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夢中恩怨

回去不是無跡可尋,孫少陽終於擺了一套還算說得過去的說辭,而事情的發展所指向的地方真是他剛剛逃脫的地方,布條最後出現的地方正是他逃出來,腳上所纏繞的最後一塊。

也就是說,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想對的劇情發展,但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呢,孫少陽不想再碰見什麽布條了。他煩透了這些麽有答案的東西。

孫少陽不知道他在這裏困了多久,但不管過了多長時間,他總是覺得命運在從中作梗,並一點點引導著他。未來是什麽呢,他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孫少陽被人家牽著鼻子玩了半天,到現在都沒有掙脫。不是不想掙脫,他根本不知道躲在暗處的家夥在哪裏。也就無從下手了。

孫少陽把布條都收回懷裏。他慢慢的走著,沒有明確的目的地,走在這裏。他時長提醒自己是身在何處,這裏的一丁點東西都是假象,他應該能從假象之中找出破綻。孫少陽的全部精力都拿來找破綻了。

效果不是很好,孫少陽沒有找到破綻。他的頭開始疼了。隻要他思考的時間長一點,腦子就麻酥酥的疼起來。而且沒完沒了,想聽都停不下來。孫少陽坐著,站著,躺著都不能延緩疼痛的到來。他像個重病患者倒在地上又變成滿地打滾的狗,時而像蚯蚓一樣來回拱著走。

我快要死了。孫少陽哼哼唧唧的自言自語,他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百靈緊鎖著眉頭,細心的感應著周圍的波動。孫少陽的氣息遍布整片天空讓她無所適從。

對於孫少陽來說,這時一段艱苦的時光,他的人生之中第一次發生這種狀況,他捂著腦袋在地上喘氣,像垂死掙紮的人,區別在於,孫少陽不是真的垂死,而很多人真的垂死的時候其實連掙紮都懶得。

孫少陽爬起來,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像個沒事人似的有開始走。他的頭還隱隱作痛,慶幸的是,這種疼痛縱然一直都在,對於他來死活已經輕微的大體上忽略了。他不是不疼,是在經曆了一場鑽心的疼痛之後,身體某些技能已經麻木。現在在他身上砍一刀估計都沒有想象中那麽疼痛。

他邊走邊想結合布條上的啟示,事情大致是這樣的。

妖獸,也就是我們口中的回,多半是碰上了麻煩,他先後平地,戰場,森林,大河中留下痕跡,最後被困在水中,虺在水中如魚得水,但它可能沒有魚那麽自在,水底的精血有一定概率值虺的,但不是它自願留下來的。對方奪取了它的精血,並提煉出真龍之血,但在一切都即將落幕的時候,虺做了最後的反撲,他不能容忍對手在它麵前大搖大擺的將她一聲的積蓄慢慢化成自己的東西。

所以它最後的反抗一定是堵上尊嚴的一擊,以至於到達了兩敗俱傷的效果。作為失了精血的虺,結局隻能是死,而受了重傷的對方可能還沒有死,他暫時不能取走虺與真龍的精血,於是編織了一個夢一樣的地方,凡是來到此處的人都會被夢境迷惑並慢慢折磨致死。但誰

能編製出這麽完美並且兼顧的夢境呢。

這一點尤為重要。上一次聖城風波之時,空空道人就跟孫少陽說,幻境這種東西是很難控製的。除卻專精精神力的人,一般的修士是不可能編織出完美的夢境的。而且夢境越大,存在時間越長,施術者的負擔就越大。唯有頂尖著與先天者才能用夢境鎖住別人甚至將其殺死。

尋根究底,夢境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麻煩,身在夢境中的人即使找出了施術者,隻要還在夢境中,誰也殺不死施術者,他們是他們世界中的神,誰能殺死神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慢慢耗。

施術者一旦被發現多半不會繼續貶值夢境,因為在受術者的潛意識中已經明白自身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怎樣的夢境。那麽這麽夢境很快會扭曲變形,如果施術者還想編織夢境,隻能將受術者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再將之前的記憶抹除,則幾乎是不可能的。

孫少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麽真相,他隻知道自己無辜的卷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旅行,他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收到了屬實者的覬覦。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特別之處,為什麽隻給自己下套,空空道人與百靈卻安然無恙。這有點不公平,但此時不是討論公平不公平的事情。孫少陽要盡快找到出口,可他的頭還是疼,疼的厲害,疼的他眼裏堆了一層層血絲。他吃力的呼吸著,像是有誰跟他搶奪空氣似的。

已經不能這麽下去了。孫少陽吼了一聲給自己壯膽,其實他本來就不怕,隻是想依靠分貝讓自己精神起來。他再次拿出那些布條。把布條擺在地上,發現竟然多了一塊布條。這塊布條地白色的。與之前那塊灰不理丟的布條差不多,孫少陽看了又看他,他環顧四周,並沒有誰在附近,即使有他也不可能知道。

他展開布條。於是兩端是一樣顏色的布條。但這些布條到底代表什麽呢,孫少陽不知道。他恨不得把布條吞進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他的頭更加疼了。孫少陽默默的念叨。他開始回憶這些時光裏發生的一切,他打折嗬欠有死死抓著腦袋,同時不斷朝四周觀望。他什麽都沒有看到,前方茫茫後方渺渺。在渺茫的世界裏。他隻能夠感覺到自己著唯一的生命體。

他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來念君城那位皇帝。他瀟灑的活了一輩子,最後死在人生的邊緣上。不但炫麗,還流芳百世,成了人們的談資。

但在冰冷的事實麵前是一跳生命的隕落。每個生命都在迎來偉大綻放時刻之後燃燒生命力。最後回歸平靜,而此處的幻境,製造著一切的人是不是遵循著某種定律,在迎來偉大升華之後慢慢沉寂下來。他把自己鎖在這裏並慢慢迎接死亡?

一切顯得很荒唐,荒唐的連孫少陽都困惑的搖著頭,他一廂情願的思索著,但事實多半不是這樣,因為生活不需要完美的故事,他是曲折之中孕育出來的魔鬼,是騎在人們頭上的魔王。沒有人不害怕厭惡它。

正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孫少

陽終於嚐到了一點甜頭。他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種思想,說思想可能太古板,或者說是一種想法會更好些。他心底流露出一種同情,對世間萬物的同情,對自身的同情,對同情本身的同情,他多愁善感起來。一切都是在瞬間改變的。他甚至變得憂鬱了。

孫少陽驚異於自己的變化,他還是他,隻是內在變了。像是迎接某種典禮。孫少陽心潮澎湃的走著,忽然他猛的停下了身子。老三的身影在林中浮現。這個人正驚訝的看著他。像看一頭史前巨獸。

孫少陽向他靠近,老三卻如同見了鬼一樣大吼大叫著阻止孫少陽往前走。

孫少陽止住腳步。之間老三抱著頭,雙膝跪地不住的求饒,他一邊趴在地上一邊說:“不要過來,我知道錯了,求你放我一馬。他不想神形俱滅。求你看在宗族的份上讓我多活一天吧。”

孫少陽愣愣的站在那裏。他想笑卻有笑不出來。老三那搞笑的動作真是讓他法子內心的快樂。

“世間都有因果。是殺了守護獸就得償命。”生硬從孫少陽身後傳過來,平靜又自信,細膩也響亮。音色也出奇的好聽。孫少陽回頭看去。身後並沒有什麽人,確切的說是幾個高大的樹木。樹木是那種百年樹,高大聳立,樹皮上斑斑駁駁的有歲月的痕跡,但總的來說,這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植物絕對不會發出聲音,何況還是人類的語音。

但聲音又響起來了。聲源確實在他身後,離他很近,孫少陽就是一點都看不到。他屏住呼吸,生怕那東西一下子跳出來扯斷他的脖子。

“老三,你我兄弟一場,我不會殺你,但老祖不能白白死去。我本想毀你肉身就此作罷,沒想到你連肉身都舍不得。當初我替你受罪,你反倒落井下石把我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我不怪你。我們是兄弟。”

孫少陽見老三低著頭瑟瑟發抖,又聽那個聲音的話,便知道對方是尋仇來了。這裏是幻境,人家寧願冒著被困此地不得解脫的危險也來找老三算賬,著兩人之間的仇恨可是夠深的。

一聲幽幽的歎息像是貫穿的古今:“咱們相識以前零五十年,我肉身背毀,魂魄損了兩條。你受同族詛咒,終生不得走出牢籠,想不到無數歲月之後還能再相見。我不要你性命,隻要抽搐一條魂魄供我使用即可。你我都是活死人,少一條魂魄不會讓你太難活。”

老三抬起頭,他茫然的看著前方,就是孫少陽那個方向:“大哥,我這些年活的生不如死,要我一條魂魄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我中日手自然之力的侵蝕,魂魄已經殘破不堪,隻剩著幾條魂魄維持我的存在。如果抽去一條魂魄。第二天我就會消失。您到不如直接殺了我。”

最後他嗚咽著撕扯著喉嚨說:“我早就不想活了。”一陣清風,毋寧說是一陣令人驚悸的衝動,孫少陽的身子竟然貼著地麵飛了起來。他大手一揮,狠狠打在老三頭上,力道之大震的他手掌火辣辣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