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路

突然!花明截住問道:“方才你所說的,都是實在的話?”

陳天通點頭道:“陳某向來做事,敢作敢當,何須撒謊?”

花明由於愛屋及烏,直聽得怒憤填膺,但仍逼住滿腔怒火,問道:“你與三元幫,到底有什麽過節?”

陳天通被花明問得有點惱火,心裏暗忖:“小雜種,你不要以為救了大爺一命,就如此神氣!你也不打聽打聽,陳某是不是好惹的?”

心念中,他臉色一沉,道:“三元幫幫主,與本人有一掌之仇。少俠當能知道,江湖中人物,向來是睚眥必報!陳某雖然算不得有點名望,可是,卻有點不大甘心,所以……”

花明“唔!”的一聲,截住道:“如此說來,你是有心將他殺死報仇?”

陳天通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本人為了一點小錯,三元幫幫主那個老匹夫,竟在眾目昭彰之下,將我擊了一掌不說。他還當眾出言侮辱,一旦落在我的手裏,豈能放過!”

從他的話中,花明不問可知,陳天通乃是一個為非作歹的敗類。是以,鋼牙一挫,道:“你可知道,殺人償命?”

陳天通一陣驚愕,不由後退了兩步。往時,都是他對別人狐假虎威的喝道。現在經花明的一時逼問,不由怒火上升,沉聲問道:“你是什麽意思?你不要以為救我一命,就這樣神氣,大爺可不是省油……”“燈”字未出口……

花明一陣陰森的冷笑。笑聲穿山裂石,震耳欲聾!笑聲甫落,陰沉的道:“就為了一掌之仇,就要一條人命報償,現在在下要你償還!”

陡地!陳天通厲聲喝道:“你是什麽人?留下名字!”他心懷一縷莫名的驚奇、恐慌,這才迸出了這句話。

花明雙目寒光炯炯,冷冷道:“你還不配知道!”

陳天通親眼見到這青年書生一掌擊退攔截之人,心知自非敵手。是以,雙目滴溜溜地一轉,見自己的馬,挺立旁邊。即以迅電奔雷的身法,騰空而起,想飛躍上馬背,策馬飛循!

在他的意思,隻要返回萬安鏢局,這青年書生的武功即是再高,也難以抵得住總鏢頭魏正原。

就在他騰空而起之際。但聞!一聲陰冷冷喝聲,道:“哪裏逃!”

花明“逃”字乍吐,“玄天掌”之“縲祖繅絲”疾吐。其掌風綿綿,疾如電光石火。而且,後勁泉湧。

陳天通被掌風一掃,在空中翻了一個筋鬥,如同斷線風箏似的向一丈外摔去。花明這掌劈出,那些未負傷的鏢夥,嚇得渾身抖顫,骨軟筋酥。

但是,人類求生的本能,乃是與生俱來的,除非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坐以待斃。隻要有一線的生機,也要掙紮下去。

陳天通並非弱者,他身在空中,被掌一推,向外蕩去,他立施“千斤墜”功夫,落在當地。他見花明跟蹤而上,錯掌而劈,立時右掌疾吐,欲擋住這淩厲無與倫比的攻勢!

他的出手,也是蓄集了畢生修為的功力,其勁疾剛猛,可以開劈裂石,洞金穿鐵!隨著他這一招抗拒,陡聞!一聲慘厲的吼叫:“啊呀!”

陳天通蓄力封招之際。一聲慘厲的吼叫,一聲“劈啪!”響處。陳天通的一條右臂,竟被花明活生生的砸斷!

隻聽花明喝道:“自古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休怪在下出手狠毒,但問你自己對人之道,就甭怪我狠毒了!”人隨聲動,疾卷而上。

陳天通一陣劇痛鑽心,但他仍咬緊牙根,雙目射出噬人的怒火,同時喝道:“小雜種,大爺與你……”

他氣凝丹田,功貫左臂,就要……但是,一句話還沒說完,已是腦漿迸裂,卷起一陣旋風,魂靈進入了鬼門關。

花明一掌砸死陳天通,順勢飛起一腳,將一具屍體,有如一個皮球似的,踢出三丈以外。那身軀一轉,向呆立的鏢夥麵前走去。

那些鏢夥,見到這青年書生,僅止一招,就將鏢師輕輕劈死,一個個都嚇得臉色蒼白,全身篩糠……

花明走近鏢夥麵前,說道:“你們將鏢銀帶回,為我傳言魏正源,日內即前往你們的鏢局,要向他打聽兩個人的下落。”

音訖,一聲朗澈宵漢的長嘯,破空而去!他一路風馳電閃,縱躍飛行。行了約有一個多時辰,盡是山崗土丘,河汊縱橫……

他不禁暗自心疑:“去通州縣要經過菜道口市集,自己來時,並未走過這條路,敢情走錯了方向?怎的這麽長時間,還沒到達?”

心念之中,立即停下身軀,向四周睇視。但見左麵岡丘起伏,連綿不絕。右邊則是一條迂回曲折的河流,約有四五丈寬。河的對岸,則是一片森林。他這一看清楚了環境,才知道自己是走錯了方向。

此際!正值暮色蒼茫,已近黃昏。他不禁心裏一急,暗忖:“我走錯了方向,怕要錯過宿頭了。”

他突然想起一事,遂在一處空地上盤膝而坐,施展開“六合收音”的神功絕學……

前文曾提到,他這種“六合收音”神功,相同如佛家之“天通耳”,如能練達神化境地,即千裏以外的蚊鳴,全可以清晰入耳。

花明之功力尚淺,但也可以聽到方圓五裏以外,飛花飄葉之聲。這次,他嚐試著向更遠的方向探去。果然,他察覺到遠處一座山角後麵,依稀有人的聲音。

花明不由大喜,心道:“既有人息,就不須露宿荒山了。”想罷,身化一縷藍煙,沿著山麓,向前疾馳。

轉過三角,眺目望去,果然發現炊煙縷縷,正是晚飯時刻。他看清了集鎮方向,朝前疾飛。頃刻之間,已馳至集鎮。

他放緩腳步,手執摺扇,一襲藍衫飄逸,瀟灑從容的走進市街裏麵。但見鎮內大街小巷,已將積雪打掃得幹幹淨淨。可是,由於整天未落雪的緣故,街上人來人往,尚稱熱鬧。

他微微感到有點饑餓,遂

跨進一家小吃店,立即有一個堂倌趨前帶路,將他讓坐在靠近一盆炭火的座桌上。

開吃店的,不管客人何等形象,隻要人家跨進門,就是要吃食,當堂倌的自不能隨便說話,得罪客人。

堂倌見這俊美書生,氣宇軒昂,神色攝人,趕忙堆下笑容,哈腰說道:“公子,您要吃點什麽?”說著,拿起桌上的菜牌,放在花明的麵前。

幾天來,花明已多少有點經驗,遂點了幾色小菜,又要了一小壺酒,即自倒自飲起來。這家小吃店,規模並不大,僅有八張座桌。兩邊牆壁上,點著幾盞如豆似的濮站燈,一閃一閃的晃動著。

座桌雖少,生意倒很不錯。這時,除了花明獨據一張座桌外,其餘的七張桌子,都擠滿了酒客。敢情,是因為天冷的關係,都喜歡喝點酒取暖。

酒肆內,一片亂渾渾。有的在低頭啜飲,有的在喁喁小語,也有的在猜拳行令……喝酒的人,大都是一些鄉下佬,沒有江湖中人。

忽然!有一位客人,掀簾而入。在昏暗的燈光下,但見那人一身黑色勁裝,另罩一件黑色披風,黑色絹帕蒙在青絲。

原來,來者是一位年約十八、九歲的姑娘,她除了身材比一般女子略微高一點外,也算得上是一位嬌豔絕倫的俊俏佳人。

堂倌一見,立即上前招呼。可是,店內座無虛席,都坐得滿滿的。隻有花明一人獨據一張座桌。

堂倌看了一眼,低聲對姑娘說了一句話,即轉身走近花明的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公子,本店實在太小,能不能準許那位客官,在此處一坐?”

花明見堂倌那付畢恭畢敬的樣子,自不便拒絕,遂點頭示可。堂倌立即轉身招呼姑娘,道:“請客官將就一點,小店太窄,委屈在這裏坐一下好吧?”

那姑娘移轉蓮步,向前移近了一點,妙目射出一縷神光,向那邊桌上瞥了一下正在舉杯飲酒的花明。

她再向其他桌上一睇,確無空閑之處。同時,也都是一些鄉下佬,實在無法同席。遂螓首微點,表示讚同。

花明本來未注意女子。原先堂倌來此要求,隻以為是普通男酒客,故而仍舊低頭啜飲。堂倌招呼客人坐下後,他本能的抬起頭一看,乃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姑娘,不由使他微微一怔。

他與女人鮮有接觸,此際與姑娘同座,頗感緊促不安。當即垂簾低視,徑自飲著杯中殘酒。他準備把肚子填飽,再去找一家客店住宿一夜,明晨去通城縣萬安鏢局一行,打聽“茅山雙梟”的下落。

心念之中,陡然!想起了自己走錯了路徑,來到這座小鎮,還不知道這鎮叫什麽名字?遂抬起頭來,招呼堂倌問道:“店家,請問此鎮何名?”

堂倌滿臉含笑,趨近桌邊,道:“這裏是下渡口鎮,不知公子意欲何往?”

花明道:“我本想去菜道口市集,再轉走通城縣,請問此地離通城縣有多少裏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