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人者孫少陽

呂伯仁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他似乎不急著把孫少陽打個透心涼,而是像紳士獵物似的一點點靠近他:“怎麽樣,是不是很絕望,與我作對的感覺好吧。人類,一個小小的人類竟然敢與我作對,我可是大路上最頂尖的人,你們一輩子都比不上我。恩啊哈哈哼哼哈。”

呂伯仁笑的猖狂,肆無忌憚的放聲,放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一樣。

蘇燃喊道:“呂伯仁,你可知要對今天說的話負責。修士是不能在凡人麵前施展能力的,你既破壞了規矩,休怪我無情。”

孫少陽一愣,什麽修士,什麽規則,他壓根沒有聽過,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細則更是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甩甩腦袋心道:想我一世英名也會失足的時候。與其像個孬種,不如好好拚一下,即使交代了我也不後悔。孫少陽脾氣烈的很,一旦認定的事情就絕不回頭。

他張開爪子就往後抓去。

可呂伯仁是修士,孫少陽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裏,他也知道困獸猶鬥這句話的涵義,呂伯仁早準備好孫少陽的後手了。他輕鬆接住孫少陽的手慢慢彎折,隻聽一聲淒厲的叫聲越過窟窿彈了出去,隨即惹來幾聲鴨子沉著的叫聲。外麵正鬧得熱火朝天,身在此處的他卻在受罪。

蘇燃見孫少陽被呂伯仁擒了,也不敢耽擱,抄起手中的劍就往呂伯仁刺去。他從小生活在山裏,所練習的功法像花拳繡腿似的,沒有在實戰中施展過,現在用起來軟綿綿的無力不說,還破綻百出。

呂伯仁見蘇燃扭動著身姿像蝴蝶似的飛過來不覺好看的緊。但他分得清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他一掌把孫少陽拍倒,張開胳膊迎上了蘇燃,這家夥全無招式,居然用血肉之軀去擋劍。

蘇燃性子軟,心腸也軟,他怕傷了呂伯仁,見對方這麽無恥的過來,隻好收劍退幾步,怏怏的說:“別過來,否則我真的不客氣了。”

呂伯仁站定,笑眯眯的看著蘇燃,細雨柔聲的說:“好妹妹,你不知道我的心嗎,為什麽我的兄弟們都抓別人去了,單單讓你與我相處。好好想想吧,我既不是淫賊也不是賭棍,我喜歡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就答應我吧。”

蘇燃鼻子一酸,氣的快哭出來了,他抿著嘴罵道:“你傷了我師父,現在又來欺負我,我與你拚了。”

蘇燃抄起劍,這會劍上泛起藍瑩瑩的光,光追著寶劍直直向呂伯仁鑽去。孫少陽隻覺得一股狠厲的風刮的他臉蛋生疼,那道藍光像毒牙似的死死鉗住他的心神,他驚駭的忘了喘氣,心中一直默念“不要過來”。

與孫少陽的驚恐不同,呂伯仁淡定的像一汪死水,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嘴上依然泛著笑容,手輕輕一點,與劍結結實實碰在了一起。

隻聽叮的一聲,整個窟窿都回蕩著寶劍震動的尖細聲音。蘇燃的劍被呂伯仁的指頭截住,非但難以寸勁,想撥出來都難。

這是什麽怪物,孫少陽簡

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人竟然能空手接白刃,而且這白刃也不像普通的白刃,孫少陽不知道劍身上吞吐不定的藍光代表什麽,直覺告訴他,這倆人不是正常人。他遇到了不該遇到的。

孫少陽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小心看著呂伯仁的一舉一動,萬一對方回頭收拾他,他還能跑的了嗎。

蘇燃果然拔不出寶劍,她索性棄了劍,後退一步重新與呂伯仁對峙,那張倔強的臉還是沒有一點委曲求全的意味。

這下連孫少陽都覺得好笑了,在不可抗拒的力量麵前,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哪兒來的勇氣,竟然麵對困境硬著頭皮還打算衝上去。他輕輕咳嗽一聲,喃喃的說:“姑娘,你打不過他。”

半晌,蘇燃羞紅了臉,憤憤的低下頭,連一個普通人都看得出來呂伯仁的強大,她還在苦苦掙紮,這不顯的太可笑了嗎。

而呂伯仁倒是笑了,他又開始肆無忌憚的笑,這個人沒想到孫少陽會說出這種話,他原本想一招解決了這個礙事的東西,現在想來,有時候礙事的東西未必一點用處沒有。他散漫的看孫少陽一眼,淡淡的說:“你的話讓你能多活一會。”他又看向蘇燃,眼神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遊蕩,嘴上不住的讚歎,這個少女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端莊的站在這裏。呂伯仁有些不舍的伸出手,卻惹的蘇燃驚悸的往後退了退。

呂伯仁中失神中醒來,諂媚的說:“師妹不要執迷不悟,我呂伯仁那點不好,家世顯赫,師從名門又潔身自好,除了有點貪戀美色,幾乎一聲沒有一點黑點,若是你從了我,我能保證不接觸其他女子,一心一意對你好,何況伯父伯母對我這個女婿也很滿意,倒不如……”

呂伯仁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嚇得蘇燃又退了退。“倒不如與我相好,咱們做一對神仙眷侶豈不美哉。”他滿意的看著蘇燃,眼裏冒著火,口幹舌燥的,簡直被這個少女連魂都勾住了。

孫少陽耷拉著頭,完全能料想到下一幕,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不要緊,最可氣的是他成了見證者,這個十五歲的少年不介意看一次,但他特別介意一件藝術品似的臉上被痛苦籠罩。他心道:不能讓這個混蛋輕易得逞,否則我還有臉出去混嗎。是啊,孫少陽為了拔刀相助反而被人打趴下其實不算丟人,至少他敢於主持正義,但他不能容忍少女被人玷汙。

他爹媽經常告誡他,以後有了力氣不要隨便用,這個世界亂的很,既然有了一技之長,以後外出也好,做其他事也好,遇到壞人一定要敢於出手,孫家的漢子都不是孬種,即使輸了也不丟人,丟人的是連出手的膽子都沒有。

孫少陽也像越難受,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沒有膽子出手嗎,但是爹娘,這家夥厲害的變態,十個我也夠嗆能揍過人家的。

孫少陽愣神間,幽幽的響起蘇燃的尖叫,這個女子好像隻知道尖叫,孫少陽不悅的在心裏罵了蘇燃一句。他不知道蘇燃修為低微,真氣隻夠

剛才那一擊的,想在沒了真氣幾乎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而且她是個女子,哪來的力氣對付一個男子。

呂伯仁抓著蘇燃的手在空中晃來晃去,孫少陽看著難受,索性低著頭不忍直視,忽然他看見掉在地上的寶劍,這柄寶劍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藍光在微濕的空氣裏遊走。

他伸出手摸到寶劍,見蘇燃還在掙紮,心中不免打起了主意。隻是他不知道這一劍對呂伯仁的創傷有多大。

孫少陽力氣驚人,平時砍柴狩獵也是極有準心,就怕這把劍不夠硬,刺不透呂伯仁。眼下沒有別的辦法,孫少陽深深吸口氣,托著劍柄偷偷看了一眼呂伯仁,這貨還在蘇燃的掙紮中手忙腳亂。

孫少陽大喝一聲,雙手攥著劍柄直直的刺了過去,寶劍消無聲息的鑽進了呂伯仁的肚皮。孫少陽不愧是力大無窮,劍柄,甚至他半隻手都捅進了對方的身體裏。孫少陽驚慌失措的拔出手,想不到事情這麽順利,他都有點不敢相信。

孫少陽呐呐的看著呂伯仁,後者驚訝的轉過頭,對上了孫少陽的眼睛。四目相交,這位修士終於淒厲的吼叫著,血從嘴裏冒出來,像鴨子撲騰起的水珠濺在孫少陽臉上,剩下的都飛流直下砸在了地上。

孫少陽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一屁股坐了下去,這個吐著血的人一下撲到他身上,雙手死死掐著孫少陽的脖子,隻是這雙手已然沒了力氣,鬆垮垮的好像搭在他肩上似的。孫少陽這才回過神來,他捅了呂伯仁,自己手上的血就是這個修士的。雖然他知道現在仍然不知道修士是什麽的,但是這個少年卻害怕的尿了褲子。

孫少陽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他想過匡扶正義就要流血,心中也想過殺人的畫麵,即使血流像柱子一樣噴濺他也不害怕吧。幻想中的孫少陽感覺自己是個完美的人。

但現在他哆嗦著手,心都快跳出來了。身上壓著的這個人聲粗重的喘著氣,嗓子裏咕嚕錄得含糊不清,布滿血絲的眼睛漸漸沒有了神采,這是一種怎樣的過程,孫少陽都不敢想象這個人竟然在他手上失去了生機。

一種罪惡感讓孫少陽抽搐起來,他也像呂伯仁一樣抽搐著,呂伯仁的抽搐源自身體,孫少陽的源自心靈,他的心蒙上了一層陰影,這是一種負罪感,好像世間萬物都在譴責他的惡行,他怎麽能殺人呢。這個活生生的靈魂就這麽消失了?

孫少陽像死了似的僵硬的躺在硬邦邦的地上,他不知道時間在他身上踩過幾腳,是蘇燃把他叫醒,帶她出了窟窿。

孫少陽無神的望著周圍的景致,這不是他來時的路,他們正往另一個出口走。他離家越來越遠了,但即使回家能怎樣呢,他是個罪人,他手上有一條人命,他再也不可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無時無刻不經受著內心的拷問。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能殺人呢”他的心中一遍一遍的回蕩著這的話,孫少陽的頭疼的厲害,他想哭,卻沒有臉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