襲上心頭,宮兆千不是對自己說過:“要想尋找茅山雙梟,可到通州縣先找魏正原……”這些話,猶在耳際。
他想到,三元幫既與自己的救命恩人慕容傑有誼,現在恰好撞上,何不順隨
詢問一下?如能探聽出“茅山雙梟”的下落,替三元幫尋回翡翠令符也是好的。
即使沒有問,如果通知賀嵩,由他們自己前往討取,也算是自己對待九泉之下的恩人的涓滴之報。心念至此,遂轉身尾隨鏢車而去。前行數裏,已是一片荒涼。
花明身形動處,恍如銀星流空,幾個縱躍,早已越過這夥人,身形挺立在一座古木參天的官道叢林處。他等候在樹林邊,足有頓飯的時間,竟不見這夥人前來?
他心裏不禁泛起疑竇,暗自忖道:“這條官道,在自己來時,曾經走過一次,明明記得並沒有岔路,照時間計算,他們早應到達,莫非是中途停頓了不成?”
心念之中,遂隨著官道原路返回。越過幾道小河,迎風傳來一陣大喝刺殺之聲。花明一怔,忽地身形一晃,疾奔音源而來。
遙望前麵不遠,正是萬安鏢局的那一夥人,正與兩個黑紗蒙麵的漢子在激戰!這兩個黑紗蒙麵的漢子,雖然看不出他們的麵容年齡,但身形甚是絕倫,淩厲至極!
其中一個身披黑色勁裝,黑紗罩住頭臉,手執一柄寒氣森森的長劍,揮舞翻飛,銀光蓬灑,將圍攻的幾個漢子,追逼得東閃西躲,怪吼連聲!
另一個蒙麵人,手握一條六尺餘長的軟鞭,招式更是詭異淩厲,一片烏光黑影,把一個鏢師圍住。
花明不知他們之間的情形,遂閃身在一棵合抱粗細的大樹後麵偷看。但見!手執軟鞭的蒙麵人,功力深厚,招式精絕,愈戰愈勇,幾次把對方險些砸在軟鞭之下!
那鏢師身手也非弱者,眼見對方一招“玉帶橫腰”,急疾的用手中厚背鋼刀一磕,騰身躍出圈外,喝道:“見不得人麵的狗盜鼠竊之輩,竟敢動上萬安鏢局的念頭?你家鏢師爺爺鋼刀陳天通,豈容爾等猖狂!”
敢情,這陳天通是計窮力竭,竟然抖出字號來,要想把兩人嚇退。詎料!那蒙麵人聽了他的字號,似乎激怒至極,一聲冷“嘿!”所攻出的招式,更加狂猛!
他一邊打著,一邊喝道:“小爺今天就是專為你陳天通而來,若不把鏢銀留下,管叫你插翅也難以逃生活命!”話聲中,一條軟鞭,舞得“呼呼!”生風,朝向陳天通席卷而來。
花明隱身樹後,聽得蒙麵人口稱“小爺!”莫非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不知為何會作此剪徑勾當?
耳畔但聽得“嗆啷!”一聲,金鐵交鳴,陳天通手中的厚背鋼刀,脫手而出。蒙麵人一聲朗笑,厲招疾出,軟鞭勢夾風雷驟雨,向陳天通罩下。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驀聞!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且慢!”一縷淡淡藍煙,夾著一股勁疾無與倫比的掌風,竟將罩落的軟鞭擋住。
蒙麵人被這一股強勁的勁風,撞個正著,“蹬蹬蹬!”連退三步,方才拿樁站穩。他在略一怔疑之間,一聲清朗的長嘯,知會另一個打
鬥的蒙麵人,兩人同時身形一縱,疾馳而去。
這個蒙麵人,當非等閑之輩!就在一招之間,已試出對方是一個高手,故不敢戀戰,即行逃逸。
此際!那邊圍攻的一眾漢子,被另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漢子,長劍一搶猛攻,已死傷了好幾個。尚幸及時來了救星,才免於難。
當下,陳天通驚魂甫定,凝目睇視,見搭救自己的這個人,乃是一個手執摺扇,年約二十餘歲的青年書生。
陳天通闖蕩江湖多年,見此青年書生有此身手,一窺便知定是身懷絕技。是以,急忙趨前,拱手道:“多謝少俠搭救之恩,敢問少俠貴姓高名?”
花明雙目陡射出兩道寒芒,玉麵凝霜,朝向陳天通冷冷一笑道:“閣下,就是鋼刀陳天通?”
陳天通被花明冷電似的雙目一掠,身上頻起一陣寒栗,心頭暗忖:“這年青人好凶狠的目光!”
他見救命恩人問話,忙再次拱手道:“陳天通正是賤名,至於鋼刀稱號,乃是江湖上一般朋友所送的。敢問少俠名諱,怎麽稱呼?”
花明卻答非所問的道:“閣下與石鼓山三元幫幫主是否相識?”
陳天通聽花明問得突兀,心裏有些疑奇。可是,繼而一想,這青年書生,既然知道自己的名號,又出手救了自己及夥計,一定是自己人。
是以,雙目一眨,一陣“嘿嘿嘿!”哈笑,道:“三元幫幫主,與陳某早年有點過節,所以……所以……”一連兩個所以,卻未說出下文。
旋即,話鋒一轉,又道:“不知少俠問起這事,有何指教?”
陳天通做夢也不會想到,當前這個青年書生,乃是為了報答十餘年前的救命恩人恩德,要為三元幫出點力。
他的話聲剛完,瞥見青年書生,雙目的寒光更甚,有如兩把利劍,注向自己的臉上,陳天通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花明聞言,一陣哈哈大笑道:“那麽三元幫幫主,確實死在你的手裏!”他說話時,故意將語聲放得十分平和,並將頭轉向旁邊,看了看尚未受傷的幾個漢子。
陳天通對於花明的問話,感到有點蹊蹺。但是,人家是自己的恩人,同時,也感到這青年書生,有一種攝人的威勢,使他不得不坦白的說道:
“石鼓山三元幫總舵,由於地形優美,風景絕佳,綠竹堡宮堡主十分喜愛,曾與本人以及“抓龍手”魏正源商議。”
“起先,想給三元幫一點銀子買下。但是,那三元幫幫主竟不識好歹,出言不遜!說是數代傳下來的遺產,豈能隨便出讓,並辱及本人等為強盜。”
“於是,一言不合,即出手搏鬥。如此激戰了半天,本人與魏老英雄竟然不敵,敗下陣來。尚幸我們同時去的一批人,將他們的翡翠令符搶奪到手。遂隔了幾日,拿著此令,將三元幫幫主製死,才算消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