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契約
姑娘一愣，閃著淚光，楚楚可憐的看著老頭，他撅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孫少陽忍不住跑了過去。他攙扶著老頭，鄭重的說：“還不快把解藥給師傅，別以為你是妖獸就了不起，我們可不怕你。”
姑娘發現這個孩子似乎比他還小，憑什麽對她大呼小叫。旋即姑娘板著一副臉說道：“讓我給解藥也可以，不過你們得放過我跟我的手下。”
孫少陽關心的問：“師傅你還好吧，師傅你一定要堅持住。”
老頭啞然失笑，他的頭有些暈，隻好做起來對孫少陽說：“師傅沒事，隻是受了些毒，調動真氣時毒素擴散的快了，隻需休養幾天。”
孫少陽聽罷長籲一口氣，然後對著姑娘和藹可親的說：“看吧，師傅沒有，你惹上大事了，解藥我們不要了，你等著受罰吧。”
老頭吃驚的抬起頭，他什麽時候說不要解藥了，他靠著功力把毒素壓在小腿上已經是費了些力氣，如果有解藥自然是好，他也能少受些苦。他料定姑娘多半會給他解藥，他不要豈不是成傻子了。
孫少陽繼續說：“你死定了，得罪了我師傅的下場可是很恐怖的。”他哆嗦著身子，給自己的話配上肢體動作。孫少陽鬼頭鬼腦的踮起腳，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姑娘，姑娘比他高半個頭，隻有踮起腳孫少陽才不用仰視對方。
姑娘呐呐的說：“如果我給了你們解藥，你們能放了我嗎，人類是言而無信的，野獸與人類不同，我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如果你們放了我，我一定奉上解藥。”
“放屁，這就是你作為獸王的骨氣嗎”雲之忽然大聲吼叫起來。他一個箭步跑到姑娘麵前，推開孫少陽將姑娘舉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姑娘，從嘴裏擠出幾個字：“這種敗類也能做百獸之王，你活著有尊嚴嗎？”
老頭見了急忙說道：“雲之不要衝動，她不是木蓮，你一定要把自己的痛苦灌輸到小小的妖獸腦子裏嗎。”
雲之恍若未聞，他依然仇視的等著姑娘，嚇得姑娘瑟瑟發抖，他看見了一雙殺人的眼睛，那冷峻的厲芒是淩駕於她之上的獸王才有的威懾。雲之將姑娘放下時，這個年輕的妖獸嚇得腿都軟了。慢慢做了下去。姑娘被雲之嚇得甚至連呼吸都忘了，過了一會她才像靈魂附體似的大口喘著氣，蜷縮著身子使勁靠在鐵柱子上。
而老頭隻是默默的看著這個朋友，等到雲之把視線從姑娘身上移開，他才悄悄對孫少陽說：“快把鳥兒扶起來，離雲之遠些。”
孫少陽照做，扶著姑娘轉了個圈，跑到另一根鐵柱子下，他探出頭，覺得雲之很難看到他們才作罷。孫少陽驚訝的發現，姑娘的身子軟的像跟麵條，背在身上輕的像根羽毛，遠遠的看著相貌不倫不類，進出仔細看竟生的嬌巧玲瓏，清純可人。
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姑娘以為這個小子要對她不利，猛然露出吃人的嘴臉，嚇得孫少陽一頭撞在鐵柱子上，腦袋暈暈乎乎的差點睡了過去。
姑娘見他出醜，也就笑了起來，這隻鳥兒畢竟太年輕，常年呆在山裏何曾見過幾個人，那些曾經見過的不是死了就是把她打的落荒而逃。而此時他覺得這個人類不但不可怕，還有些好玩，比跟在他屁股後麵整天喊打喊殺的手下好玩多了。
她好奇的摸著孫少陽頭上鼓起的包，倒讓孫少陽窘的小臉通紅。他逃也是的跑到老頭身邊，心中連連喊道：這個妖怪真是厲害，隻是摸了我一下就讓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之後還是少接觸妖獸為好。
孫少陽垂著頭站在老頭旁邊，老頭恍若未聞，他隨雲之說：“事情都過去幾百年了，你怎麽還是這副樣子。當初木蓮叮囑你的話你倒是聽進去了沒有。”
雲之捂著耳朵遵在鐵柱子下，隻是看著土地，念叨著：“別跟我提她，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你還是做好你的名門正派吧。”
老頭輕輕歎口氣，說著“你還是怪我沒有幫她，你可知道她不想讓我幫他”？他這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好像是說給雲之聽。反正孫少陽什麽都沒聽明白，她隻知道師傅與雲之之間忽然又冒出了了個木蓮，保不齊時候會不會冒出來木荷，木棉之類的。
老頭不主動說，孫少陽也不好過問，他開始想自己的家鄉，離開家鄉有一段時間了，他怎麽就不想家呢，孫少陽以為自己割舍不了對家鄉的熱愛，過不了幾天就惹不住想念起親人來了。
可是沒有，他反而覺現在過的很充實，老頭教了他很多從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孫少陽覺得可能是自己悟性比較高，學什麽都那麽快，連自己也難以置信。若是這份天分早點發掘出來，去年的大會上就不會被小黑欺負了。說道小黑，孫少陽的臉上又有些掛不住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等自己做了修士，下山遊曆至少也得百年之後了吧，那時甭說小黑了，小黑的孫子是否在人世都難說。
想到孫子，孫少陽覺得自己太不孝了，都沒有給公孫家留下個崽子。家裏又隻有他一根苗子，他這邊不開花，家裏的老夫不得急死了。
想著想著，孫少陽不禁朝姑娘那裏看去，他想知道她在做什麽。柱子擋住了姑娘嬌小的身子，隻露著一隻腳在外麵。泥土把鞋底都糊上了。不知道姑娘從哪裏撿的一雙鞋子，鞋底都磨破了，腳後跟都露在外麵。
孫少陽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怯的都過去，對姑娘說：“你想去外麵的世界嗎？”
姑娘詫異的看著他，根本不知道孫少陽要對她做什麽。對於妖獸來說，外麵的世界就是人類聚居地，那是仇敵的老窩，她一頭妖獸進去豈不是找死嘛。姑娘搖著頭，不跟孫少陽說話，她心中怏怏不樂，方才還對孫少陽的印象稍稍好一些，現在又急轉直下，人類都是一個貨色。變著法子要她的命。
他不禁悲戚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麽人類都像要她的命，難道人類連一點退路都不給她嗎。
孫少陽做在姑娘旁邊，見姑娘臉上的憤怒隻好靠邊挪
了挪。他有些木訥的說：“我見你鞋子破了，想給你弄雙新的，我身上的銀子夠買幾十雙上好的雲布鞋。夠你穿一輩子了。可這裏沒有賣的，所以，所以我想如果可能的話，你可以跟著我們去城裏買鞋。”
孫少陽內心的想打是這樣嗎？著明明是無良小子勾引黃花閨女的伎倆，但如果純潔的想想，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子能有什麽花花腸子。孫少陽的心裏還真是這麽想的，她隻想給姑娘買雙鞋，就這麽簡單。他想對姑娘好，卻沒想過跟姑娘相好。
姑娘白他一眼，妖獸不懂人類的那一套，她心道：這種借口怎麽可能騙我如圈套。
孫少陽見姑娘不理他，隻好悻悻的別過頭，尷尬的坐著，現在想來竟是有些煎熬。不遠處老頭好像與雲之說著什麽，雲之很激動的在老頭麵前比劃著，發覺孫少陽的目光，這個陰沉的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此時姑娘帶來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爬了起來。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領導者坐在人類旁邊，身子一動不動，甚至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他們晃著身子，想吸引姑娘的注意力。但姑娘就是不看他們，反倒孫少陽朝那邊看去。他說：“你們這這裏做什麽，鳥兒暫時不能與你們一起回去，你們先走，我保證不會傷害他。”
話語一出，不但靈獸與姑娘吃驚的看著他，臉老頭與雲之也停止了爭吵，向這邊看去。時間好像凝固了，大家的目光像一道道閃電戳著孫少陽的心。他被大家看的渾身不自在。
孫少陽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說錯什麽了嗎，事情不就是這樣嗎，你們的老大傷了我師傅，在交出解藥之前她時走不了的。”
靈獸們紛紛找尋那個孫少陽口中的師傅，見老頭腿上確實有個拳頭大的腫脹才稍稍安穩下來。
但野獸與人類一直是水火不容的。他們恢複了意識，便不假思索的朝最近的人類撲去，也就是孫少陽。
孫少陽何曾想到過這樣的結局，還未等反應過來，靈獸的牙就印在了孫少陽的脖子上，一時間鮮血呼呼的流了出來。
這下老頭慌神了。他顧不上與雲之理論，也顧不上腿上的傷。這個老頭一輩子可就一個徒弟，金貴的很，若是被你們這群野獸弄死那還了得。
老頭跑得慢，先將木棍扔了過去。一時間淡黃色的光綻放著太陽那樣強烈的光輝，像另一個太陽，整片森林都沐浴在這種躁動不安的真氣中。
在被靈獸們撲倒的孫少陽隻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也感覺不到疼了。他的頭終於真的暈眩了。身子沉沉的多想睡一覺。忽然不知從哪裏射來的光芒嚇了他一跳，孫少陽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勉強轉動著思緒，想要透過靈獸的身體看看那道光來自何方。
然而他終究沒有看到那團光的源頭就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血順著脖子一直流到肚皮，順著肚皮又流到褲子上，知道滲到土裏。孫少陽的動脈被豁開了一道口子，他流血過多身體撐不住了。
（本章完）